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对决,江易辰以“微观内视”之能,精准洞察病源,已然震撼全场。然而,诊断之后,如何施治,更是关键。西医代表团虽在诊断根源上落了下风,但此刻依旧紧紧盯着江易辰,看他能开出怎样的方子。
志愿者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易辰身上。
江易辰神色不变,走到一旁早已备好的书案前,铺开宣纸,取过狼毫小楷。他并未急于落笔,而是略一沉吟,脑海中《逍遥医经》中方剂篇的奥义与方才神识探查到的患者体内气机紊乱景象相互印证。
旋即,他手腕悬动,笔走龙蛇,一行行清隽中透着筋骨的字迹跃然纸上,同时,清朗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清晰地传遍会场:
“此症根源在于**肝郁化火,上扰心神**,兼有**横逆犯胃**之象。治当以**疏肝解郁,清心安神**为主,佐以**和胃降逆**。”
“方拟:**丹栀逍遥散加减**。”
他一边书写,一边从容不迫地解释,每一味药的用途,都结合阴阳五行、气机流转之道,阐述得明明白白:
“**君药:柴胡(八钱)**。”笔锋落下,他解释道,“柴胡者,味苦微辛,性微寒,入肝、胆经。其性轻清升散,能**疏肝解郁**,条达肝气,如同解开捆缚肝脏的无形绳索,此为治本之要。《内经》有云:‘木郁达之’,柴胡正合此理。”
“**臣药:白芍(一两)、当归(六钱)**。”他继续书写,“肝体阴而用阳,郁久化火,易耗伤肝阴肝血。故用白芍酸甘化阴,**养血柔肝**,缓急止痛;当归甘温,**补血活血**,二者共为臣药,滋养肝体,以制肝用(功能)之过亢,寓‘滋水涵木’之意。此乃阴阳互根,体用同调。”
“**佐药:栀子(五钱)、牡丹皮(四钱)**。”笔锋流转,“肝郁所化之虚火,需清泻。栀子苦寒,**泻火除烦**,导热下行,使火热从小便而出;牡丹皮辛寒,**清热凉血**,活血散瘀,清透血分之伏火。二者相伍,清泻肝火之力倍增,如同扑灭已燃之火焰。”
“**使药:白术(四钱)、茯苓(五钱)、薄荷(二钱,后下)、生姜(三片)、甘草(二钱,炙)**。”他写下最后几味药,“肝病易传脾(木克土),故用白术、茯苓**健脾益气**,扶土以御木侮;薄荷辛凉,**疏肝散热**,助柴胡疏泄条达;生姜和胃降逆,炙甘草调和诸药。如此,肝脾同调,气机顺畅。”
他放下笔,将药方示于众人:“此方以柴胡疏肝为君,芍、归养肝为臣,栀、丹清火为佐,术、苓、草等健脾和胃为使。共奏**疏肝清热,养血健脾,宁心安神**之效。使肝气条达,郁火得清,心神自安,胃气自和。”
一番解释,引经据典,条理清晰,将君臣佐使的配伍之道、阴阳五行的生克之理,阐述得透彻无比。不仅解释了每味药的药理,更将其在调节人体整体气机平衡中的作用,说得明明白白。
台下众多中医师听得如痴如醉,频频点头。就连评委席上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专家,也忍不住抚掌赞叹。
“妙啊!此方深得逍遥散之精髓,加减又极为精当!”
“对肝郁化火、兼有脾虚之症,此方确是正治!”
“理论扎实,方剂运用圆融自如,此子已得方剂配伍之三昧!”
那位志愿者虽然听不太懂深奥的医理,但见众多老医师都纷纷称赞,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连忙上前接过药方,如获至宝。
哈里森教授等人看着那张写满汉字的药方,又看了看周围激动的中医同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们无法理解那些“疏肝”、“清火”、“调和气机”的概念,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并非胡诌,而是有着一套完整、自洽且能被同行高度认可的理论体系。
江易辰以扎实的理论、精妙的方剂,折服了在场的同行,也给了西医代表团一个无声却强有力的回应。
医术(方剂)运用自如,理论阐述清晰,这不仅仅是技术的展示,更是医道境界的体现。经此一役,“江神医”之名,已不仅仅局限于江城,更是在这中外医道交锋的舞台上,奠定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