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林空地的气氛比刚才在东边林子还要紧绷。粗木搭的高台上,几个长老分坐两边,脸色各有不同 —— 支持乔峰的陈长老、吴长老(非之前的吴长老)眉头紧锁,手攥着拐杖;跟全冠清一伙的几个长老则时不时交换眼神,嘴角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台下的丐帮弟子挤得满满当当,黑压压的一片,目光都盯着高台中央,连大气都不敢喘。
全冠清站在高台前,腰杆挺得笔直,手里拿着那封被截下的密信,对着众人扬了扬:“各位兄弟看清楚!这封信根本不是我写的!谢公子说我‘堂’字竖钩向左歪,可帮里谁不知道,我去年冬天冻坏了左手,早就改用右手写字了!这分明是有人模仿我以前的笔迹,想栽赃我!” 他说着,还故意抬起左手,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你们看,这就是去年冻的,现在左手连握笔都费劲,怎么写密信?”
台下顿时有人小声议论:“对啊,我听说全长老左手确实受了伤……”“这么说,密信真是伪造的?” 康敏站在全冠清旁边,趁机又抹起了眼泪:“我就说嘛,全长老那么正直,怎么会勾结西夏人?都是谢公子和乔峰串通好的,想借这事除掉我们,好一手遮天!”
白世镜也跟着开口,手里的铁杖往地上一顿:“乔帮主,现在看来,这密信疑点重重,谢公子又拿不出其他证据,你要是还坚持说全长老和马夫人有罪,就是对帮规不敬!” 他这话一落,几个跟全冠清一伙的长老立刻附和:“对!按帮规,污蔑长老得受罚!”
乔峰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 他知道全冠清在撒谎,可刚才全冠清露的疤痕不像假的,又没人能证明密信是全冠清写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段誉急得抓耳挠腮,凑到谢辉身边:“谢兄,这可怎么办啊?全冠清居然有疤痕!”
谢辉却没慌,眼睛一直盯着全冠清的左手 —— 刚才全冠清抬左手时,他看得清楚,那道疤痕确实在,可全冠清握拳头的时候,左手手指却灵活得很,根本不像 “连握笔都费劲” 的样子。而且全冠清的袖口,在阳光底下能看到一点淡淡的墨渍,颜色跟密信上的墨色一模一样。
“全长老,你说你左手冻坏了,握不了笔?” 谢辉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压过了台下的议论声,“那我倒要问问,你袖口的墨渍是怎么来的?还有,你腰间布袋里露出来的那截墨锭,跟密信上的墨是同一种吧?”
全冠清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想把袖口往身后藏,还伸手去捂腰间的布袋,可已经晚了 —— 不少弟子都看到了他袖口的墨渍,还有几个眼尖的,看清了布袋里露出来的墨锭,那墨锭上刻着个 “全” 字,是全冠清的私用墨。
“你…… 你胡说!这墨渍是我昨天写帮规沾的!” 全冠清强装镇定,可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写帮规用的是帮里的公墨,墨色偏浅,而你这墨锭是徽州产的贡墨,墨色发黑,跟密信上的墨色一模一样。” 谢辉往前迈了两步,眼神死死盯着全冠清,“而且你左手要是真握不了笔,刚才你拿密信的时候,左手手指怎么那么灵活?别以为一道疤痕就能骗得过所有人!”
全冠清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开始冒冷汗。白世镜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挡在全冠清面前:“谢公子,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全长老的墨锭和墨渍,说明不了什么!你再敢污蔑长老,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你想怎么不客气?” 秦红棉抱着剑走过来,眼神冰冷地看着白世镜,“你刚才帮着全冠清和康敏说话,现在又想护着他,我看你根本就是跟他们一伙的!说不定那密信,还有你一份功劳!”
“你血口喷人!” 白世镜怒视着秦红棉,手里的铁杖微微抬起,像是要动手。木婉清立刻拔出剑,挡在秦红棉面前:“想动手?先过我这关!”
台下的弟子们也开始骚动,有的喊 “白长老别护着全冠清了”,有的喊 “让谢公子把话说完”。陈长老趁机站起身,对着众人说:“大家别吵!谢公子既然说有证据,就让他把证据拿出来!要是真能证明全长老有罪,咱们按帮规处置;要是证明不了,再罚他污蔑长老也不迟!” 陈长老在帮里威望高,他一开口,众人都安静下来。
谢辉对着陈长老拱了拱手,然后转头看向全冠清,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全长老,你要是真没罪,就跟我去文书长老那里,把你昨天写的帮规拿出来,跟密信对比一下!要是字迹不一样,我立刻给你赔罪;要是一样,你就别再装了!”
全冠清哪里敢去对比?他昨天写的帮规,虽然故意用了右手,可多年的写字习惯改不了,“堂” 字的竖钩还是会不自觉地向左歪。他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慌乱:“我…… 我不去!帮规是机密,哪能随便给外人看!”
“都到这份上了,还敢嘴硬?” 谢辉不再跟他废话,脚下运起凌波微步,瞬间就冲到全冠清面前。全冠清吓得想躲,可谢辉的速度太快,没等他反应过来,谢辉已经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
“你干什么!放开我!” 全冠清拼命挣扎,可谢辉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攥着他的手腕。谢辉运起北冥神功,指尖轻轻一用力,一股微弱的内力顺着全冠清的手腕往里探 —— 他没吸太多内力,只是想让全冠清感觉到痛苦,逼他招供。
“啊!疼!” 全冠清发出一声惨叫,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脸色惨白如纸,“你快放开!我…… 我招!我招还不行吗!”
谢辉松开手,退了一步,眼神冷冽:“说!密信是不是你写的?弟子是不是你杀的?打狗棒是不是你偷的?”
全冠清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周围愤怒的弟子,还有白世镜和康敏慌乱的眼神,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是!都是我干的!密信是我写的,弟子是我让人杀的,打狗棒也是我偷的!可…… 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马夫人和白长老让我干的!”
这话像颗炸雷,全场瞬间炸开了锅!弟子们纷纷怒视着康敏和白世镜,喊着 “原来是你们俩搞的鬼”“把他们抓起来”!康敏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白世镜也慌了,指着全冠清:“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干这些事了?你别血口喷人!”
“我没胡说!” 全冠清红着眼眶,对着众人喊,“上个月,马夫人找到我,说她恨乔峰,想让他当不了帮主,还说白长老会帮我。白长老给了我西夏一品堂的印记,让我杀了弟子后印在尸体上,再偷了打狗棒,嫁祸给乔峰!他还说,只要乔峰倒了,就推举我当帮主!”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 “品” 字的木印,还有一把短刀 —— 正是杀害弟子的那把,“你们看!这印记和刀,都是白长老给我的!刀上还有我的指纹,你们可以查!”
几个弟子赶紧上前,接过木印和短刀,仔细一看,木印上的 “品” 字跟尸体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刀身上果然有淡淡的指纹。陈长老走过来,拿起木印,对着白世镜怒喝:“白世镜!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世镜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康敏见大势已去,转身就想跑,可台下的弟子们早把路堵死了,没跑两步就被两个弟子抓住,按在地上。
乔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又怒又寒 —— 他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白长老,竟然会勾结康敏和全冠清,做出这种背叛丐帮、杀害兄弟的事。他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说:“全冠清、康敏、白世镜,你们背叛丐帮,杀害兄弟,按帮规,该如何处置?”
“废了他们的武功,关起来!” 台下的弟子们齐声喊,声音震得树叶都沙沙响。陈长老点了点头,对着执法弟子说:“按兄弟们说的办!把他们三个绑起来,废了武功,关入丐帮大牢,听候发落!”
执法弟子们立刻上前,拿出绳子把全冠清、康敏和白世镜绑了起来。全冠清和康敏瘫在地上,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白世镜则闭着眼睛,满脸的悔恨,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谢辉看着被绑起来的三人,心里松了口气 —— 总算是帮乔峰化解了这场危机。段誉凑过来,拍着谢辉的肩膀:“谢兄,你太厉害了!刚才你抓全冠清的时候,我都看呆了!” 王语嫣也走过来,眼神里满是敬佩:“谢大哥,你不仅武功好,还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找出了证据。”
谢辉笑了笑:“不是我聪明,是他们自己露了马脚。要是他们没做亏心事,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招了。” 他转头看向乔峰,见乔峰正对着他拱手,眼神里满是感激,便也拱手回礼 ,这场硬仗,总算是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