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乾正与手下说话,就见一人慌里慌张地闯入营帐,单膝跪下。
“禀大人,张楚雄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把话说清楚了!”
陈乾蹙着眉,心跳得“突突突”的。
那个张楚雄自入夜便一直在五里亭,和禁军们呆在一起的,怎么就不见了?
“回大人,夜里张楚雄一直是与我们在一起的,可是后半夜就没看到他人影了,本以为是回营帐中休息了,就没在意。”
“但方才去寻他时候,却发现营帐中空无人一人!”
此话一出,陈乾的脑瓜子顿时嗡一声炸响。
这次计划绝对不能失败,一旦失手,回去也只有领死的份了,冷着眸子吼道。
“可有四处找寻?”
“找过了,没看到人影,有可能私自回城了。”
一听回城,陈乾便松了口气。
若只是回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的人手都在城门那处,他回去守着倒也正常,只不过,这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实在太没把他这个大人放在眼里了。
罢了,反正等下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也是要去的。
这个时候回去了也好。
省得到时再动一番手脚,将他扔进城内。
便摆了摆手,“知道了,退下吧。”
*********
落霞镇内。
经过严格看诊筛查以后,免疫力强未感染上瘟疫的人也有。
零星几人。
他们都被安排进了别院内的空房间,和被安顿在南北两区的疫病患者一样,也都喝了“祛瘟汤”,用来预防治疗疫病。
一夜的混乱,此时已平息了大半,那种因为濒死而产生的死气,也慢慢从小镇上空褪去了。
梁洛苏坐在屋子里,看了看外面。
天边已经慢慢亮起来了。
“还差一件事情没有做了!”
赵玄烨知道她说的什么事,握住她的双手说道:“已经安排人去做了,夫人放心吧。”
梁洛苏笑了笑。
“这么快,怎么也不同我说一下?”
赵玄烨摩挲着她的手,有些冰凉,便放进怀里捂着,“你都忙了一晚上了,也该休息一下了,这些小事为夫来做就行了。”
杀几百个禁军而已。
和踩死几只蚂蚁一样容易。
不值得自己媳妇再为此劳心了!
“好,那你来安排。”
梁洛苏说完,甜甜一笑,轻轻靠在赵玄烨的肩膀上,脑袋在他颈间轻轻蹭了蹭,本想着靠着他睡一会儿的,刚闭上眼。
肚子又咕噜一声,叫了。
忙了一晚上,没少消耗体力。
是该补充些能量了。
但是,城内的情况也只将将控制住,除了他们,其他人都是病号,不光她要吃饭,全城的百姓都得吃饭。
还得吃得营养些。
这样才能提高身体免疫力,恢复得快一些。
所以,这又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了。
还好,有空间在,不缺粮食和物资,梁洛苏去后院找了一间空屋子出来,从空间取出不少大米、白面和蔬菜一类的食材。
至于城内余留的粮食,以免被污染到,不管多与少都不能用了。
等忙完这一阵,该烧烧,该埋埋。
准备好这些以后,唤来陈二他们,说道:“又要辛苦咱们陈大厨了,此次任务艰巨,全城百姓能不能吃上饭,就看你的了!”
陈二明白梁洛苏指的什么。
挠了挠后脑勺,憨憨一笑,“手下必不负夫人所望,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别院门前又多了几道忙碌的身影。
架锅烧水,洗米熬粥。
随着第一缕阳光洒落,饭菜的香味也和着晨风缓缓飘出。
梁洛苏便安排出一拨人去给两边疫区的百姓送早饭,时七刚好从外面回来,便推着板车,去给陈浪他们送饭了。
自从接手了城门处,陈浪一行人便一直守在城墙上,一晚上,眼都不带眨的。未免被城外的禁军察觉到异常,城墙上也一直未点火把。
好在,他们武功高强,目力极好,城外一点儿风吹草动也都逃不过他们的双眼。
直到天色渐亮,城外一直都安安静静的。
只不过,越安静就越不能大意,先前计划焚城的时间还未到,陈乾就已经按捺不住了,直接抄起佩刀,带着两百禁军浩浩荡荡出发了。
一队人马,很快来到城门前。
城墙上静悄悄的,无人过来迎接,陈乾顿时心生不悦。
“人呢?”
仰起头,大声喊道。
目光紧紧盯着城墙上头。
这帮泥腿子该不会都躲在上头偷偷睡觉吧!
陈浪老早就发现他们了,听到底下的喊叫声,狡黠一笑。
原本的计划是等换守的人来了以后,他们才开始展开行动的,结果早饭都还没送来呢,这些人先送上门了。
这倒省事了。
陈浪没发话,所有人都按兵不动,哪怕陈乾在底下如何喊,都没人做声,晾了他须臾,陈浪才从城墙上探出头,笑嘻嘻地打招呼。
“早啊,大人。”
“叫张楚雄过来!”
陈乾没好气地说道。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焚城的,听对方神情说话有些奇怪,也没多想,反正一会儿都是死人了,他没时间与死人计较。
“哦,张楚雄死了!”
“怎么死的?”
陈乾随口一问,忽又反应过来,心中大惊。
死了?
那如今城墙上的都是谁的人,来不及细想,立刻从腰间抽出佩刀,“你是谁?”
粗犷又暴躁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透着一丝狠戾。
陈浪看着后知后觉的陈乾,有些想笑,说道:“想知道爷爷我是谁,那就得麻烦你去底下问问张楚雄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纷纷将佩刀抽出,城墙底下,一片寒光乍现。
陈乾举着佩刀,指着陈浪大骂:“哪里来得无知宵小,知不知道我是谁,还不快快下来受死,不然,等会有你后悔的!”
陈浪摇头。
手里的佩刀在城墙上磨得嚯嚯直响。
盯着陈乾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爷正巧上过学堂,刚好学过“后悔”二字如何写。”
“不如,小爷来教教你?”
说完,倏地从墙头上飞了下去,将刀架在了陈乾的脖颈上。
速度之快,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
等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刀刃已破了陈乾脖颈上的皮。
陈乾怔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了,一张脸瞬间吓得惨白,颤着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