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孙二楞子的声音穿透金属壁:
“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让你们跟这些文件一起变成灰!”
张大爷突然将档案柜推向门口,竹制柜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为李小明争取了逃跑时间。
当李小明钻出通风口时,听见档案室传来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夜空,像支巨大的火把。
诸葛铁牛蹲在疗养院的竹林边缘,指尖捏着片枯黄的竹叶。
叶面上的纹路被某种粘稠液体侵蚀,形成蛛网状的黑斑
—— 与王翠花家富贵爪子上的残留物完全一致。
凌晨的露水打湿了他的外卖服,胸前的 “和谐契约” 卡传来灼热感,卡片边缘的金线顺着肌理游走,在胸口拼出张简易地图,指向竹林深处的废弃竹楼。
“第三排的竹子不对劲。”
他对着对讲机低声说,目光扫过那些看似挺拔的竹秆。
最粗的那棵根部,泥土里隐约露出段破损的管道,绿色的菌液正顺着竹根的须蔓往上爬,在竹节处凝结成晶莹的露珠。
他想起李小明说的 “生物载体” 理论,这些竹子已经成了竹节菌的培养基。
突然,竹林里传来竹笛的声音,《茉莉花》的旋律断断续续,像是张大爷在求救。
诸葛铁牛循声望去,发现老人被绑在竹楼的柱子上,孙二楞子正用匕首撬开他的嘴,往里面灌墨绿色的液体。
“说不说?” 孙二楞子的金链子缠在张大爷脖子上,“701 的样本藏在哪?”
张大爷的脸涨成猪肝色,却突然用力咬住孙二楞子的手腕,老人的假牙在对方皮肤上留下圈牙印,形状像个微型的 “节” 字。
诸葛铁牛趁机冲过去,外卖箱里的辣椒水喷雾精准命中孙二楞子的眼睛,对方惨叫着松开手,金链子掉在地上,与竹楼的木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铁牛… 竹楼… 地下室…”
张大爷的喉咙里冒着血沫,手指指向竹楼的地板缝,那里的木屑正在蠕动,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钻。
诸葛铁牛掀开地板,露出底下的石阶,每级台阶都刻着不同的广场舞动作,从 “凤凰展翅” 到 “孔雀开屏”,组成套完整的密码。
地下室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十几个玻璃培养皿里浸泡着竹节切片,在紫外线照射下泛着荧光。
墙上的显示屏正在播放社区地图,碧水湾的位置被标成红色,旁边的数据流显示 “污染覆盖进度 37%”。
诸葛铁牛认出其中个培养皿贴着 “赵卫国” 的标签,里面的竹节切片正在跳动,频率与赵胜男的心跳一致。
“找到你了。”
他在墙角的保险柜里发现个竹制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批未销毁的 “治疗记录”,显示老人入院前都曾 “目睹黑龙集团非法活动”。
其中份记录的背面,赵胜男用红笔写着 “竹椅的共鸣频率能破坏菌核”,旁边画着个简笔画:
广场舞队举着扇子围成圈,中间是棵空心竹。
就在这时,孙二楞子带着人冲进地下室,手里的砍刀劈开竹制屏风,碎片飞溅中露出后面的声波发射器。
“启动 b 计划!”
孙二楞子按下按钮,发射器发出刺耳的嗡鸣,培养皿里的竹节菌开始疯狂分裂,在玻璃壁上拼出 “熵增” 二字。
诸葛铁牛突然想起李小明的话,抓起根竹制拖把对着发射器挥舞,拖把上的竹枝在声波作用下剧烈振动,形成道金色的屏障。
当屏障与发射器碰撞的瞬间,墨绿色的菌液突然凝固,像被冻住的溪流。
他趁机按下紧急按钮,发射器的核心部件弹出,竟是用赵胜男的徽章熔铸成的齿轮。
“这是赵队的‘钥匙’。” 诸葛铁牛将齿轮揣进怀里,金属表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她早就设好了反制程序,用广场舞的声波就能激活。”
地下室的地面开始震动,竹楼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拽着张大爷往通风口跑,身后传来菌液爆炸的闷响。
跑出竹林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诸葛铁牛回头望去,竹楼在晨光中坍塌,扬起的尘埃里,断裂的竹秆组成巨大的 “节” 字,像枚永不褪色的勋章。
他注意到张大爷的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竹片,上面刻着的 “0713” 在阳光下闪着光,与自己胸前的 “和谐契约” 卡产生共鸣,发出温暖的震颤。
王翠花在社区广场的梧桐树下摆了个临时灶台,蒸笼里的韭菜鸡蛋包子冒着白汽,每个包子的褶缝里都藏着颗银杏果
—— 张大爷说这能化解 “怪气”。
她的竹篮里还放着个竹制饭盒,里面是给赵卫国留的小米粥,粥面上浮着层米油,像块凝固的琥珀。
“翠花姐,科技园的人又来了。” 卖猪肉的李建国凑过来,手里的砍刀在案板上剁得咚咚响,“他们说要征用广场当‘净化区’,让咱们把广场舞队给解散了。”
他的围裙上沾着猪油,把 “公平秤” 三个字糊得只剩个 “平” 字。
王翠花的手在面团上停顿,指缝间的面粉簌簌掉落。
她想起富贵离世的那天,这只京巴犬把最后一口气匀给了隔壁的小猫,然后倒在了花坛里,项圈上的铃铛还在响。
“他们敢!” 她抓起擀面杖往案板上一拍,面团溅起的面粉落在李建国的猪肉摊上,“这广场是咱们用血汗钱修的,谁也别想占!”
就在这时,诸葛铁牛背着张大爷跑过来,老人的蓝布衫沾满了泥土,怀里的竹制烟盒掉在地上,滚出张泛黄的收据
—— 是七年前购买空心竹的发票,收款方是 “黑龙集团绿化部”。
李小明紧随其后,手里举着个竹制节拍器,摆锤正在以 7 赫兹的频率摆动,与疗养院的声波发射器频率完全一致。
“找到了!”
李小明将节拍器放在石桌上,周围的广场舞音箱突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喇叭里传出赵胜男的声音:
“特调局 0713 号任务记录:竹节菌的抗体藏在空心竹的种子里,需用《最炫民族风》的旋律激活…”
声音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孙二楞子的咆哮:“把东西交出来!不然炸了整个社区!”
广场西侧突然传来爆炸声,科技园的方向升起墨绿色的烟柱。
诸葛铁牛迅速激活 “人间烟火?守护壁垒”,金色的光晕笼罩广场,将居民护在中间。
他注意到李大芬的广场舞扇在光晕中发出红光,扇面上的 “和谐” 二字正在重组,笔画变成跳动的声波图谱。
“跳起来!”
李小明突然大喊,按下手里的播放键,《最炫民族风》的旋律在广场响起。
李大芬带着姐妹们跳起新编的舞步,每个转身动作都比标准慢半拍,脚印在地上拼出 “701” 的字样。
王翠花把蒸笼里的银杏果撒向空中,果实落地的瞬间裂开,释放出金色的粉末,与光晕结合成道屏障。
孙二楞子的人冲过屏障时,突然捂着头惨叫,竹制手串上的珠子纷纷炸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芯片。
“这是竹节菌的克星!” 李小明举起从竹楼找到的抗体样本,绿色的液体在阳光下变成金色,“赵队早就预料到这一天,把解药藏在了空心竹的种子里。”
赵卫国被救护车送回社区时,恰好赶上广场舞的高潮。
老人在担架上突然坐起,跟着音乐的节奏拍手,掌心的老茧与竹制担架的纹路摩擦,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在解读某种密码。
当《最炫民族风》唱到 “红红的美人脸” 时,他突然指向科技园的方向,那里的声波塔正在共振,塔尖的避雷针发出蓝色的电弧。
诸葛铁牛抱起赵卫国冲向声波塔,“和谐契约” 卡在胸前剧烈发烫,卡片上的绿纹顺着手臂游走,在掌心形成个微型的声波发射器。
当他将手掌按在塔基的竹制面板上,整个塔身突然发出嗡鸣,墨绿色的菌液从裂缝中渗出,遇到和谐能量后变成金色的蒸汽,像无数只蝴蝶在飞舞。
塔内的显示屏上,司马玉的影像正在播放最后的遗言:
“熵增是宇宙的归宿,和谐只是短暂的幻象…”
话音未落就被赵胜男的影像覆盖,她穿着特调局的作训服,笑容里带着青春的锐气:
“但我们偏要在幻象里种下真实的种子。”
画面最后定格在社区广场的合影,每个人的胸前都别着片竹叶。
声波塔坍塌的瞬间,诸葛铁牛抱着赵卫国跃出废墟。
他回头望去,塔基的残骸里长出新的竹笋,竹节上的纹路组成 “和谐” 二字,在夕阳下闪着光。
王翠花带着姐妹们跳着广场舞围过来,张大爷坐在轮椅上,用竹笛吹奏起《最炫民族风》,笛声与广场的音乐汇合,形成金色的能量波,将整个社区笼罩其中。
李小明蹲在废墟旁,将从竹椅里找到的日记与赵胜男的笔记拼在一起,发现其中的空白处组成完整的方程式,解出的答案是 “0713”。
他突然明白,所谓密码从来都不是复杂的符号,而是藏在日常生活里的记忆
—— 是赵胜男的警号,是社区的广场舞旋律,是老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执念。
夜色降临时,社区广场的路灯次第亮起。
诸葛铁牛看着居民们在废墟旁种新的空心竹,每棵竹子都挂着块木牌,写着不同的名字:
赵胜男、旺财、富贵…
最中间的那棵竹秆上,王翠花用红漆画了个大大的 “节” 字,笔画里嵌着片银杏叶,在晚风里轻轻摇曳,像在诉说个未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