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朝,雍正带着太子弘历一同出现。
大臣们偷瞄着龙椅上那位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十岁的帝王,心思活络:怪不得!废了老三,把老六(弘瞻)过继出去,原来是为太子清路呢!
雍正一使眼色,高无庸立刻展开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长子胤禔,深通兵事,才略卓着,着解除圈禁,封和硕直亲王,总理兵部;
皇二子胤礽,天资聪颖,曾佐理朝政,着解除圈禁,封和硕理亲王,总理内阁;
皇十三子胤祥,忠勤敏达,公忠体国,着解除圈禁,封和硕怡亲王,总理户部!
钦此!”
圣旨念完,胤褆、胤礽、胤祥三人出列谢恩。众臣这才看清站在最前排的竟是这三位!
大殿瞬间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的嗡嗡声!尤其是兵部、户部、内阁的官员,脸都绿了——头上突然压下来三座大山!
雍正和弘历都是老油条,淡定得很,早等着有人跳出来。
张廷玉深吸一口气,出列跪倒,声音沉重却清晰:“皇上!太子!此旨……臣等惶恐!大为不妥!恳请三思!”
雍正嘴角一扯,直接把球踢给弘历:“太子,人是你举荐的。张大人有疑,你来说。”
唰!几百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盯在正想摸鱼看戏的弘历身上!那眼神,活像看个傻子!
弘历被这些眼神刺得极度不爽,但也明白他们的疑惑:太子位子还没坐热乎,就把康熙朝呼风唤雨、势力盘根错节的废太子和直郡王放出来?这不是自掘坟墓?
弘历抬眼,看向龙椅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暗骂传音:【皇阿玛!您什么时候学会甩锅了?】
【朕是天道!你既是朕儿子,又是任务者,还是王朝继承人,分忧解难天经地义!赶紧的,都等着呢!】雍正的传音贱兮兮,跟他的冷脸形成鲜明对比。
弘历瞬间悟了:【好家伙!放兄弟、立太子,原来是为了抓壮丁!皇阿玛是天道不能多管事,合着是让我当牛做马啊!靠!】
心中哀嚎,面上却一秒切换“牛马太子”模式,站直身体,目光锐利地射向张廷玉:“张中堂,有何不妥?直说!”
张廷玉叩首:“其一!理亲王胤礽圈禁,乃先帝明旨!皇上以孝治天下,岂可轻改先帝成命?此乃不孝,恐动摇国本!”
“其二!理亲王曾为储君,旧部遍布朝野!一旦复出,宵小借机生事,朝局必乱!”
弘历心中暗暗吐槽:您清高,您大义,您在朝堂之上明着说皇帝不孝,这一招用名声逼皇帝用的炉火纯青。
马齐立刻跟上:“臣附议!张中堂所言极是!更改先帝对废太子决断,天下人如何看皇上孝道?如何看先帝威名?此例一开,后患无穷!”
隆科多也憋不住了,急吼吼出列:
“皇上!臣附议!直亲王当年以巫蛊邪术构陷储君,十恶不赦!圈禁他是先帝英明!永绝后患!现在放出来还掌兵部?他旧部多在军中,万一心怀怨怼,肘腋生变怎么办?兵权岂能交给这种人?”
田文镜紧接其后:“皇上!怡亲王忠勇可嘉,但圈禁多年,远离中枢!户部钱粮赋税何等繁杂?他骤然接手,如何能熟?如何服众?政令不通,贻误国事啊!”
其他大臣纷纷点头附和,反对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雍正面无表情,手指轻敲龙椅。弘历冷眼扫过众人,心中冷笑:【呵,一个没落下!】
待声音稍歇,弘历朗声开口,字字如刀:
“好!都说完了?轮到孤了?”
“孝道?什么是真孝?皇上放人,正是成全先帝慈父之心!先帝晚年,常因圈禁亲子郁郁寡欢!乃是皇上亲眼所见!”
“圈禁是当时无奈,非先帝本意要锁儿子一辈子!皇上体察圣心,解其心结,让兄弟团聚,这才是大孝!岂是你们嘴里的‘不孝’?”
“至于旧部生事?哼!皇上登基五年,天下太平!皇上敢放,就不怕有人作死!”
理亲王现在是皇阿玛亲封的理亲王!总理内阁!谁敢借他名号作乱,就是谋逆!不用皇上动手,孤的刀,快得很!你们是信不过理亲王安分,还是信不过皇上的手段?”
胤礽深吸一口气,出列,对着朝堂之上的皇帝和太子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历经沧桑的沙哑与坚定:
“皇上!太子殿下!罪臣胤礽,叩谢天恩!昔日之过,如梦魇缠身,圈禁十数载,日日悔恨煎熬。先皇圈禁,乃臣咎由自取。皇上隆恩,赦臣之罪,赐臣亲王之尊,臣唯有肝脑涂地,以报万一!”
“臣在此立誓:过往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胤礽,唯知忠君报国,效忠皇上!绝无二心!若有旧部胆敢以臣之名行不轨之事,无需皇上动手,臣必亲手诛之,以正视听!臣愿总理内阁,竭尽驽钝,梳理朝纲,唯皇上马首是瞻!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胤礽的话宣言如同一记重锤,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也让张廷玉等一心为朝廷的大臣心下大定。
弘历目光如电,刺向隆科多,继续驳斥:
“直亲王当年有错,先帝罚了,圈禁多年,够了!巫蛊可恶,但人非圣贤!圈禁这些年,他痛悔前非!论打仗的本事,你们谁比得上他?”
“兵部积弊如山,正需要他这把快刀!皇上用其才,是为国谋利!旧部?旧部怎么了?大清的兵,是皇上的兵!朝廷的兵!不是直亲王的私兵!”
“皇阿玛若怕臣子有旧部就不敢用人,这江山还坐得稳?隆科多,你管着步军衙门,也觉得该因噎废食,把良才晾着生锈?”
胤褆猛地出列,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带着武将的直率与激动:
“皇上!太子!罪臣胤褆,谢皇上再造之恩!谢太子举荐之恩!臣……臣当年鬼迷心窍,犯下大错,万死难辞!圈禁这些年,每每思及,羞愧欲死!皇上不计前嫌,不仅释臣自由,更赐亲王爵位,委以兵部重任……臣……臣唯有以死相报!”
“臣在此指天发誓:过往罪孽,永世铭记!从今往后,臣胤褆心中只有皇上,只有大清!兵部之事,臣必鞠躬尽瘁,整军经武,绝无私心!若生半点异念,或再行半分不轨,无需皇上降罪,臣当自刎以谢天下!臣之忠心,日月可鉴!
胤褆表忠心让兵部那群旧部浮动的心顿时又回归平静,隆科多被怼得面红耳赤,冷汗直流:“太子……太子殿下说的是,直亲王既然能立下重誓,臣……”
弘历也懒得听隆科多找补,这人的问题还大着呢,她眼神转向田文镜,毫不客气:
“怡亲王,忠勤天地可鉴!圈禁非他之过,是受牵连!他的本事,你们不清楚?户部那点事,他早年就帮先帝管过!圈禁这些年,正好远离是非,心更静,志更坚!”
“生疏?以怡亲王之才,熟悉事务不过十天半月!不服众?今天皇上就给他这个威望!皇上说他行,他就一定行!”
“你们那点‘不服’,不过是论资排辈的酸话!皇上用人,一向只看能力、忠心、公心!怡亲王就是这号人!谁不服?让他站出来!看看是皇上的圣旨管用,还是他那点‘不服’管用!”
弘历冰冷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几个胆大的偷瞄龙椅,只见雍正一脸欣慰地点头,那点不甘顿时烟消云散。
雍正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带着强烈的警告:
“朕今日用老大、老二、老十三,不是因为他们是朕兄弟就徇私!也不是因为太子举荐就偏信!”
他目光如刀,刻意扫过曾经的八爷党骨干、如今的敦郡王胤?,暗含杀机:
“以前不是没人替朕的其他兄弟求情!弘时就为他八叔几个求过!但亲兄弟里,论才能、忠心、一心为公,就他们仨配得上!朕看中的是真本事、真忠心!若论亲疏,朕的兄弟可不止这三个!”
他刻意停顿,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些没激烈反对却神色闪烁的朝臣,特别是八爷党余孽,一字一顿,砸在地上:
“朕为什么不用老八、老九、老十?你们心里没点数吗?朕放得下,不代表朕忘得了!朕能用该用的人,更知道谁——绝不能用!”
“朕今天能放老大、老二、老十三,是因为他们值这个机会!”
“但有些人,心思歪,结党营私,其心可诛!朕绝不会给他们机会在朝堂上搅风搅雨!想借着今天这事浑水摸鱼、替某些人求情的,趁早死心!朕意已决,再敢多言者——严惩不贷!”
轰!此言如惊雷炸响!那些还存着一丝幻想、盼着雍正顺势启用胤禩、胤禟、胤?的八爷党和十四爷党,瞬间面如死灰!
眼中刚燃起的一点火星彻底熄灭,只剩下绝望、颓丧和深深的恐惧。有人低头,有人发抖,整个大殿冷得像冰窖。
弘历暗赞:【高!皇阿玛这一手,直接把八爷党和老十四的人按死了!】
雍正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声音恢复平静却不容抗拒:
“旨意即刻生效!着三位亲王明日赴任,不得有误!退朝!”
他拂袖起身,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转身离去。
“退朝——”高无庸尖利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
留下满朝文武,尤其是八爷党和十四爷党的残兵败将,呆立原地,如坠冰窟。
雍正最后那番话,彻底堵死了释放“八爷党”的路,更是最严厉的警告。
至此,雍正朝的格局天翻地覆!有这三位强力兄弟辅佐,整个王朝即将迎来高速发展的黄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