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约了李大伟面谈。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正好联络一下感情。
李大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看来是要直接在饭局上谈事了，吕文就让佳伟自己出去走走，只把曾佳留了下来，准备和李大伟密谈。
其实也没什么好密谈的，就是吕文告诉李大伟，华宜帮忙发行可以，但是要李大伟自己垫付发行、宣传和拷贝的费用。
这也是很常规的操作，现在国内的格局是，院线公司一家独大，因为人家是垄断的一方。
电影想要上映，肯定要走院线，人家是有恃无恐，你牛逼你别上映啊？
也就张伟品可以硬刚院线，但人家靠的是老谋子，这两年老谋子的电影就代表着票房，院线公司才会妥协。
其他电影就没这个待遇了，人家甚至都不和制作方谈。
那和谁谈？
就是第二强势的发行公司了，中影这种bUG不算，光鲜、华宜和伯纳算是第一梯队，他们要么和院线公司关系好，要么地推能力强，都有点优势。
面对强势的作品，他们肯定会主动垫付发行费，甚至联合出品，但是对于《走着瞧》这样的小成本文艺片，认识人也不好使，人家也要赚钱的嘛。
主要是类似的小成本电影太多了，去年大陆一共拍了300多部电影，能上院线的连四分之一都没有，不到80部，其中20部贡献了90%的票房。
也就是说，剩下60部电影，都是赔钱货，人家发行公司也有话说的，如果这些赔钱货不垫付发行、宣传和拷贝的钱，到时候一看赔钱就跑了，他们找谁说理去？
尤其是《走着瞧》这种电影，投资方根本就不是电影圈的人，而是一个煤老板和一个卖保健品的组合……
吕文愣了，不是就一个煤老板吗？怎么还卖上保健品了？
李大伟也有点不好意思，“后面去柏林不是也要花钱嘛，我就又找了一个金主。”
吕文一拍脑门儿，这特么哪是找金主啊，这不是找冤大头吗？
“不对啊，之前你不是还说《走着瞧》海外版权卖得不错吗？”
这倒是真的，《走着瞧》再怎么说也在柏林拿了一个小奖，卖点海外版权还是没问题的，李大伟也跟吕文提过，有不少片商感兴趣。
“别提了。”
一说这事李大伟就生气，确实有很多片商感兴趣，为此他还在柏林多待了好几天，结果最后才卖了30万欧元，差不多300万人民币。
吕文差点笑出声，这已经不少了好不好？要是拿到评审团大奖，估计能翻个倍。
但是这300万也不够覆盖成本的，要知道李大伟拍摄的时候还是挺浪的，再加上去柏林，估计得花了小500万。
现在要是再想走院线上映，发行、宣传和拷贝，估计还得200万左右才够用，怪不得金主不上当了呢……
不过吕文还是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就是两个金主都不愿意出钱了，想要直接把版权卖了。”
吕文啊了一声，倒是也合理，落袋为安嘛。
“他们打算卖多少钱？”
“500万。”
吕文麻了，500万？不算发行、宣传和拷贝的钱，也要1500万票房才能回本，谁会买？
吕文其实有点看不懂。
李大伟这么执着于帮金主回本是什么原因？难道是被人威胁了？
还真不是，倒不是说煤老板和卖保健品的老板好说话，而是这帮愿意投资电影的，稍微好说话一点。
说他们投资电影是为了睡女明星只是调侃，他们也想洗白，投资电影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但他们没想到，电影不是那么好玩的，里面门道太多了，《走着瞧》在柏林拿了奖，又有吕文这种大明星的电影，上映的时候，找了好几家发行公司，结果人家根本不考虑。
仔细一问，两个冤大头才搞明白，原来商业片和文艺片根本不是一种玩法，于是他们就想赶紧撤。
压力就给到了李大伟，煤老板还好说话一点，但是那个卖保健品的很不好说话，人家的意思是，如果李大伟不能让他们回本，他们就要把李大伟的名声搞臭……
也不能怪人家，主要是李大伟忽悠投资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保证能回本，搞不好大赚一笔都来了，结果现在尬住了，才想着来找吕文想想办法。
吕文哭笑不得，他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拿他当卖点宣传，又能有多少粉丝愿意买单？现在可不是十几年后，明星粉丝都有钱，不但为爱发电，还会搞什么锁场，给哥哥姐姐抢排片……
要是商业片，吕文猛猛宣传也就算了，就像《三岔口》似的，吕文的粉丝就贡献了不少票房，原本只能拿1500万票房的电影，最后拿了3000多万。
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卫星，反正寰亚是觉得500万请吕文一点都不亏，还有香港票房呢，肯定不会亏本就是了。
《三岔口》虽然不够爽，但起码还有动作戏和明星看，《走着瞧》这样纯粹的文艺片就不一样了，节奏慢不说，还只有吕文这么一个明星，黄三石可不算，他就露了那么一小脸。
吕文要是再让粉丝去看，吃相就有点太难看了，容易影响口碑。
李大伟神色有些黯然，他现在是低谷期，要是名声再臭了，搞不好以后真要告别电影了……
吕文问道，“你就没找其他公司问问？”
“找了，最高的一家只愿意出100万买断，那还不如卖给电影频道呢。”
这倒是真的，《走着瞧》也有电影频道背书，卖给他们差不多能拿到100万，还能把其他版权留下……
吕文叹了口气，心又软了，“200万怎么样？”
李大伟的眼睛亮了，200万虽然不多，但起码够回本了，还能多少赚一点，李大伟有信心应付过去，只是吕文刚才不是说了吗？华宜不愿意垫付发行费，真能行吗？
“什么华宜，我自己出钱买。”
李大伟愣了，随即反应过来，吕文这是要出钱帮他？他连连摆手，“不行，那我不是给你坑了吗？”
“也不算坑，电影频道100万能拿下来，剩下直接发行dVd就是了。”
李大伟麻了，这是什么操作？不上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