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午饭,席间说说笑笑,气氛格外融洽。
出了徐慧珍家,张浩本想带着景红再去拜访几位熟人,胳膊却被陈雪茹一把拉住:“你干嘛去?小家伙该睡午觉了。”
张浩嘴角一抽:“这大冬天的,睡什么午觉?”
“你甭管,要出去晃悠你自己去,别折腾我闺女。”
陈雪茹把景红往怀里紧了紧。
“好好好。”
张浩无奈应着,转身去供销社买了些酒、烟和茶叶,放到车上,“我先去牛爷家看看。”
到了牛爷家门口,刚敲门,里面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呦,你小子怎么来了?”
“这不回京城述职,今天有空来看看您。”张浩笑着进门。
“成啊,进来喝一杯?”刘爷招呼道。
张浩摇了摇头:“不了牛爷,就是过来看看您,还有事忙呢。”
“行,知道你小子干大事呢。”牛爷挥挥手,“有空再聚。”
“成,那我先走了,您保重。”见牛爷身子骨还算硬朗,张浩放下心来,转身离开。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必须得去拜会——军区的朱政委。
听说老爷子申请退休好几年了,张浩四处打听才问到住址。
到了军区大院门口,果然被岗哨拦住。出示证件后,门岗又给朱政委家打了个电话,确认无误才放行。
张浩开车来到大院角落一栋不起眼的房子前,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位大妈,打量着他问:“你找谁?”
“您好,我找朱政委。”
“你是张浩吧?”
大妈眼睛一亮,“老头子常在家念叨你呢,快进来。”
张浩提着酒和茶叶走进屋,就见朱政委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连忙招呼:“政委!”
“哈哈,刚才门岗打电话,我还挺吃惊。”
朱政委放下报纸起身,“听说你到鄂省去了,怎么有空来看我这老头子?”
“这不回京述职,正好抽时间来看看您,好几年没见了。”
张浩把东西放下,在一旁坐下。
“知道你忙,坐吧。”朱政委摆摆手,
“您老身体怎么样?”张浩关切地问。
朱政委叹了口气:“大不如从前咯,不提这个。”
两人天南地北地聊起来,从过去的军旅生涯到如今的发展,不知不觉就说了两个多小时。
朱政委留他吃饭,张浩婉拒了:“政委,真有事得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您。”
“行,你小子有本事,好好干。”
朱政委送他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出军区大院,张浩琢磨着,几位老爷子哪里还是该去走走。
他开车先到了清北的古教授家,打了声招呼。
古教授正忙得脚不沾地——没别的,他们团队正对船舶内燃机图纸做最终审核,实在抽不出空搭理他。
张浩见状,把烟和酒放下,简单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其实他也想凑过去搭把手,只是如今实在没那个时间和精力了。
接着,他又去了冶金工业部王部长家。王部长身体不算好,却还总往东北跑,也是够遭罪的。
“王伯伯,我看您要么干脆驻在东北,要么就踏踏实实留京,这么两头跑,身子骨扛不住啊。”张浩劝道。
王部长叹了口气:“你小子不懂,现在国家难,能多做一点是一点。”
张浩打心底里佩服这代老人的无私奉献,自己虽也在尽力,但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
告辞后,他去了朱副部长家——这位是李怀德的老丈人。
虽说交情不深,但之前对方挺支持自己的工作,来看看也是应当。
最后,他去了刚被任命为纺织工业部副部长的朱书记家。
这位纺织厂书记前些年就调任到部里,如今更进一步,称得上平步青云。
张浩想着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人家,特意过来拜访。
“张浩啊,你这脾气得改改,”
朱书记拉着他念叨,“以后说话委婉些,别那么冲。”
张浩听得认真,别看对方是女同志,为人处事的门道可比自己高明多了。朱书记非要留他吃饭,张浩婉拒了。
想着时间还不算太晚,他决定再去化工部贺副部长家一趟。
这老头酒量惊人,得陪他喝两盅——而且,贺副部长还是自家老爹为数不多的老熟人。
谁知到了地方,贺副部长不在家。张浩只好把烟酒放下,他家人起初还不敢收,一听说是张浩,才接了过去。
张浩想了想,决定去老陆家走走。刚到陆老爷子家门口,就见陆正军开着车也过来了。
“呦,大队长,你怎么来了?”陆正军降下车窗问。
“这不顺路来拜访一下陆老爷子嘛。”张浩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酒。
“巧了,郭部长在我家呢,我这是去买些熟食回来。”
陆正军停好车,“走吧,一起进去。”
张浩提着酒跟他进了屋,一进门就撞见郭厅长,对方愣了一下:“呦!张浩,你小子回来了?”
“是啊,回来汇报工作。”张浩笑着点头。
“那个老周,早上开会都没提你回来的事,合着没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放眼里啊,哈哈哈。”郭厅长半开玩笑地说。
这话让张浩一时不知怎么接,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陆副部长在一旁直接反驳:“你这老小子,你今天才回来,你让他怎么提前通知?”
说着看向张浩,“来了就坐,喝一杯。正好你也给我们俩老家伙聊聊鄂省的情况。”
“成啊。”
张浩也没客气,放下东西就坐了下来。
陆正军在旁边忙着倒酒、递烟,干着后勤的活儿。
他看张浩自在地坐在桌边,心里忍不住嘀咕:“他奶奶的,咱俩明明是一辈人,你上桌吃饭,我在这儿伺候着,这叫什么事啊?”
但这话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对着自家老爷子,他还是有些发怵,只能闷头忙活。
张浩刚陪老爷子们喝了几杯酒,郭部长就问:“张浩,大体是个什么情况?你给我介绍一下。”
张浩其实也想找两位老爷子聊一聊这个事情,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
这两位一位是对外贸易部的,一位是商业部的,对他接下来的工作非常重要。他简单复述了一下早上会议的主要内容。
陆老爷子一拍桌子:“他妈的,这些人在想干什么呀?难道小张说的不对吗?老郭,你说说,这些人真的是鼠目寸光,这有什么好问的?啊?居然还有人质疑?”
郭部长也气愤连连:“哎,有时候啊真搞不懂他们在想些什么。不过啊,张浩,你小子有句话说得非常对。如果老百姓的日子不能越过越好,那确实没什么进步意义。不过你小子以后这些话少说,听到没有?这些话你不能说。”
“明白。”张浩端起酒杯,又和两位老爷子碰了一个。
“哼,”郭部长一笑,“瞅你这样,应该还没回去看你妈吧?”
张浩摇了摇头:“没回去。早上开会,下午就拜访了一下几位领导,我这还没过去呢。”
“成,你在那里好好搞,今年怕是不行了,明年你那里估计要出成效。”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直接通知你岳母,她现在是我们对外贸易部的司长,有些事情她可以全权做主,也可以让她转述找我。”
“当初从外面引进设备的时候,我也是默许的。有些人看不明白,我就教他们怎么办。你小子也不要心里有负担,只要你的成绩喜人,别人说不出话来。”
张浩端起酒杯:“那就谢谢郭部长,谢谢郭部长的照顾了。”
“好,走一个。”
嗯,三人很快就把三瓶酒下肚。张浩真的有点担心这两位老人家。
陆副部长叫道:“兔崽子,给老子拿酒来。”
陆正军嘟囔道:“还喝呀?这,你们一人都整一斤了,这样子喝,身体扛得住吗?”
他嘴里虽然嘟囔着,手里还是拿着一瓶特供,给众人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