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年如一日，我成了家里的免费保姆
我叫林秀，今年三十五岁。我和丈夫张强结婚五年，婆婆瘫痪三年。这三年里，我辞掉了工作，在家全职照顾婆婆。
每天早上六点，我准时起床。我先叠好自己的被子，然后去厨房烧开水。水烧开后，我倒一杯温水，端到婆婆的房间。婆婆躺在床上不能动，我轻轻叫醒她，帮她坐起来，让她靠在床头的靠垫上。我用棉签蘸着温水，给婆婆擦了擦嘴唇，再把水杯递到她手里，看着她慢慢喝完。
喝完水，我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温水，拿上毛巾和香皂。我回到婆婆房间，帮婆婆脱掉睡衣，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擦脖子、擦胳膊。擦完上身，我又小心翼翼地帮婆婆翻过身，给她擦后背、擦腿。擦完身体，我给婆婆换上干净的睡衣，再帮她躺好，盖好被子。
接下来，我去厨房做早饭。早饭很简单，就是粥和咸菜，有时候会煮个鸡蛋。我盛了一碗粥，放凉一些，然后端到婆婆房间。我坐在床边，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婆婆喝粥。婆婆吞咽有点困难，我就喂一口，等她咽下去再喂下一口。有时候粥会洒出来，弄到婆婆的衣服上，我就赶紧用纸巾擦掉，再继续喂。
喂完婆婆，我自己才匆匆吃了几口早饭。吃完早饭，我收拾好碗筷，开始打扫卫生。我先把客厅的桌子擦干净，再用扫帚把地面扫一遍，然后用拖把拖得干干净净。接着，我去打扫婆婆的房间，把房间里的垃圾倒掉，再用抹布把床头柜、窗台擦干净。
中午的时候，我会做一些婆婆爱吃的菜，比如清蒸鱼、炒青菜、炖鸡汤。我把鱼挑出刺，切成小块，把青菜炒得软烂，把鸡汤上面的油撇掉。我端着饭菜走进婆婆房间，一样一样喂给她吃。婆婆吃得很少，每样菜只吃几口就不吃了。我不强迫她，她不想吃，我就把饭菜收起来，留到下午热一热再让她吃一点。
下午，我会给婆婆按摩。我坐在床边，握住婆婆的胳膊，从手腕慢慢往上按摩，一直按摩到肩膀。然后再按摩另一只胳膊，接着是腿，从脚踝按摩到大腿根部。按摩的时候，我会轻轻用力，问婆婆疼不疼。婆婆总是摇摇头，说不疼，还会说我按摩得很舒服。
按摩完，我会给婆婆读报纸或者讲故事。婆婆眼睛不好，看不清楚报纸上的字。我就一字一句地读给她听，读社会新闻、读健康常识。有时候我也会讲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情，讲我和张强谈恋爱的时候的事情。婆婆听得很认真，有时候会露出笑容，有时候会轻轻叹气。
傍晚的时候，张强下班回来了。他一进门，就把包扔在沙发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他从来不会问我今天累不累，也不会问婆婆今天怎么样。有时候我让他帮我搭把手，比如帮婆婆翻个身，他就会很不耐烦，说自己上班已经很累了，让我自己做。
姑姐张敏也经常来家里。她每次来，都不会帮忙做家务，只会坐在沙发上指手画脚。她会说我粥煮得太稠了，说我给婆婆穿的衣服不好看，说我打扫卫生不够干净。有一次，她看到婆婆的床单有点皱，就当着我的面对张强说：“哥，你看看林秀，连个床单都铺不好，让妈睡在这么皱的床单上，多不舒服啊。”
张强听了，不仅没有帮我说话，反而对我说：“林秀，你怎么回事？妈本来就不舒服，你就不能把床单铺平整一点吗？以后注意点。”
我心里很委屈，我每天忙前忙后，照顾婆婆的饮食起居，从来没有抱怨过。可是他们不仅不体谅我，还总是挑我的毛病。我想解释，想告诉他们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知道，就算我解释了，他们也不会听，只会觉得我在找借口。
有一次，我发烧了，头晕乎乎的，浑身没有力气。我还是强撑着起来给婆婆做饭、喂饭、按摩。中午的时候，我实在撑不住了，就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刚好姑姐来了，看到我坐在那里休息，就生气地说：“林秀，你怎么这么懒？妈还躺在床上呢，你就坐在这儿休息，你对得起我妈吗？”
我当时很生气，也很委屈，就对姑姐说：“我发烧了，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
姑姐却不相信，说：“你就是不想干活，找借口呢。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让我妈受罪。”
张强这时候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他听了姑姐的话，就对我发脾气：“林秀，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发个烧有什么大不了的？妈还需要人照顾呢，你赶紧起来干活去。”
我看着张强，心里凉透了。我没想到，在他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照顾他瘫痪的母亲三年，放弃了自己的工作，放弃了自己的生活。可是他不仅不心疼我，还这么对我。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起了自己结婚前的日子，那时候我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每天都很开心。可是结婚后，尤其是婆婆瘫痪后，我的生活就只剩下照顾婆婆、做家务。我每天都很累，身体累，心里更累。
我也想过放弃，想过离婚。可是每次看到婆婆那无助的眼神，我就不忍心。婆婆虽然瘫痪了，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谁对她好。有时候我照顾她的时候，她会拉着我的手，轻轻拍我的手背，用眼神告诉我她很感谢我。
而且，我和张强毕竟有五年的感情。我总想着，也许等婆婆好起来，一切就会好起来。也许张强只是暂时糊涂，等他明白我的好，就会体谅我、心疼我。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婆婆的身体没有好转，张强和姑姐对我的态度也没有改变。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把我当成免费的保姆，对我呼来喝去，挑三拣四。
这天晚上，我给婆婆擦完身，换好衣服，让她躺好。我坐在床边，看着婆婆熟睡的脸，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我只知道，我必须坚强，必须撑下去。为了婆婆，也为了自己心中那一点点渺茫的希望。我希望有一天，张强和姑姐能够明白我的付出，能够对我好一点。我希望我们这个家，能够变得和睦一点。
夜深了，客厅里传来张强玩手机的声音。我轻轻关上婆婆房间的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还要继续照顾婆婆，继续面对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