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赛的晋级毫无悬念,三个夺冠热门毫无疑问进了八强,秦念以开挂级别的轻松姿态成为四组第一,也被大众新晋为夺冠大热。值得一提的是,身为夺冠热门的白家家主白芷,在小组赛中竟然败给了鸣惊鸿,仅仅拿到了小组赛第二名。
下午的比赛结束,秦念和天衍宗弟子们的关系近了不少,谢绝了天衍宗的弟子们的聚餐邀请,就直接把齐岁的房间当自己的,也没跟主人说一声,大摇大摆地住了进去。
夜幕降临,秦念手中拿着平板,看着上面明天的比赛安排。其实这样说不够准确,因为八强的比赛具体情况还没有决定,按照赛事组的说法,将会在赛前当场随机分配,保证公平公正。
这个平板作为秦念名为“剧本”的法器,有调取未来发展命运轨迹的能力,也就有了秦念现在看到的赛程安排。
房间中没有开灯,在电子屏幕白光的照射下,秦念显得格外阴森。
二狗的语气很沉重:“主人,情况很不好啊,天一大人第一轮就会和主角对上。”
按照主角开挂的能力,你别说,原剧情里面齐岁还真输了。
“瑞士制输一局无所谓的,”秦念语气轻松,电容笔的笔尖将齐岁的名字圈出选中,和自己的名字调换了个位置,“那么我让主角输一轮也无所谓吧?”
“啊啊啊啊!主人啊!”
小白蛇突然间化身成为了尖叫鸡,就像看到了鬼片一样,在异空间中到处乱蹿,凄惨极了。
秦念皱眉,声音阴寒:“有病?”
二狗瞬间禁声,做贼一样左望望右看看,小心翼翼地问:“主人,没事啊?我们没招天雷?”
刚刚秦念的那一个操作看似简单,但却实实在在地用非法手段改变了世界既定的命运,这样操作无疑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遭一顿天雷或者无妄之灾都是轻的。要知道二狗身为主世界的世界意识都不敢对主世界的规则和命运进行非法修改。
那可是法则啊!
“这只是改未来,又不是改历史,简单多了,而且我是‘神隐’,祂看不到我。”秦念的语气稀松平常,天塌了都改变不了的平静感让二狗安心了下来。也对,它的主人可是非法改写过既定历史,大改主世界法则,把天道意识都剁了的恶鬼,哪里怕什么小世界的法则,更别说小世界的世界意识了。
想通了这一点,二狗变得格外活跃,直接从空间中爬了出来,顺着秦念的手臂来到平板之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平板。这可是可以改写未来和过去的逆天法器,多看一眼都是值得的!“剧本”有三种形式,手机、平板和书,主世界的时候秦念几乎不用,这也导致二狗最不熟悉这个法器。
“主人,直接点一下就可以改变命运吗?我能试试吗?”说着,二狗的尾巴尖就止不住地向屏幕伸去。
秦念一把捏住这个哈喇子都快要滴到他平板上的小白蛇,提了起来,出声道:“你又没神隐,想被法则绞杀就尽管试试,试试就逝世。”
也不知道刚刚还惊叫不止的小白蛇又是哪里来的勇气,秦念的话是一点都没有吓到他,只是略有失落:“哦,那我就看看,看看应该不犯法吧?”它突然想到,既然秦念能够通过“剧本”看到未来还没有发生的事情,那么,二狗问:“主人,既然你能看到未来的那么多细节,未来难道都是确定的吗?”
身为世界意识,二狗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看到未来,但也只能看到大趋势,就像刚到这个世界拿到的剧情,这就是他所能获得的未来,剧情之外,未来的发展只有轮廓。秦念的“剧本”也是用天道意识制成的,可为什么却能够看到如此详尽的未来,难不成进化了?
秦念回答道:“想什么,未来从来都不是确定的,不然我们是怎么改变小世界既定剧情的?但是过度的前瞻会导致未来的所有可能性向观测到的最大可能性坍缩,这就是为什么人们看到了详尽的未来却无法改变,诺维科夫自洽性原则,听过么?这就是因为观测未来导致的未来坍缩,就好像未来真的无法改变一样。所以身为三维生命,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知道,才是最好的选择。”
二狗自豪道:“可是我又不是三维生命啊!”
“嗯嗯嗯,对对对,你很厉害。”秦念敷衍着二狗,把平板换到了游戏界面,就听到二狗的另外一个疑问:“神算子大人不是人类吗?他不仅算命准,还能改命呢,这不就看到了未来但是又改变了未来了吗?”
秦念撇撇嘴:“他都半死不活的了,你看他在命运下面又讨到了多少,天天丧着个脸,比我阴气都重。”
不是不可以跳出这个恶性循环,那么代价呢?
秦念见过红延年最凄惨的时候,一个绝世奇才从天上堕入尘土,牢牢地困在因果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清晰记得几百年前红延年对他的恳求,那位神算子绝望到恳请外来的神明能抹去他的存在,抹去他所有的因果,从时间的伊始到结束。
秦念没答应,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那时红延年叫错名字了,祂的名字不叫“存在”。
二狗锐评:“我觉得那是他天天熬夜的结果。”
作为天天和红延年一起熬夜打游戏的二狗很有发言权,秦念完全不想搭理这条只知道玩的蛇,道:“你赶紧滚回去玩你的游戏,他们回来了。”
二狗麻溜地滚了,小世界和主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它现在又是工作期间,没这个机会找红延年熬夜打游戏,只能一只蛇孤独地看漫画和小说。
“师父,你是想问我秦念的事情吗?”
自从回到了天衍宗所在的酒店,柳文就一路和自己的大弟子谈话,现在都已经到了齐岁的房门口,柳文好像都还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一会是比赛,一会是宗门的,就是不说重点。
“咳咳咳,”被一语道破的柳文尴尬地咳了几声,道,“是这样的,你的那位朋友不是符箓阵法造诣颇深吗,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能给我们引荐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天衍宗交流交流?你不知道你那李师伯这段时间天天念着秦道友,我看这也不是个事啊。”
他们这些长辈找不到人,最后只能找到自家的大徒弟,柳文这一路上都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反倒是齐岁给他递了一个话头。他的大弟子真体贴!
齐岁边开门边说:“知道了,我会转告给他的。”
柳文就是想听到这句话,脸上都笑起了皱纹,道:“那就好……”
话音未落,两人都透过半开的房门,看见本来应该是漆黑一片的屋内多了一道亮光,有人在齐岁的房间里玩游戏!是怎么回事,酒店的事故吗?
听到声音,玩游戏那人眼疾手快地按了暂停键,转过身,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现状,道:“回来了,柳师伯也在?我刚刚听见你们谈起我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等等,柳文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喊他师伯,还说“谈起我了”。
齐岁啪得一声将房间的灯打开,一下子屋里亮了起来,柳文一下子就看清了那人的面貌,不就是最近的大热人物,他一直念着的秦念吗?
“下次记得开灯玩游戏,伤眼睛。”
齐岁走进了屋,自然得好像秦念出现在他的房间里面是理所当然的一样,柳文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看不懂了?齐岁你刚刚的语气是什么意思,朋友间是这样说话的吗!
秦念更是随意,不把齐岁的话当回事,道:“无所谓,伤不到的。”
一来一回间两人之间仿佛是有什么奇妙的结界一般,让他这个老年人格格不入。沉默的柳文终于发言了,他看了眼身前的大弟子,又看向更像是这个房间主人的秦念,越看越是觉得有猫腻,问道:“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两人异口异声,毫无默契。
齐岁:“我朋友”
秦念:“他男朋友”
空气突然安静,两人对视一眼,又毫无默契地改口。
齐岁:“恋人”
秦念:“我兄弟。”
柳文吸气呼气,呼气吸气,有点头晕,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他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徒弟啊!他诚恳提议:“要不你们先统一口径?”
齐岁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笑得无害的厉鬼,很难不说他就是故意的。他道:“不用了,我们是恋人关系。要进来坐坐吗,师父?”
大晚上的不喝茶,齐岁就给两人各端上一杯热水,坐定后秦念没给柳文开口的机会,率先问:“柳师伯是想要我来贵宗门交流符箓阵法的心得吗?”
柳文没想到秦念一开口就说的是正事,赶紧把还在到处飘的思维回笼,道:“是这样,秦小友在符箓阵法之道上已至出神入化的境界,宗门里的精于此道的长老们都望尘莫及,希望小友抬爱,能到我们天衍宗交流此道。”
柳文如今有五十多岁,身为玄门修行人士,多年的修行让他已有仙风道骨之形,眉目和善,行事磊落,精通演算,不过可惜,并没有算到他的真实身份。
“您也说了,贵宗派精于此道的长老们都望尘莫及,我来可算不上交流。”
意思是,我都这么厉害了,去你宗门那就是给大伙讲课,我可学不到什么。
柳文听出了秦念口中隐隐拒绝的意思,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看戏的齐岁,希望这大弟子能帮他说两句话。谁知道这位大弟子对上了师父的目光,又无动于衷的移开,半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这可真是他的好徒弟!
秦念有去天衍宗交流的必要吗?当然有。柳文的提议本意是想打好关系,放在秦念面前就是一个接触主角找麻烦好机会。但一码归一码,他一个厉鬼又不需要真的和大宗门打好关系,等他的计划实行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大宗门。
但以后的利益冲突又影响不了现在,秦念道:“既然算不上交流,那我就来讲几节课如何,公开课。”
闻言柳文喜笑颜开,这真是柳暗花明啊!道:“好好好,那就上课吧!”
“具体的时间我还要等玄门大会结束后决定,我们加一个联系方式,到时候记得准备好合同哦~”
合作谈好后两方人都很高兴,只是一开始设想的有来有往的交流合作变成了雇佣关系是柳文没有想到的,被礼貌地请出了门外都还没有反应出来有什么事情不对劲。酒店的走廊很冷清,柳文看到眼前紧闭的房门,突然想起:他还没问齐岁和秦念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被赶出来了!
在敲门询问和离开之间纠结,柳文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师父走了,”枕在齐岁腿上的厉鬼玩着头发,道,“他完全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呢。”
齐岁温柔地看着他,问:“你是指你的厉鬼身份,还是说你刻意保持距离?你的习惯,意识还有行为,都不像是一个千年前死亡的人,也没有阴气,也不像鬼,师父看不出来算不出来是因为你太厉害了。”
这个厉鬼的画风很怪,齐岁就没有见过鬼和人类打成一片的。
秦念视线扫向齐岁,问:“你以为鬼怪为何?死后怨念不解无法往生者,夺运害命寻替死鬼者。以前确实是,但现在变了,你们天衍宗应该算到了吧?”
齐岁一怔,随后笑道:“看来你什么都知道,秦师兄也会算吗?”
“不巧,求仙问道千年以来我涉及颇广,但恰恰没学过算命,毕竟过往已成定数,未来我不想知道。”
一个可以改写历史,看到未来的鬼说这话确实不合适,但谁叫他是秦念呢?闭着眼睛说瞎话是他的强项,更别说他这句话可都是实话!
齐岁问:“你既然提了这件事情,有解法了?”
“有,不过玄门这块蛋糕可要重新分配咯!”
秦念翻身坐起,认真道:“我想要让国家机器掌握玄门的主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