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额头的金纹还在跳动，像一簇将熄未熄的火苗。谢无妄没再看他，手腕一翻，将那枚刚触发过“非法操作”的U盘狠狠拔出，金属接口还沾着血丝，微微发烫。他知道，那串“37-9-9-9”的坐标已经激活了某种机制——范闲成了燃料控制器，而他，必须立刻造出新的支点，否则温若寒的反应堆会在十二道记忆燃烧完毕的瞬间炸开三个世界的天灵盖。
他抬脚踹向地面，匕首插在裂痕中央，刀柄上的“生死看淡”四字渗出暗红血光。一股震荡波顺着刀身扩散，范闲额头的金纹顿时凝滞，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三小时倒计时？呵。”谢无妄冷笑，目光一转，落在三丈外那辆锈迹斑斑的外卖车上。
车是王启年十分钟前骑来的，说是“接单跑腿专用”，车头还挂着个塑料袋，里面塞着半盒凉透的麻辣烫。可此刻，车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震颤，引擎无故轰鸣，车灯忽明忽暗，仿佛体内有东西在挣扎着要破壳而出。
“沾了U盘的因果残波？”谢无妄眯眼，右眼墨玉裂纹悄然蔓延，“倒是个现成的容器。”
他一步跃上车顶，靴底踩碎一块玻璃，右眼骤然开启吞噬解析。刹那间，整辆车的构造在他瞳孔中拆解重组——骨架是《三国》木牛流马的机关图谱，引擎核心竟嵌着《西游记》芭蕉扇的符文阵列，油箱位置还缠绕着一圈火寒毒的分子链，像是有人拿整部琅琊榜当燃料添加剂。
“好家伙，谁给这破车改的装？”他低骂。
就在这时，外卖车猛地一抖，音响自动开启，爆发出《小苹果》的前奏。车轮瞬间解体，化作两枚飞速旋转的银针轮盘，正是蔺晨惯用的针灸机关；车架金属液化，扭曲成一张半透明的分子结构图，赫然是火寒毒解药的完整配方，正随着节拍一明一灭，像在跳广场舞。
“净化模式启动。”系统007的电子音突然在脑中响起，“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建议播放动感音乐缓解压力。”
“缓解你大爷！”谢无妄一脚踹向中控屏，右眼裂纹加剧，“这车再跳下去，别说打仗，连外卖都送不出去！”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瞳孔上，混沌之瞳强行续能。吞噬解析再度锁定车辆，可刚吸入一丝数据流，系统提示立刻弹出：“检测到跨作品混改，因果值消耗x3。”
“又来？”他冷笑，“上次用血破局，这次我用命赌。”
他抽出匕首，在掌心划出一道深口，鲜血顺着刀身流入右眼。墨玉裂纹瞬间炸开，吞噬速度骤增。整辆车的改装逻辑被强行拖入瞳孔深处，像一段失控的剧情线，正被混沌之瞳一点点嚼碎、重组。
“这因果的齿轮，就由我来碾碎！”
中二台词出口的瞬间，他调出刚兑换的《紧箍咒mp3》，反向播放《学猫叫》。音波化作粉红锁链，缠住车辆AI的核心指令，硬生生打断了“广场舞净化程序”。趁着系统混乱，他将白切黑领域的代码注入车载系统，红光一闪，彼岸花瓣虚影飘落，bGm差点响起《唢呐版亡灵序曲》。
车辆震颤渐止。
中控屏闪烁几下，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宿主太帅，自动升级为青楼模式（含自动点歌系统）。”
谢无妄：“……”
“系统，你是不是又摸鱼了？”
“莫得感情，纯属算法推荐。”007秒回。
他懒得再争，抬手将五竹留下的铁伞碎片插入车顶天线。金属与碎片接触的刹那，一股冷冽的数据流涌入系统——正是“沉默守望者计划”的残余军事协议。车体猛然一震，装甲板开始重组，炮管从后备箱缓缓伸出，可刚露出半截，又自动缩回，转而升起一块霓虹灯牌，上面写着：“今日特供：忘川水炸鸡，第二份半价。”
“娱乐化反战？”谢无妄眯眼，“系统想用消费主义麻痹我？”
他冷哼一声，右眼墨玉裂纹扩张至极限，混沌之瞳进入终极吞噬状态。整辆车被吸入瞳孔，三秒后，又被猛地推出。
轰——！
车身漆黑如墨，顶部旋转着一把迷你芭蕉扇，扇面符文流转，随时能刮出万里罡风；底盘延伸出四对木牛流马的机械腿，关节处刻满《三国》阵法铭文；车门开启时，浮现全息投影——青楼花名册自动翻页，头牌位置赫然写着“谢无妄·生死看淡·今日歇业”。
“青楼模式确认。”007播报，“已绑定自动点歌系统，曲库包含《最炫民族风》《学猫叫》《无价之姐》及《巴啦啦能量》Remix版。”
谢无妄没理它，抬手在中控屏划出一道血印，设定新指令：“军事堡垒模式，锁定温若寒实验室频段，随时准备突袭。”
屏幕闪烁，弹出确认框。
刚要点下，车内广播突然响起：“友情提示：本车已绑定拼多多账号，每完成一次任务可砍一刀世界壁垒。”
谢无妄：“……”
“系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战斗辅助AI？”
“莫得感情，但砍价是基本人权。”
他懒得再争，转身跃下车顶，正要招呼王启年接手驾驶，眼角余光却瞥见车座下贴着一张贴纸——“霓凰郡主直播间·云南菌菇大礼包”，边缘泛着微不可察的光。
“这玩意儿怎么在这？”他伸手去揭，指尖刚触到贴纸，整辆车突然发出一声低鸣，芭蕉扇转速加快，机械腿自动校准方位，车头直指南方。
“检测到跨位面信号源。”007提醒，“来自南境女帅直播频道，当前在线人数：999万，弹幕内容：‘姐姐今天菌子炖鸡吗？’”
谢无妄盯着那张贴纸，忽然笑了。
“好啊，霓凰，你偷偷改我车？”他指尖一用力，贴纸边缘翘起，微光骤然增强，“那我也不客气了。”
他将匕首插入贴纸下方，血顺着刀身渗入，混沌之瞳再度开启，吞噬解析锁定贴纸背后的位面链接。刹那间，整辆车的青楼模式与军事逻辑开始融合，炮管喷涂成霓虹色，装甲板浮现出“今日特惠”字样，连芭蕉扇的符文都变成了“满299减50”的优惠券图案。
“新模式加载中……”007播报，“青楼战舰形态，预计完成时间：三秒。”
谢无妄站在车旁，右眼墨玉裂纹尚未褪去，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
“既然系统想玩，那就玩大点。”
他抬手，按下中控屏上的启动键。
车辆轰鸣，机械腿收起，悬浮离地三尺，芭蕉扇掀起狂风，车门全息投影切换成直播界面，头牌花名册下方跳出一行字：“打赏火箭，解锁火炮齐射。”
“王启年！”谢无妄回头吼，“上来开车！目标——不夜天城！”
王启年抱着麻辣烫盒子狂奔而来，刚拉开副驾门，车内广播再次响起：“友情提示：首次出车任务完成，已为您成功砍掉0.01%世界壁垒，剩余99.99%。”
谢无妄坐进驾驶座，手握方向盘，右眼倒映着漆黑的前方。
车灯亮起，照出一条扭曲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