她抓起字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然后冲进浴室,打开冷水拼命冲洗脸上的青色印记。但那印记仿佛长在了皮肤里,怎么洗都纹丝不动。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变得心不在焉。课堂上老师讲的内容从左耳进右耳出,模拟考试的成绩一落千丈。更可怕的是,她开始做奇怪的梦——梦中她站在无边无际的高粱地里,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而她的手心里,那株青色高粱的印记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第五天晚上,林晚在书桌前复习时,窗户突然被风吹开。一阵带着高粱清香的夜风涌入房间,书桌上的纸张四散飞舞。林晚起身关窗,却在窗台上发现了一穗青高粱。
那高粱穗饱满得近乎不正常,颗粒呈现出半透明的青色,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林晚鬼使神差地摘下一粒放入口中,甘甜的汁液立刻在舌尖炸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
恍惚中,她听到小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第二个仪式...记住你的名字...\"
林晚跌跌撞撞地走向镜子,惊恐地发现镜中的自己正慢慢变得陌生——眼睛更大,皮肤更白,嘴角挂着那个她永远忘不了的、弧度完美的微笑。
\"我是林晚...\"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声音却越来越不确定,\"我是...我是...\"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诡异的氛围。林晚如梦初醒,镜中的自己也恢复了正常。她颤抖着拿起手机,是母亲打来的。
\"晚晚,妈妈今晚加班,你早点休息,别复习太晚。\"
挂断电话,林晚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窗台上的高粱穗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但手心的青色印记却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隐约看到根系延伸到了手腕处。
\"这不是幻觉...\"林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她的想象。她打开电脑,疯狂搜索关于青纱帐的一切信息,但除了几篇语焉不详的民俗学论文外,几乎一无所获。
凌晨两点,当林晚终于决定上床休息时,她的书桌抽屉突然自己打开了。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没有署名的青色信封。
林晚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信封。拆开后,里面是一张同样青色的纸,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
\"第三个仪式:带一个替代者来青纱帐。明晚子时,不见不散。\"
纸的背面,是一幅简笔画——画中的女孩有着和林晚一模一样的脸,却穿着青色的连衣裙,站在青纱帐前微笑。
......
林晚盯着那张青色信纸,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纸上的字迹像是用某种植物汁液写成,在台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带一个替代者\"——这五个字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她的神经。
窗外,一阵风吹过高大的梧桐树,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无数窃窃私语的声音。林晚猛地拉上窗帘,将那张信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她冲进浴室,用冷水拍打自己发烫的脸颊。
抬起头,镜子里的女孩双眼布满血丝,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更令她心惊的是,右手腕上的青色印记已经蔓延到了小臂,那些细小的根系图案现在清晰可见,就像真正的植物根系一样在她皮肤下延伸。
\"这不可能...\"林晚用指甲狠狠刮擦那些青色线条,直到皮肤发红疼痛,但印记纹丝不动,反而似乎因为她的抓挠变得更加鲜明。
她跌跌撞撞回到书桌前,重新捡起那团信纸展开。\"明晚子时\"——只剩下不到二十四小时了。带一个替代者?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带一个人去青纱帐吗?那个人会遭遇什么?
林晚的思绪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晚晚?你还没睡吗?\"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晚慌忙将信纸塞进课本里:\"马上就睡,妈。\"
\"我给你热了杯牛奶。\"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林晚浑身一颤。
\"不用了!我...我正准备睡觉。\"她的声音尖得不像自己。
门外沉默了几秒。\"好吧,别太累了。明天还要模拟考。\"母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晚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她看向时钟——凌晨三点十五分。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睡得着了。
第二天早上,林晚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学校。教室里嘈杂的背书声、翻试卷声像尖锐的噪音刺痛她的耳膜。她机械地拿出课本,却发现自己的笔记本上不知何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满\"两个字,笔迹陌生而娟秀。
\"这是什么...\"林晚猛地合上笔记本,环顾四周,但同学们都专注于自己的复习,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林晚,你脸色很差,生病了吗?\"同桌陈雨关切地问道。
林晚摇摇头,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陈雨可以当那个\"替代者\"吗?这个想法刚出现,她就被自己吓到了,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我没事,可能昨晚复习太晚了。\"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上课铃响起,班主任李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今天是最后一次模拟考,希望大家认真对待。\"
试卷发下来,林晚盯着那些熟悉的题型,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那些数字和符号在她眼前扭曲变形,最后竟组成了青纱帐的形状。
她的右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青色印记周围的皮肤开始泛红发热。
\"啊!\"她忍不住轻呼一声,引来周围同学诧异的目光。
\"林晚,怎么了?\"李老师皱眉问道。
\"没...没什么。\"林晚用袖子遮住手腕,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试卷上。
但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根须在她血管里生长。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试卷上晕染开来。林晚咬紧牙关,眼前开始发黑。
\"林晚!\"李老师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看起来很不舒服,要去医务室吗?\"
她摇摇头,却突然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出。抬手一摸,鲜红的血液沾满了手指。
教室里顿时一片骚动。
\"快,谁带她去医务室!\"李老师的声音里带着惊慌。
陈雨立刻站起来扶住林晚:\"我送她去。\"
走廊上,林晚的脚步虚浮,几乎是被陈雨半搀半抱着前进。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她的手臂上,那些青色印记竟然在阳光下微微发光,像活物一般蠕动。
\"你的手...\"陈雨惊讶地睁大眼睛。
林晚猛地抽回手臂:\"只是...过敏了。\"
医务室老师给林晚做了简单检查,除了血压偏低外没发现其他异常。鼻血很快止住了,但她被要求躺着休息一会儿。
\"我去给你倒杯水。\"医务室老师说完便离开了。
陈雨坐在床边,犹豫了一下问道:\"林晚,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林晚望着天花板,突然有种想要倾诉一切的冲动。
但当她转头看到陈雨关切的眼神时,那个\"带一个替代者\"的指令又浮现在脑海。她不能...绝不能把陈雨卷进来。
\"只是高考压力太大了。\"她轻声说。
陈雨叹了口气:\"我们都一样。不过你要照顾好自己啊,你妈妈知道你这样子肯定会担心的。\"
提到母亲,林晚的心猛地一沉。
她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在母亲房间的抽屉里找止痛药时,偶然看到的一条青色手帕。那手帕的材质和颜色,与青纱帐的布料惊人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