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总，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吹牛吗？”
陈凡那带着一丝玩味调侃的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苏婉晴那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的心湖里，再次激起了剧烈的涟漪。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年轻脸庞，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一种混合着自信、神秘和一丝戏谑的光芒。
他身上那湿漉漉的水汽，混合着淡淡的海水咸味和独有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不由分说地钻入了她的鼻腔，让她那颗一向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了两下。
吹牛？
苏婉晴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如果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都只是吹牛的话，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她那张一直维持着清冷和高傲的绝美脸庞上，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浮现出了一抹无法掩饰的、如同火烧云般的红晕。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有些过于暧昧的距离，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失态。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敢再去看陈凡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咳……”她有些狼狈地轻咳了一声，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的失态，恢复那份属于女总裁的镇定和威严，“我……我承认，我小看你了。”
她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清冷和高高在上，而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柔软。
陈凡看着她那副外表强装镇定，耳根却早已红透了的可爱模样，心中一阵好笑，也不再继续逗她。
他知道，火候，已经到了。
“苏总，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合作了吗？”陈凡直起身子，语气也恢复了平淡。
“可以。”苏婉晴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头的震撼和那一丝异样的情绪压了下去，眼神，也重新恢复了商人的精明和锐利，“你开个价吧。”
她知道，在见识了陈凡这堪称“点石成金”的神奇能力之后，之前她提出的那个“市场价高三成”的条件，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现在，主动权，已经完全转移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里。
“价格好说。”陈凡没有立刻狮子大开口，他指了指甲板上那堆还在蠕动的极品鲍鱼，淡淡地说道，“不过在谈价格之前，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
“我需要一份正式的、具有法律效力的独家供货合同。”陈凡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期限，至少一年。而且，我需要预付款。”
“预付款？”苏婉晴的柳眉再次皱了起来，“你要多少？”
在她看来，这又是一个不合常理的要求。在商业合作中，尤其是和供货商的合作，通常都是先货后款，或者按月结算，几乎没有提前支付预付款的先例。
“不多。”陈凡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百万？”苏婉晴猜测道。以陈凡展现出的能力，这个数字，虽然有些高，但她还能接受。
然而，陈凡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是一千万。”
“什么？！”
饶是苏婉晴早已做好了被宰的心理准备，在听到这个数字时，也忍不住失声惊呼了出来。
一千万！
这简直是疯了！
这已经不是预付款了，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抢劫！
“陈凡，你不要太过分！”苏婉晴的俏脸，瞬间又冷了下来，眼神也变得锐利无比，“一千万的预付款，这不可能！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答应这种荒唐的条件！”
“是吗？”陈凡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他蹲下身，随手拿起一只最大的黑金鲍，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抬头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苏总，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
他指了指满地的鲍鱼。
“就凭甲板上这些，拿去国际市场，卖个一两百万，不成问题吧？”
苏婉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像昨天那种品质的金背大-黄鱼，如果我告诉你，我每个月，都能稳定给你提供一条呢？”陈凡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苏婉晴的瞳孔，猛然收缩！
每个月……稳定提供一条？！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天鲜阁将拥有源源不断的、足以轰动整个美食界的镇店之宝！
“还有，比这种鲍鱼更顶级的食材，比那种鱼王更稀有的海产……”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只要苏总你想要的，只要这片海里有的，我，都能给你弄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苏总，你觉得，我这种独一无二的、稳定的、顶级的供货能力，提前预支一千万的‘诚意金’，很过分吗？”
苏婉晴彻底沉默了。
她那颗精明的商业头脑，在飞速地运转着。
她在评估。
评估陈凡话语的真实性，评估这笔投资的风险和回报。
风险，很大。
一千万，对于天鲜阁来说，虽然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数字，但也绝不是一笔小数目。一旦陈凡是在吹牛，或者拿了钱就跑路，那这笔钱，就等于打了水漂。
但是，回报……
一旦陈凡说的是真的，那回报，将是无法估量的！
天鲜阁，将彻底坐稳全国餐饮界的头把交椅！甚至，能成为一个世界级的传奇！
这是一场豪赌。
赌注，是一千万。
而赌桌的另一边，是眼前这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年轻人。
苏婉晴的目光，在陈凡那张平静而自信的脸上，停留了足足一分钟。
最终，她那双清冷的美眸中，闪过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决断和疯狂！
她赌了！
“好！我答应你！”她看着陈凡，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千万预付款，一年独家供货合同！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请说。”陈凡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一年内，你捕获的所有，我是说所有有价值的海产，都必须独家供应给我天鲜阁，不准卖给任何第三方！”苏婉晴的语气，不容置喙，“而且，价格，必须是我优先报价。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再商量，但绝对不能绕过我，卖给别人！”
她要的，是彻底的、绝对的垄断！
“成交。”
陈凡笑了。
这个条件，正合他意。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稳定、可靠、有实力的出货渠道。而苏婉晴和她背后的天鲜阁，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苏婉晴的行事风格，雷厉风行到了极点。
她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公司法务的电话，当着陈凡的面，将合同的各项条款，清晰、明确地口述了一遍。
十五分钟后，一封电子版的、措辞严谨的正式合同，就发送到了她的邮箱里。
“我船上没打印机。”陈凡摊了摊手。
“不用。”苏婉晴直接将手机递了过来，“签电子版的，一样具有法律效力。”
陈凡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份足以改变他一生的天价合同，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他没有丝毫犹豫，用手指在签名处，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签名完成的那一刻，苏婉晴那张一直紧绷着的俏脸，终于，缓缓地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冰山消融，雪莲绽放，美得惊心动魄，让陈凡都不由得看呆了一瞬。
“合作愉快。”苏婉晴主动伸出了她那只白皙、柔-软的右手。
“合作愉快。”陈凡伸手，与她轻轻一握。
两人的手，一温热有力，一柔-软微凉，在触碰的瞬间，都各自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苏婉晴很快就收回了手，她打开自己的手机银行，当着陈凡的面，开始操作转账。
很快，陈凡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便收到了一条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当场心脏骤停的短信通知。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x月x日xx时xx分，入账人民币10，000，000.00元，账户当前余额为10，080，000.00元。】
看着那一长串的“0”，陈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他，陈凡，在一天之内，从一个为了二十万手术费而四处求人的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身家千万的……富翁！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甲板上这些鲍鱼的价格了吧？”苏婉-晴的声音，将他从巨大的震撼中拉回了现实。
“这些啊……”陈凡看着满地的极品鲍鱼，又看了看苏婉晴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突然玩心大起。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用一种极其欠揍的语气说道：
“苏总，这些鲍鱼嘛……”
“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