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回营盘没几天,就赶上要给附近村子送冬衣。往年都是李将军亲自去,今年他说啥也让阿澈带队,\"你刚回来,该跟地方上走动走动。\"
赵虎和二柱子自告奋勇要跟着,张都尉也派了十个老兵,装了两车棉衣,天不亮就出发。
村子离营盘有三十里地,路不好走,马车摇摇晃晃的。二柱子坐在车辕上,嘴里哼着小调,赵虎则背着刀走在旁边,眼睛不停地瞅着四周。
\"你看啥呢?\"阿澈问他。
\"前阵子听村民说,这附近有狼群,得提防着。\"赵虎指了指路边的树林,\"去年就有农户的羊被叼走了。\"
正说着,树林里窜出几只野狗,围着马车打转。赵虎拔刀就要上前,被阿澈拦住,\"扔几块干粮过去。\"
二柱子从包里掏出干粮扔过去,野狗叼着跑了。\"还是官爷有办法。\"他嘿嘿笑。
到了村子,村长早带着人在村口等着,见了他们就作揖,\"可把你们盼来了,孩子们都冻得直哆嗦。\"
村里的晒谷场早就挤满了人,老人孩子都伸着脖子看。阿澈让士兵把棉衣卸下来,按人头分发。赵虎负责登记,二柱子帮忙递衣服,忙得满头大汗。
有个老太太颤巍巍地走过来,拉着阿澈的手,\"大人,我家柱子去年参军,您见过他不?\"
阿澈想了想,\"是不是个子高高的,左额有个疤?\"
老太太点头,眼里泛起泪,\"是他,他说在营盘挺好,可我总惦记着。\"
\"他表现好着呢,上次还立了功。\"阿澈安慰她,\"过阵子让他回家看看。\"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往他手里塞炒花生。
忙到晌午才分完,村长非要留他们吃饭,杀了只鸡,炖了锅土豆。阿澈他们正吃着,外面突然吵起来,一个村民跑进来说,张屠户的儿子不见了。
\"早上还在晒谷场玩,刚才找遍了都没影。\"张屠户急得直跺脚。
阿澈放下筷子,\"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张屠户抹着汗,\"这附近有狼,我怕...\"
\"别慌。\"阿澈站起身,\"赵虎,你带着几个人往东边找,那边有片林子;二柱子,你跟我去西边的河沟看看。\"
分好工,大家分头去找。阿澈和二柱子沿着河沟走,喊着孩子的名字。走了约莫半里地,二柱子突然指着芦苇丛,\"官爷,你看那是不是?\"
芦苇丛里有个小脑袋探出来,正是张屠户的儿子,手里还攥着根芦苇。\"小娃,咋在这儿?\"阿澈走过去。
孩子怯生生地说,刚才看见只兔子,就跟着跑过来,结果找不着回去的路了。二柱子把他抱起来,\"你爹快急疯了。\"
回到村里,张屠户见了儿子,扑通就给阿澈跪下,\"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阿澈赶紧把他扶起来,\"举手之劳。\"
吃过饭往回赶,赵虎说他们在林子里见着几只狼,远远跟着,见人多就跑了。\"得跟李将军说声,派些人来村里守几天。\"阿澈说。
回到营盘,李将军听了这事,当即让张都尉带二十个人去村子驻守,\"顺便帮村民把柴房加固加固,别让野兽进了村。\"
过了几天,张都尉回来复命,说村里没事,还说赵虎他哥赵三伤好了,想来营盘帮忙,干点杂活。
\"让他来吧,给伙房挑水劈柴都行。\"李将军点头。
赵三来的那天,赵虎特意请了半天假,带着他哥四处转。阿澈见赵三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就问他:\"伤还没好利索?\"
\"好多了,就是阴天还疼。\"赵三笑了笑,\"多亏了官爷,不然我这条命就没了。\"
\"都是自己人,说这干啥。\"阿澈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三在伙房干活挺勤快,挑水劈柴从不偷懒,跟大家处得都不错。有天晚上,他找到阿澈,说发现个事,最近总有人半夜往伙房的水缸里扔东西,看着像药渣子。
\"啥时候的事?\"阿澈皱眉。
\"就这三天,我起夜时撞见两回,黑影一闪就没了。\"赵三说,\"我没敢声张,怕打草惊蛇。\"
阿澈让他别声张,夜里自己去伙房盯着。到了后半夜,果然有个黑影溜进伙房,手里拿着个布包,正要往水缸里倒。
\"站住!\"阿澈大喝一声。
黑影吓了一跳,转身就跑。阿澈追出去,见黑影往马棚方向跑,钻进了草料堆。他让人把草料堆围起来,点着火把一看,里面藏着的是个新兵,叫王二。
\"你往水缸里扔啥?\"阿澈问。
王二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布包,里面是些草药渣子,\"我...我娘说这药能强身健体,我想让大家都补补。\"
\"放屁!\"赵三走过来,\"这药渣子看着像泻药,你安的啥心?\"
王二顿时慌了,\"不是我,是...是有人让我干的,说给我五两银子。\"
\"谁让你干的?\"阿澈追问。
\"是...是前几天被赶走的刘老四。\"王二低着头,\"他说营盘里的人都欺负他,让我给大家下点泻药,出出气。\"
刘老四是个老兵,前阵子因为偷士兵的钱被李将军赶走了。阿澈让人去查,果然在营盘外的破庙里找到刘老四,正等着王二回话。
\"你这是报复营盘?\"李将军审他的时候,气得拍桌子。
刘老四梗着脖子,\"谁让你们赶我走,我就是要让你们好看!\"
李将军让人把他送去官府,又训了王二一顿,罚他去马棚喂一个月马。
这事过了没几天,皇上派的人来了,说是要给营盘送新的兵器,让李将军派人去县城接。
\"阿澈,你去吧,顺便看看县城的铁匠铺,咱们的刀该修了。\"李将军说。
阿澈带着赵虎和五个士兵去了县城,接了兵器,又去了铁匠铺。铺子里的王铁匠正忙着,见了他们就叹气,\"最近总有人来捣乱,说我打的兵器不好,砸了好几次铺子。\"
\"谁这么大胆子?\"阿澈问。
\"还能有谁,城西的刘铁匠呗。\"王铁匠往地上啐了一口,\"他想垄断县城的兵器生意,见我给营盘供货,就来使坏。\"
正说着,外面吵起来,几个壮汉闯进铺子,拿起地上的铁器就砸。为首的是个络腮胡,正是刘铁匠的儿子。
\"王老头,再敢抢生意,下次就拆你的铺子!\"络腮胡嚷嚷着。
赵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住手!\"
络腮胡转头看见他们,\"哟,营盘的人来了?正好,让你们评评理,这老王头的铁器质量差,就该关门!\"
\"我们用王铁匠的兵器好几年了,质量咋样我们清楚。\"阿澈冷冷地说,\"再敢捣乱,就把你们送官府。\"
络腮胡有点怵,但还是嘴硬,\"你们别多管闲事!\"
\"营盘的兵器归王铁匠修,这事我说了算。\"阿澈往前走了一步,\"你要是不服,就跟我回营盘,咱们找李将军说道说道。\"
络腮胡听说要找李将军,顿时蔫了,\"走就走,谁怕谁!\"结果刚走出铺子,就带着人溜了。
王铁匠感激得不行,非要给他们的兵器免费修。阿澈推辞不过,就让他修了几把最旧的刀。
回营盘的路上,赵虎说:\"这刘铁匠也太横了,得想个法子治治他。\"
\"不用咱们动手。\"阿澈笑了笑,\"我刚才让县城的衙役去盯着他了,再敢捣乱,自有官府收拾他。\"
回到营盘,把新兵器分给士兵,大家都高兴坏了。二柱子拿着新刀舞了几下,\"真顺手!\"
李将军看着士兵们练刀,对阿澈说:\"再过阵子,皇上可能要调咱们去边境轮守,你得提前准备准备。\"
\"边境冷,得多备点棉衣。\"阿澈点头,\"我明天就去库房看看,缺啥赶紧报给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