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落在谢无妄的睫毛上，还未融化便被他眨落。
他站在御花园的石径尽头，望着那道尚未完全闭合的量子裂缝，右眼的墨玉瞳裂纹如蛛网般蔓延，隐隐作痛。
崩坏度还在涨。
他能感觉到整个世界的逻辑在缓缓崩塌，像一只被拉满的弓，随时可能断弦。
“系统。”他低声开口，声音沙哑，“还能撑多久？”
【叮！当前崩坏度：81.3%】
“……还差不到20%。”他眯起眼，“够我干一票大的。”
正要迈步，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笛声。
凤凰于飞——
谢无妄脚步一顿，眉头皱得更紧。
果郡王又在吹这曲子了。
但不对劲的是，那笛声中竟隐隐夹杂着一种诡异的频率，像是被什么东西篡改过，带着一股莫名的魔性。
紧接着，天空中传来一阵扑簌簌的声响。
一群乌鸦从御花园上空飞过，原本只是寻常的飞鸟，可在听到笛声的瞬间，竟齐齐落在枝头，摆出整齐划一的姿势。
下一秒，它们开始跳起了《野狼disco》。
谢无妄：“……？”
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乌鸦们扭动着脖子，翅膀一甩一甩，节奏精准得像是经过编舞。
“这玩意儿怎么又来了？”他咬牙，“上次是司藤直播跳妖藤选美，这次是乌鸦跳disco？系统你是不是又偷偷改剧情了？”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建议开启‘防智障模式’】
“滚。”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袖中的老魔杖。
但刚一触碰，右眼的裂纹便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刺入神经。
“不能再用混沌之瞳了。”他低声道，“否则容嬷嬷附体状态随时可能触发。”
可现在的情况，比容嬷嬷附体还离谱。
乌鸦跳舞已经不是问题，问题是这笛声正在引发连锁反应。
宫墙外的树上、屋檐下、池塘边……越来越多的飞鸟被吸引过来，它们的翅膀拍打声汇聚成一股诡异的节奏，仿佛整座皇宫都在跟着跳disco。
“崩坏度要爆了。”谢无妄眯起眼，“必须打断这曲子。”
他迅速扫视四周，脑海中飞快分析应对策略。
混沌之瞳不能用，因果值也所剩无几，系统道具中能用的只有“因果律武器库”。
“尔康鼻孔炮”是发射表情包的，这会儿用不上。
“草船借箭plus”虽然能用，但目标是果郡王，不是敌军。
“紧箍咒mp3”倒是可以试试，但问题在于——
“谁来当孙悟空？”
他话音刚落，系统提示音便响起：
【叮！检测到跨维度能量波动，是否召唤《西游记》限定·孙悟空？消耗因果值：500】
“你早干嘛去了？”谢无妄翻了个白眼，“现在才说能召唤？”
【叮！检测到宿主太帅，召唤延迟已自动消除】
“……你这是想让我笑死吗？”
他咬牙输入确认，下一秒，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伴随着一声长啸：
“俺老孙来也！”
金箍棒在空中一转，孙悟空从天而降，落地时还踩碎了两块青砖。
“哎哟！”他一落地就皱眉，“这地方怎么一股子disco味儿？”
“你别管味儿了。”谢无妄一把拉住他，“赶紧的，把那果郡王的笛子打断。”
“那不简单？”孙悟空咧嘴一笑，金箍棒往空中一甩，直奔果郡王而去！
果郡王正沉浸在自己的笛声世界里，突然看见一道金光袭来，吓得差点把笛子扔出去。
“哎哎哎！别打别打！”他惊慌失措地躲闪，可孙悟空哪管那么多，金箍棒一扫，直接将笛声打断！
笛声戛然而止，乌鸦们的舞蹈也瞬间停住，扑棱棱地四散飞开。
“呼……”谢无妄松了口气，“总算……”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剧情蝴蝶效应，皇帝已下令彻查‘妖猴’事件，宿主身份暴露风险+10%】
“……你大爷的。”
谢无妄脸色一沉。
这下好了，乌鸦不跳了，果郡王懵了，但皇帝也注意到了“妖猴”事件。
而他，正站在现场。
“得想办法脱身。”他低声自语，“现在不能暴露身份。”
他迅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几个正被吓傻的太监身上。
“正好。”他嘴角一勾，“该用白切黑领域了。”
墨玉瞳微闪，一道圣光滤镜悄然展开。
善良值＞80的太监们瞬间被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中，眼中只剩下谢无妄那张“清俊出尘、仙风道骨”的脸。
“这位仙人……”其中一个太监喃喃道，“莫非是天庭下凡？”
“对对对！”另一个连连点头，“肯定是来救我们的！”
谢无妄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本仙只是路过，见妖猴作乱，便出手相助。”
“仙人高义！”太监们齐齐跪下，“请仙人留名！”
“不必。”谢无妄转身欲走，却又似想起什么，回头道，“若有人问起此事……便说是天庭遣我来此，查探后宫异象。”
“是是是！”
谢无妄满意地点头，转身离去。
右眼的裂纹却在此时又加深了几分，隐隐作痛。
“不能再这么折腾了。”他低声自语，“否则……真要变成容嬷嬷了。”
他加快脚步，消失在风雪中。
而身后，那群太监仍在原地跪着，嘴里念念有词：
“仙人走好……”
“愿仙人一路顺风……”
“仙人……保重……”
……
与此同时，御书房。
皇帝放下手中奏报，眉头紧锁。
“果郡王笛声异变，乌鸦集体跳舞……还有妖猴现身？”
他缓缓合上奏折，低声道：
“传内卫统领，彻查此事。”
一名太监躬身应命，转身离去。
皇帝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眼神幽深。
“朕……倒要看看，这宫里，到底藏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