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立刻响起议论声。分管工业的副省长周明皱着眉:“工业园的地怎么会用地性质不符?当初批地的时候没审核吗?”陆云点头:“问题就在这。当初县里为了完成‘招商引资指标’,明知这块地是农业用地转工业用地的手续没办完,还先给企业批了‘临时用地证’,让企业先建厂,现在手续办不下来,就把责任推给企业。”
省自然资源厅厅长脸色通红,站起身解释:“这是基层的‘先上车后买票’,我们之前也发现过几起,正在督促整改。但有些县为了政绩,还是偷偷这么干,我们监管有漏洞。”陆云摆了摆手:“现在不是找借口的时候,是要解决问题。企业已经投了几百万,拆了就完了?工人失业了怎么办?以后谁还敢来汉东创业?”
这时,赵立明拿起材料:“从纪委的角度看,这不仅是监管问题,可能还有腐败。当初
批地的县领导,有没有收企业的好处?为什么明知手续不全还敢批?我们得查,但更重要的是,怎么给企业一个说法,怎么避免以后再发生。”
陆云让小陈把督查队收集的其他案例分下去:“全省类似的情况还有12起,有盖了一半被停工的,有生产两年被要求拆的,都是当初政府‘邀请’人家来,现在又翻脸。今天开会,就要定三条规矩:第一,以后返乡创业企业批地,必须‘手续全了再开工’,谁先批临时证谁负责;第二,已经出现的问题,不能让企业买单,政府要牵头解决,该补手续的补手续,该赔偿的赔偿;第三,再发生这种事,先问责当地政府主要领导,再查有没有腐败。”
分管营商环境的副省长李娟接过话:“我同意。上次去京州调研,有个电子厂老板说,当初来的时候,区里承诺‘税收减免三年’,结果才一年就说‘政策变了’,要补税。这种‘承诺不算数’的事,比强拆更伤企业心。”
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也开口:“京州之前也有类似情况,后来我们搞了‘政策承诺备案制’——政府给企业的所有承诺,都要写进正式合同,报市里备案,以后不管谁换届,都不能改。这两年,京州没有一起因为‘政策变了’让企业受损的情况。”
陆云眼前一亮:“达康同志这个办法好!可以在全省推广‘政策承诺备案制’,所有政府对企业的承诺,不管是用地、税收还是补贴,都要形成书面文件,由市县主要领导签字,报省里备案。以后谁要改,必须经过省里批准,还要给企业补偿。”
省发改委主任补充:“还要建立‘用地审核终身责任制’。当初谁批的地,谁就要负责到底,就算调走了,出了问题也要追责。这样基层干部才不敢乱批地,不敢‘先上车后买票’。”
讨论到赔偿问题时,有位副省长担心:“有些县财政紧张,赔偿款可能拿不出来。”陆云立刻说:“财政紧张不是理由。可以从省里的‘营商环境保障基金’里拨款,先帮县里垫付,再让县里分三年还。但有个前提,必须把企业的损失算清楚,该赔多少赔多少,不能让企业吃亏。”
赵立明接着说:“纪委要成立‘专项督查组’,盯着这些问题的整改。比如岩台食品厂的事,下周就要去查当初批地的县领导,要是有腐败,立刻立案;要是只是监管不力,也要问责。还要督促县里在一个月内把用地手续补全,不能再让企业担惊受怕。”
会议开了三个多小时,最终定了五项具体措施。一是推行“政策承诺备案制”,全省所有政府对民营企业的承诺必须书面备案,变更需省级审批并补偿;二是建立“用地审核终身责任制”,批地干部对后续问题终身负责;三是设立“民营企业维权专线”,企业有问题可直接向省里反映;四是对已发生的12起案例,由省自然资源厅牵头,两个月内解决,该补手续补手续,该赔偿赔偿;五是纪委成立专项组,对批地环节进行核查,有腐败必查。
散会后,岩台食品厂的老板王建国接到了省自然资源厅的电话,让他去省里开会。他忐忑地赶到省委,刚走进会议室,就看到陆云坐在主位上。“王老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陆云先开口,“县里当初批地有问题,责任在政府,我们已经督促县里在一个月内补全手续,之前因为停工给你造成的损失,县里会按规定赔偿。”
王建国眼眶一红,哽咽着说:“陆书记,我还以为厂子保不住了,没想到省里这么重视。以后我肯定好好干,多招些工人,为汉东多做贡献!”陆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汉东欢迎真正干事的企业家,绝不会让你们寒心。”
半个月后,省自然资源厅公布了12起案例的整改进展:岩台食品厂的用地手续已补全,县里赔偿了50万停工损失;吕州某机械厂的厂房不再拆除,改为“产业园区配套设施”;云山县某服装厂的临时用地证换成了正式证……每一起案例的整改情况,都在“汉东营商环境网”上公示,接受企业和百姓监督。
陆云在办公室里看着公示名单,小陈递来一份民营企业的感谢信,上面有20多个老板的签名,写着“感谢汉东省委为我们撑腰,我们有信心在汉东好好发展”。陆云笑着说:“这才是我们要的结果。民营企业是汉东发展的生力军,保护他们的权益,就是保护汉东的未来。”
当天下午,陆云又去了京州的民营企业园区。走进一家电子厂,老板正在给工人培训新设备。“陆书记,自从省里出了保障政策,我们又投了200万扩产,以后打算把总部也迁到汉东来!”老板笑着说。陆云点头:“只要你们好好干,政府就会一直支持你们。我们要让汉东成为民营企业最安心、最放心的地方。”
夕阳洒在园区的厂房上,泛起温暖的金光。陆云知道,保障民营企业权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只要从现在开始,把每一项政策落到实处,把每一个问题解决到位,就一定能让更多企业家愿意来汉东、留在汉东,让汉东的发展之路走得更稳、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