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急了。”丽莎重复了一遍，“哥谭奖就是一个信号，告诉那些人，我们不是来玩玩的，是来真的。他们坐不住了。”
丽莎揉了揉眉心，“只是这次他们的手法很老辣，不是那种低级的谩骂，而是精准打击潜在投票者的疑虑。尤其是文化认同那块，非常阴险。”
她调出几个数据分析图，“你看这些文章的传播路径和关键词触发，背后有专业的水军公司在推波助澜。单纯某个演员的公关团队，很难有这种规模和精准度。”
“你觉得是谁？”
“范围可以缩小。”丽莎眼神锐利起来，“首先，排除保罗·达诺。他的团队风格更偏向于突出他‘年轻天才’和‘方法派新星’的人设，攻击你‘文化隔阂’反而可能引火烧身，毕竟表演的艺术性某种程度上是超越文化的。而且，他们更倾向于用正面宣传对冲，而不是负面抹黑。”
“汤姆·威尔金森是英国人，打‘文化认同’牌等于打他自己，可能性不大。埃德·哈里斯……他的团队比较传统，更看重同行口碑，用这种手段风险太高，不像他们的作风。”
吕文点点头，示意丽莎继续。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集中在两个方面。”丽莎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是其他制片厂来搅局。米拉麦克斯这几年在颁奖季风头太盛，很多公司不愿意看到他们凭借《老无所依》再次大获全胜。削弱你，就是在削弱米拉麦克斯。尤其是那些同样有冲奖的作品，比如《血色将至》和《迈克尔·克莱顿》，他们有可能暗中使绊子，分散火力。”
“第二。”丽莎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也可能是某些……不希望看到外来者，特别是亚裔演员，在主流奖项上取得太大成功的保守势力。这些人可能隐藏在工会、学院内部，能量不小，习惯用这种阴损的方式维护他们的地盘。”
吕文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丽莎的分析和他自己的判断大致吻合。这不是某个具体演员的私人恩怨，丽莎都能分析出来吕文今年很难拿到奥斯卡，其他人就分析不出来了吗？
他们现在集中攻击吕文，很有可能就是在攻击《老无所依》，甚至是攻击哈维，毕竟现在《老无所依》主打的就是吕文……
吕文想了想，“丽莎，你联系一下哈维，我们要反击。但是反击不能只针对某个具体的人，而是要打破他们抛出来的话题。”
“Exactly!”丽莎打了个响指，“我也是这么想的……”
丽莎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哈维的电话……”
大概半个小时，丽莎的电话才打完，然后她就自信满满地说道，“哈维已经联系了《纽约时报》《洛杉矶时报》的资深影评人和《好莱坞报道者》的奖项分析师，他们会很快发布评论文章。重点强调两个方面，一是你表演的普世性，剖析安东和小丑这些角色背后的人类共性命题，彻底剥离文化特异性的谬论；二是高度评价你的方法论，将你和丹尼尔·刘易斯、菲利普·塞默·霍夫曼等以钻研角色深度着称的演员相提并论，把你抬进表演艺术家的行列，让那些质疑显得外行可笑。”
吕文人都傻了，不至于吧？他才多大年纪？就表演艺术家了？还有，他现在真不算是方法派了，演小丑的时候应该算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掌控体验派”……
丽莎可不管这些，表演艺术家又怎么了？在好莱坞，大家都在炒作，吕文也不用端着。
“你也要表达自己的观点，我准备给你安排两个深度专访，这次不要泛泛而谈，要深入细节。谈你怎么研究安东的呼吸节奏、小丑的肢体语言、李江道的心理创伤。展示你的笔记、你做的案头工作。用专业碾压他们！反正就是要让读者和观众觉得，没人比你更懂这些角色，换任何文化背景的演员来都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
这个对于吕文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他做的那些案头工作都有备份，甚至连在仓库模拟小丑的笑声、走路姿势的部分都有录像，拿出来绝对好用……
“我们也得进行对冲，我们会释放一批你在《黑暗骑士》片场和贝尔、艾伦、摩根等人互动的工作照和幕后花絮，重点是突出你的专业、敬业和良好的合作精神。你最好给科恩兄弟和诺兰打个电话，让他们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不经意’地夸你两句……”
吕文麻了，这种事他是真不愿意干……
丽莎自然也看出了吕文的疑虑，但是她才不管这些呢，反正吕文和科恩兄弟、诺兰兄弟的关系都不错，让朋友夸夸自己怎么了？
丽莎眼神一冷，不是针对吕文，而是那些八卦媒体和影评人，“那些跳出来的小丑也别想好！米拉麦克斯的法律部门已经准备好了律师函，我们不一定要真的告，但要表明态度，我们不是软柿子，造谣是有代价的。”
吕文听完，沉吟片刻，补充了一点：“或许，我们还可以主动一点。”
丽莎一脸疑惑，“你打算怎么做？”
吕文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暂时保密，我得根据他们的问题随机应变。”
丽莎摇了摇头，只当吕文在放狠话，她站了起来，策略既然已经有了，那就要开始实施，不然只是纸上谈兵。
丽莎和哈维的反击很快就出现了效果，第二天，不少权威媒体的正面评论就如约而至，将吕文的表演提升到了哲学和方法论的高度。
吕文的深度访谈也出炉了，她在采访中展现出的对角色的深刻理解和准备过程的极端认真，折服了无数读者和业内人士。
《黑暗骑士》片场流传出的“吕文敬业、谦逊、表演疯子”的口碑也开始悄然扩散……
那些负面声音虽然还在，但很快就被更大量、更权威的正面信息所淹没。就像丽莎说的，学院的投票成员们，或许会有偏见，但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权威媒体的分析和业内大拿的背书。
不过这些还不够，吕文还等着正面反击呢，不是说他的表演同质化吗？他要好好打打这些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