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梦笙艰难地点点头,声音有些干涩:“眼熟……当然眼熟。我昨晚梦里穿的那件披风,上面……就是这种图案,几乎一模一样。”她指了指手帕上已经绣好的部分银色纹路,又比划了一下那些大片的空白,“只是那个是完整的,覆盖了整个披风,而这些……只完成了一角。”
此话一出,星遥和苏砚禾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觉得母亲是因为被滴滴声骚扰,有点神经衰弱,看来真的不是身体问题,两个年轻人的cpU真的有点宕机了......
梦中的景象,竟然以这种形式,在现实里找到了对应!而且是以一件母亲未完成的绣品的形式!
这意味着什么?母亲林秀兰,不仅知道“璇玑殿”、“大正司”的存在,她甚至可能亲眼见过、或者凭借血脉传承的记忆,知晓那身制服的样式?她绣这个,是想记录下来?是一种练习?还是……某种未尽的准备工作?
“外婆她……难道也曾被召唤过?她也见过那大殿和那身衣服?”星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所以她才能绣出这个图案?可她为什么没绣完?”
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母亲在信中说自己“灵脉有损,凡胎拖累,终未能真正归位”,这未完成的手帕,是否就是她尝试靠近那个世界却又最终失败的某种象征?或者,这手帕本身,另有用意?
魏梦笙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方手帕,指尖划过细腻的丝绸和那些仿佛仍有生命力的银色绣线。她能感受到一种微弱的、悲伤的、却又带着一丝不甘的执念,从这未完成的作品中弥漫出来。这是母亲留下的又一个无声的谜题。
她将手帕也仔细地叠好,和软缎盒子放在一起。现在,她拥有的线索又多了一条:一方绣着与梦中制服的披风图案相同、却未完成的青色丝帕。
带着沉重而又纷乱的心情,三人理好杂物,回到了正常生活中。
一整个下午,魏梦笙都有些心神不宁。她一会儿拿出母亲的信反复研读,一会儿摩挲着那冰凉的梅花银簪,一会儿又展开那方未完成的青鸟手帕,对着灯光仔细查看那些银色的纹路,试图从中找出点规律或提示,但一无所获。胸口的玉牌再也没有颤动过,仿佛刚刚清理旧物品时的那一下只是她的错觉。
但她知道不是。
夜幕再次降临。吃过晚饭,戌时将近,那种莫名的期待感和紧张感又悄然浮现。
今晚,还会被“召唤”吗?如果去了,该怎么应对?那个“大正司”的声音,会不会给她派发具体任务?比如“去xx地消灭浊源”之类的?她连怎么运用“镜渊之眼”都还不会呢!
十九点整。“滴滴……”声准时在颅内响起。
有了前三次的经验,魏梦笙这次镇定了不少。她依旧回到卧室,取出玉牌握在手心。不同的是,这次她把母亲那方未完成的青鸟手帕,也铺在了枕边。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再次默念那句口令:“吾乃西王母座下青鸟信使之凡间女儿,随时接受召唤。”
或许是因为有了母亲的遗物在身边,或许是因为心理准备更充分,这次的连接过程似乎更快、更顺畅了。
轻微的失重感过后,那座宏伟、冰冷、遍布发光符文的金属大殿再次降临。
她依旧站在那高耸的台阶之下,身上也再次出现了那身无比合体、帅气的银白色制服和那件星光璀璨的符文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