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条路注定充满荆棘,甚至可能会让他万劫不复。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从戚真真派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只能往前走,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闯一闯。
毕竟,比起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慢慢腐烂,他更想活着出去,亲手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都尝尝他此刻所受的痛苦。
油灯的光渐渐暗了下去,天牢里的夜色愈发浓重,可刘子行的眼中,却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光芒。
他知道,他的等待不会太久,一场席卷朝堂的风暴,即将因为他这个天牢中的囚犯,悄然拉开序幕。
长信宫内,戚真真正焦躁地踱步。
自从决定拉拢刘子行,她便一直心神不宁。
刘子行虽失势,但他曾是皇室宗亲,在朝中仍有一定的人脉,若是能为己所用,定能成为扳倒刘徽与周生辰的重要助力。
就在这时,前去天牢的侍卫匆匆回报。
“娘娘,刘子行已然同意效忠您!他说,只要能报仇,愿意为您赴汤蹈火!”
戚真真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她猛地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好!好一个刘子行!果然没让哀家失望!”
她走到案前,拿起一枚玉佩,轻轻摩挲着。
“有了他,哀家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锦儿上前一步,轻声问道。
“娘娘,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救刘子行出来?天牢守卫森严,若是贸然行动,恐怕会打草惊蛇。”
戚真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救他出来容易,但要让他名正言顺地留在哀家身边,为哀家做事,却并非易事。刘徽与周生辰对他恨之入骨,若是知晓他被救出,定会四处搜捕。”
她顿了顿,忽然眼前一亮。
“有了!哀家记得,江湖上有一些精通易容之术的术士,他们能让人改头换面,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若是能找到这样的人,让刘子行换一张脸,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留在京城,为哀家效力!”
锦儿心中一惊。
“娘娘英明!只是江湖术士行踪诡秘,想要找到精通易容之术的人,恐怕并非易事。而且,此事若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固然凶险,但为了大业,不得不冒这个险。”
戚真真语气坚定。
“你立刻派人去联络哀家安插在江湖上的眼线,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最顶尖的易容术士。记住,此事一定要秘密进行,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锦儿躬身应道,转身快步离去。
戚真真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她仿佛已经看到,刘子行易容后,潜伏在刘徽与周生辰身边,为她传递情报,最终助她成功废黜刘徽,除掉周生辰,夺回北陈的江山社稷。
“刘徽,周生辰,你们等着吧!哀家不仅要让你们身败名裂,还要让你们亲眼看着,哀家如何一步步将你们珍视的一切,都毁在手中!”
戚真真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怨毒与疯狂。
锦儿的脚步声在长信宫的回廊里急促响起,裙摆扫过青砖地面,带起一阵细碎的风。
她手中攥着一方染了墨痕的绢帕,帕子上写着“鬼手”二字,边角已被指尖的汗水浸得发皱。
刚跨进正殿,她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
“太后娘娘,找到了!奴婢终于找到那位‘鬼手’先生了!”
戚真真正临窗而坐,手中把玩着一枚成色极佳的翡翠玉佩,闻言缓缓抬眸,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她放下玉佩,指尖在紫檀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仔细说说,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真如传闻中那般,易容术能以假乱真?”
“回娘娘的话。”
锦儿连忙起身,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回话。
“这‘鬼手’是江湖上有名的奇人,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知他常年在江南一带活动。据说他曾为落难的官员易容,让其躲过追杀,连最熟悉那官员的人都没认出破绽;还有人说,他曾帮商人易容成富绅模样,混进商会,竟骗走了数十万两银子,直到半年后才被揭穿。”
说到这里,锦儿顿了顿,又补充道。
“只是这‘鬼手’性子古怪得很,向来不与官府打交道,更别提皇室宗亲了。奴婢派人找了他足足半个月,软磨硬泡,又许了不少好处,他才勉强答应来京见您一面。不过……”
“不过什么?”
戚真真挑眉,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
“不过他说了,见您可以,但必须在他指定的地方,且不能带太多侍卫,否则他绝不会露面。”
锦儿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戚真真的神色。
“而且他还说,若是娘娘的要求违背他的‘规矩’,就算给再多银子,他也不会动手。”
戚真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江湖人士,总爱拿这些所谓的“规矩”装腔作势,自以为清高,实则不过是待价而沽。
但眼下,她需要“鬼手”的易容术,只能暂且忍耐。
“既然他有要求,便依他。”
戚真真缓缓起身,走到殿中,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影上。
“你去安排,就选在城外的‘悦来客栈’,订一间最偏僻的上房。侍卫不必多带,只留两个身手好的,扮成寻常百姓在外候着便可。”
“是,奴婢这就去办。”
锦儿应声退下。
三日后,悦来客栈的上房内,烛火跳动,将房间里的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戚真真身着一身素雅的青色衣裙,褪去了太后的朝服,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寻常妇人的温婉。
这是“鬼手”的要求,见面时不得穿皇室服饰,不得摆太后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