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开着车,脚不沾地的赶了回来,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阿坤刚一进门,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被小弟告知老大要见他。
阿坤对着那名小弟点了点头,随后对着毫不客气的对着那名老者说道。
“你先在这等一会!”
那老者脸上看不出生气,只是硬挤出一丝笑容。
“阿坤兄弟,既然仇先生要见你,那你先去,我等一会不要紧的!”
阿坤看见这老者这副点头哈腰的模样,嘴角带起一丝冷笑,随后往仇笑痴的办公室走去。
那老者在阿坤转过身去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那副老花镜映射出阴鸷的目光。
他看着阿坤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由感到一阵愤恨。
“哼,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我赌魔纵横赌坛几十年,如今仇笑痴身边一个狗腿子,都敢如此辱我。”
“这要是放在十几年前,他怕是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可如今…哎!”
……
与此同时,阿坤到了仇笑痴的办公室后,敲了敲门。
仇笑痴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听到敲门声,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进!”
阿坤恭敬地垂首。
“大哥,我回来了。”
仇笑痴淡淡应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直接切入正题。
“嗯,事情办得怎么样?”
阿坤低声说道。
“大哥,陈金成那个老家伙已经带过来了,现在就在楼下。”
仇笑痴踱步到阿坤面前,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
“你确定他是赌神,没认错?”
毫无防备的阿坤被仇笑痴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吓的心里咯噔一下,
但他能在仇笑痴身边混这么久,也不是白给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当即装疯卖傻呆呆的看着仇笑痴问道。
“大哥放心,赌神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听到阿坤这句话,仇笑痴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阿坤当即眉头一皱,一副忠臣良将的模样,傻傻的问道。
“大哥,难道出什么事了?”
仇笑痴眼看阿坤依旧坦率,心里也放下了一丝戒备。
缓缓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语气带着一丝压抑的烦躁。
“我昨天见过赌神了,可感觉哪哪都不对劲,眼神、做派、说话的方式,没有一处对的上传说中的赌神,跟神经病一样!”
“可要说他是假的,却偏偏赢了我,而且我连他几招都接不下,被他如稚童般玩弄!”
说到这,仇笑痴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吓了阿坤一跳。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阿坤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意惊得屏住呼吸,紧张的说道。
“老大,那您的意思是?”
仇笑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疑虑,眼神重新变得冰冷。
“既然想不通,那索性就不想了,直接从根本上解决。”
“我本想让你把陈金成叫过来,在确认一下赌神的身份,毕竟他曾经也算是赌神的对手!”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无论他是不是赌神,你马上带人去干掉他。”
说罢,仇笑痴抬眼,目光如刀般钉在阿坤脸上。
“当然有陈金成的确认就更好了。”
阿坤心中一凛,知道仇笑痴这是要动真格的了,连忙点头。
“老大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阿坤得了仇笑痴明确的指令,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但同时也绷紧了神经,干掉“赌神”,无论真假,都是天大的事。
他恭敬地退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
门关上的瞬间,他脸上那副忠厚和些许的傻气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而阴沉,快步走向楼下,对着一旁的小弟说道。
“通知屠军,叫上兄弟,拿着家伙,跟我走!”
陈金成微微佝偻着背,看向杀气腾腾的阿坤。
“阿坤兄弟,你这是……?”
阿坤走到他面前,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颐指气使,反而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
“陈老,老大见了赌神了,但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在赌坛混了半辈子,跟赌神高进也算是‘老相识’了。”
“还劳烦跟我走一趟,帮忙好好认认,那位赌神到底是真神下凡,还是不知死活的冒牌货!”
陈金成心中一凛,面上笑容不变,连声道。
“认人?”
“好,好,既然仇老大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当然不敢推辞,劳烦阿坤兄弟带路。”
阿坤见状,冷笑一声,率先出门,陈金成跟在后面,心中一紧。
等二人出来后,陈金成看见一群腰间鼓鼓囊囊的小弟,早就恭候多时了,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脑子飞速转动,脸上硬挤出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阿坤兄弟,这…去认个人而已,没必要搞这么大排场吧!”
阿坤学着刚刚仇笑痴看他的样子也盯着陈金成的眼睛看了足足五秒。
最后突然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抬手拍了拍陈金成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
“陈老,忘了跟你讲了,老大说了,无论赌神是真是假,都得死!”
老奸巨猾的陈金成瞬间明白了仇笑痴的用意,这是要把他推到台前当挡箭牌呀。
此刻这个赌神对他们来说,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只要他死之前最后见的人是自己。
那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会联系到自己身上,到时候自己必然得罪别的势力。
这要是假的,那他背后一定会有别的势力,要是真的,那更不得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凶险万分!
陈金成此刻越想越可怕,额角的冷汗再也控制不住,顺着皱纹滑落下来。
就在陈金成大脑飞速运转,分析局势之时,却没注意阿坤收手时,往他身上放了一个小东西。
紧接着目光如毒蛇般盯着陈金成,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要凝结。
“陈先生,一会您可得‘好好认’,‘仔细认’!”
“这可关系到……很多人的身家性命!”
最后几个字,阿坤咬得极重。
陈金成深吸一口气,听到阿坤赤裸裸的威胁,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屈辱的怒火,用袖子快速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我一定,一定!”
阿坤满意的点了点头,侧身让开道路,下巴朝车里一扬。
“那就好,陈老,请吧?”
随后像是想通了的陈金成,努力挺直了佝偻的背脊。
他坐在安静的车里,呆呆的看着车窗外,那飞快倒退的街景。
浑浊的老眼深处,那抹被老花镜片,折射出来的阴鸷和疯狂,彻底浮现。
“好好好,仇笑痴,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休怪我就跟你们鱼死网破,咱们谁也别想好。”
“我陈金成还没死透,赌魔可以输,但不可以被人如此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