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后的次日清晨,晨光带着慵懒的暖意,透过纱帘漫进卧室。苏晚是被小腹处一阵极轻的悸动唤醒的,睁开眼时,身侧的位置已空了大半,只余下浅淡的雪松香气——顾沉舟惯有的味道。她撑着枕头坐起身,刚想下床,卧室门就被轻轻推开。
顾沉舟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进来,热气裹着红枣山药粥的甜香飘过来,他脚步放得极轻,怕惊扰到她:“醒了?再躺会儿,粥刚温好,等你缓过来再吃。”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小腹,“昨晚睡得还好吗?没累着吧?”
“挺好的,就是梦到安安在踢我。”苏晚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黏糊。婚礼当天的忙碌还在脑海里回放,可想起顾沉舟全程牵着她的手,连敬酒都替她挡着,心里就满是安稳。
顾沉舟笑了,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说不定是安安在跟你撒娇。”他扶着苏晚坐好,把粥递到她手里,“这是妈早上熬的红枣山药粥,加了点小米,你慢点吃,补补气血。”
粥熬得软糯,红枣的甜香混着山药的绵密,刚好合苏晚的口味。她吃了半碗,忽然想起什么:“今天不是要去产检吗?爸妈都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了,妈在客厅整理给医生带的土鸡蛋,爸在看安安的b超照片呢。”顾沉舟帮她擦了擦嘴角,“我已经跟王医生打过招呼了,我们十点到就行,不用等太久。”
早餐后,一家四口驱车前往医院。苏母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叮嘱:“晚晚,靠在沉舟身上歇会儿,到了医院还要等呢。”顾父则拿着手机,翻着婚礼上拍的照片,笑着说:“这张好,你俩抱着,安安在肚子里,就是完整的一家人。”
苏晚靠在顾沉舟肩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勾着他的衣角。顾沉舟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轻声说:“安安,今天我们又要去听你的心跳啦,爷爷奶奶也一起,开心吗?”
车子抵达医院时,顾沉舟先扶苏晚下车,又从后备箱拿出产检包——里面早已按顺序放好:新打印的婚礼合照、旧版b超单、苏晚的医保卡,甚至连苏母带来的土鸡蛋都单独装了个小袋子,准备送给王医生。“我去签到,你们在休息区等我,别乱走。”他叮嘱完,才快步走向签到台。
休息区里,苏母拉着苏晚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等会儿听医生的话,要是说需要补什么,妈回去给你做。你爸昨天还去菜市场买了老母鸡,今晚给你炖鸡汤。”顾父则凑过来,看着苏晚的小腹,语气里满是期待:“不知道安安现在长多大了,能不能听到我们说话。”
“应该能吧,上次医生说孕13周宝宝的听觉开始发育了。”苏晚笑着说,正想继续聊,就看到顾沉舟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挂号单:“到我们了,王医生在诊室等我们。”
走进诊室,王医生看到一家四口,笑着打趣:“这是全家总动员啊?”她接过顾沉舟递来的b超旧片,又看了眼新的婚礼合照,“新娘子真漂亮,宝宝能参与爸爸妈妈的婚礼,也是种缘分。”
检查开始后,王医生拿着探头在苏晚小腹上轻轻滑动,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安安的轮廓——比上次清晰了许多,能隐约看到小小的四肢,甚至能看到他在轻轻活动。“宝宝发育得很好,已经有7.5厘米长了,胎心也很有力。”王医生指着屏幕,“你们看,他在动呢,很活泼。”
苏晚的眼睛瞬间亮了,顾沉舟握着她的手,指节微微用力,眼底满是激动。苏母靠在顾母肩上,眼眶泛红:“真好,这么小就这么有活力,以后肯定是个健康的孩子。”顾父则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拍下屏幕上的画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孕中期可能会出现腿抽筋、腰酸的情况,饮食上要多补点钙,比如牛奶、豆制品,沉舟可以多帮晚晚揉揉腿。”王医生一边写医嘱,一边叮嘱,“下次产检是四周后,要做无创dNA,记得提前预约。”
顾沉舟拿出笔记本,逐条记下:“腿抽筋要补钙,腰酸多按摩,无创dNA提前一周预约。”他还特意问,“她最近偶尔会想吃酸的,能吃吗?比如话梅。”
“可以少量吃,别吃太咸的就行。”王医生笑着说,“看你这细心劲儿,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
产检结束后,顾沉舟提着产检包,扶着苏晚走出诊室。苏母和顾父跟在后面,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看到的画面:“你看到没?安安的小手在动呢,跟沉舟小时候一模一样!”
回家的路上,顾沉舟接到了助理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助理的声音:“顾总,下周美国的合作方想约您视频会议,时间定在周三上午,您看可以吗?”
顾沉舟看了眼身边的苏晚,语气笃定:“改到周四下午,周三上午我要陪太太做产检准备,以后每周三上午的时间都空出来,不管什么会议都往后推。”挂了电话,他对苏晚笑:“以后你的产检日,就是我的‘优先级工作日’,什么事都比不上你和安安。”
苏晚靠在他肩上,心里满是暖意。她想起婚礼前,顾沉舟还在为欧洲分公司的事熬夜,如今却能毫不犹豫地推掉重要会议,只为陪她准备产检——这份从“工作优先”到“家庭第一”的转变,藏着他对这个家最深的在意。
回到家,顾沉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新的b超单和婚礼合照放进“顾念安的成长记录”文件夹里。他在b超单旁边写了一行字:“孕13周+2天,安安第一次被爷爷奶奶‘看见’,会动啦,像个小调皮。”
苏母则钻进厨房,开始炖鸡汤。顾父坐在客厅,拿着手机翻着上午拍的b超视频,时不时跟顾沉舟讨论:“你看这小家伙,手还在动,以后肯定喜欢运动,等他出生,我教他下棋。”
傍晚时分,鸡汤的香气飘满整个屋子。顾沉舟帮苏晚盛了一碗,又细心地撇去表面的浮油:“慢点喝,小心烫。妈放了红枣和枸杞,补气血,对安安也好。”
苏晚喝着鸡汤,看着餐桌旁其乐融融的一家人——顾沉舟帮她夹菜,苏母叮嘱她多吃点,顾父说着以后带安安的计划,忽然觉得,这场孕程之所以安心,不仅因为有顾沉舟的陪伴,更因为有家人的牵挂,把她和安安裹在最温暖的港湾里。
晚上睡前,顾沉舟帮苏晚揉着腿,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她。他拿起那本快被翻烂的《孕期产检指南》,翻到“孕14周注意事项”那页,轻声念:“宝宝这周会开始长头发和眉毛,皮肤还是透明的,像个小小的‘小精灵’……”
苏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慢慢闭上眼。月光透过窗帘,洒在书桌上的“成长记录”文件夹上,里面的b超单、婚礼照、产检记录,都在诉说着这个小家的幸福。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还有属于孕程的新期待——孕中期的反应虽会到来,但有顾沉舟的细心、家人的陪伴,她知道,每一步都会走得安稳。
顾沉舟看着苏晚熟睡的侧脸,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又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晚安,晚晚。晚安,安安。接下来的孕程,我们继续一起走,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会陪着你长大。”
他拿起手机,在日程表里添加了“明天买钙片和无糖话梅”“周三帮晚晚预约无创dNA”“周末整理安安的婴儿房,先铺好软地毯”,又在备注栏里写下:“孕程过半,愿安安平安,晚晚舒心,我们的家,永远暖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