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中那缕残烟断裂的瞬间,洛尘的手指微微一颤,掌心覆着的寒玉香印却骤然发烫,仿佛有脉搏在石纹间跳动。他没有抬头,只是将指尖缓缓压入香印中央的凹槽,一滴灵力渗入,金光顺着地脉裂痕蔓延出去,直指三处方位——北境裂谷、紫霄宫南岭、逍遥派后山古洞。
全场静默尚未散去,他已开口:“三日后出击,不是试探,是斩根。”
众人目光汇聚于他,洛尘却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向香坛深处。那座由残垣断柱临时搭成的指挥所内,早已摆上三具青铜模型,正是三处敌据点的缩影。他抬手,琉璃光自瞳底流转,系统界面无声展开:【断脉斩·香引爆破】——破煞木为引,断魂露为雾,燃命灰为爆核,三阶递进,专破地脉吞噬结构。
“香术不是辅助。”他指尖轻点第一具模型,香雾自袖中溢出,缠绕模型基座,“是主杀器。”
逍遥派长老皱眉:“香水能裂山断脉?你莫要以奇技淫巧乱我军心。”
洛尘不语,取出香料空间中的“破煞引”,指尖凝香成丝,注入模型底部。刹那间,青铜表面浮现细密裂纹,一道幽青色雾气自缝隙渗出,如活物般向上攀爬。三息后,模型顶部轰然炸开,碎屑四溅。
“这只是模拟。”他抬眼,“真正的据点,以香傀为核,残魂为引,抽取地脉之力。若不先破其香阵,你们的剑砍下去,只会激发出更强的反噬。”
紫霄宫执事脸色微变,低声道:“你如何确保香剂能精准引爆?”
“系统解析了三处据点的香脉流向。”洛尘声音平稳,“每一处,都有薄弱节点。破煞引扰其平衡,断魂雾封其回路,燃命灰——才是终结。”
他顿了顿,从香囊深处取出三枚未封的香丸,每一枚都泛着暗红微光,像是凝固的血滴。
“燃命灰,炼制一次,折损半日寿元。我已炼出三枚,足够覆盖三处据点。”
婉清忽然上前一步,冰魄剑未出鞘,但剑柄已泛起寒霜。她目光落在洛尘瞳孔上——那琉璃色正微微闪烁,如同即将熄灭的灯焰。
“你昨晚没睡。”她声音很轻。
洛尘未答,只将三枚香丸封入翡翠香囊,嵌入香印底部的卡槽。金光再次亮起,地脉光路随之震颤,三处据点的光点同步跳动,仿佛被某种力量锁定了。
萧寒走上前,手中提着一只青铜葫芦,内盛雷劫液。他盯着香印,沉声道:“我可引雷香共鸣,助你最后一击。但若香剂失效,阵眼未破,雷力反冲,你会当场经脉尽断。”
“我知道。”洛尘点头,“所以首击小队,必须由系统筛选。”
他抬手,香雾自香印中升腾,化作一道琉璃色光幕,笼罩在场所有精锐弟子。雾气流转,七人身上忽然泛起金光,如同被某种古老印记唤醒。
“就是他们。”洛尘道,“香息亲和度达标,灵力波动与断脉斩节奏契合。”
玄阴宗残部首领怒道:“凭什么让外门弟子打头阵?我族勇士才是北境熟路!”
“因为系统不会偏袒。”洛尘目光扫过,“它只认共鸣。你们可以不服,但不能否认——刚才那七人,是唯一与香印产生共振的存在。”
众人沉默。
洛尘随即下令:“即刻开始协同训练。三段式突进——幻香扰敌,破煞破核,雷香引爆。错一步,全军覆没。”
训练场设在废墟西侧的空地,地面刻有灵纹阵图。七名小队成员站定位置,洛尘亲自站于阵眼,指尖符文闪动,调配“凝神顺脉香”供全员吸入。雾气入体,众人灵力运行顿时平稳,再无先前反噬之象。
“第一段,幻香扰敌。”他挥手,香雾凝成三道虚影,模拟敌方香傀巡守路线,“你们必须在十息内完成定位,否则会被提前触发警报。”
第二段,破煞香破核。他取出一枚模拟香丸,投入阵中模型。香雾侵蚀,青铜核心逐渐发黑,最终崩裂。
“第三段,萧寒接应。”他看向紫霄宫方向。
萧寒点头,雷劫液倒入特制香壶,引动雷香共鸣。刹那间,电光自壶口窜出,精准击中残阵核心,轰然炸裂。
“闭环完成。”洛尘收手,“明日此时,我要看到你们在无指挥状态下,三段衔接误差不超过一息。”
训练持续至深夜。
洛尘未曾离开香坛,连续调配三枚“断魂雾”,指尖已渗出血丝。燃命灰的炼制极为耗神,每一次凝香,都像有刀在剜心。青鸾器灵自香料空间浮现,化作青鸟形态,轻鸣一声,花瓣飘落于他肩头。
【警告:本源负荷已达临界,建议中断操作至少两刻钟。】
他闭目,深吸一口气,却未停手。
婉清悄然走近,冰魄剑出鞘半寸,寒气自剑尖蔓延,缠绕香坛四周。低温压制了灵力躁动,也让他颤抖的手指稍稍稳定。
“你不必一个人扛。”她说。
“这是我的系统。”洛尘低声道,“只有我能调出断脉斩。别人上,会死。”
他改用“分时凝香法”,每炼一息,便停顿三息,借香印与地脉共鸣汲取微弱灵流恢复。进度虽慢,却稳。
三枚主香剂终于成形,封入翡翠香囊,嵌于香印底部。金光流转,地脉光路清晰如织。
逍遥派长老走来,递上一份名单:“各派支援物资已清点完毕。雷符三十道,寒髓五斤,灵晶百块,皆按你列清单备齐。”
洛尘点头:“明日午时,最后一轮演练。后日清晨,出发北境。”
“你真要亲自去?”
“第一击,必须由我完成。”他手覆香印,“香引已铺,路已成。我不走,谁走?”
夜风拂过废墟,香坛上的寒玉微微发亮。七名小队成员在远处闭目调息,萧寒调试着雷香阵法,婉清守于香坛之侧,剑未归鞘。
洛尘闭目调息,指尖仍压在香印之上。
香囊内,三枚暗红香丸静静蛰伏,如同沉睡的心脏。
地脉光路尽头,北境裂谷的光点微微跳动,仿佛感应到了即将到来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