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点在屏幕上停了几秒，随即开始缓慢移动。
洛尘手指一动，把坐标锁定。他调出三维路径图，那条线正往空间站底层偏移，穿过废弃维修带，接近一个未登记的能源舱。
“他们要见面了。”他说。
萧逸站在他旁边，眼神没离开屏幕。他点头，声音很轻：“走。”
两人从主控室撤离，沿着备用通道下到底层。穿梭艇已经停在接驳口，舱门半开。他们进去后直接启动系统，飞船无声滑出基地，绕到空间站背光面。
风道口在b-7区右侧，被一堆报废管线遮住。萧逸打开随身包，取出两枚微型探测器，交给洛尘一枚。洛尘把它贴在通风管外壁，启动扫描模式。
画面传回内部结构：一条弯曲管道通向下方夹层，尽头是一间密闭舱。热源显示有四个人在里面，两个坐着，两个站着。
“不止关键人物。”洛尘说。
“还有守卫。”萧逸看着画面，“准备动手。”
他们换上轻型防护服，戴上呼吸过滤器。萧逸先爬进通风管，洛尘紧随其后。金属管内狭窄，只能匍匐前进。他们一点点靠近目标位置。
离出口还有五米时，洛尘突然抬手。
萧逸停下。
洛尘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粉，捏碎。一股无味气体扩散开来，顺着气流飘进下方舱室。
这是星幻医毒空间里配制的神经抑制剂，不会致命，但能让人反应变慢。洛尘用它来降低对方警觉性。
等了三十秒，萧逸继续前进。
他们到达出口，轻轻撬开通风格栅。下面的人背对着他们，注意力全在终端机上。数据线连接着一台老旧主机，屏幕上正在加载文件。
萧逸比了个手势。
两人同时跃下。
落地瞬间，萧逸冲向左侧守卫，右手掌缘劈在对方颈侧。那人闷哼一声，瘫倒在地。
另一名守卫转身拔刀，洛尘立刻甩出一根细针，射中他手腕。刀掉在地上，他抽着手往后退。
坐在桌边的两个人猛地站起来。穿工程师制服的是关键人物，另一个披斗篷的男人脸上有疤痕，袖口露出暗月星标志性的毒纹刺青。
“你们不该来。”斗篷男开口，声音沙哑。
他抬起手，掌心喷出一团灰雾。
萧逸一把拉过洛尘，闪到掩体后。那雾碰到金属墙，发出轻微腐蚀声。
“蚀魂瘴？”洛尘皱眉。
“不是完整版。”萧逸低声说，“但也不能碰。”
外面传来脚步声，又有三人从夹层跳下，形成包围圈。他们手里拿着注射器，针头泛着蓝光。
洛尘闭眼，意识沉入星幻医毒空间。
外界一秒未过，空间内已过去数小时。他在虚拟实验室快速分析毒素成分，找到共振频率，生成反制代码。然后通过便携扩音器发送出去。
一段高频音波扩散开来。
灰雾剧烈震荡，颜色变淡。围攻的几人动作迟缓，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神经。
萧逸抓住机会，冲出去连续出手。指尖点在三人穴位上，他们身体一僵，倒在地上。
斗篷男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晶体，捏碎。一股更强的毒气爆发，整个舱室瞬间被黑雾笼罩。
“小心！”洛尘喊。
萧逸迅速打开随身药盒，撒出一层白色粉末。它在空中形成屏障，暂时挡住毒气。
“你去毁主机！”萧逸说，“我拖住他们！”
洛尘点头，翻身跃向终端机。他的手刚碰到键盘，一道黑影扑来。是那个工程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手里握着一把电击匕首。
洛尘侧身躲开，反手按住他肩膀，注入一针镇定剂。工程师晃了两下，跪倒在地。
他立刻接入主机，开始删除传输中的文件。进度条走到百分之七十时，系统弹窗警告：【远程备份已激活】。
“不行，他们在同步！”洛尘说。
萧逸那边已经解决两名守卫，只剩斗篷男还在撑着。他掌心不断释放毒雾，但动作越来越慢。
萧逸看准时机，一掌拍在他胸口。那人后退几步，撞在墙上，嘴角溢血。
“你们……拦不住……”他喘着说。
萧逸不答话，快步走向终端机。他抽出一根纳米针，插进主机接口，输入封锁指令。系统咔的一声锁死，所有数据停止流动。
“断了。”他说。
洛尘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完成交接。他松了口气，从主机上拔下一小块存储芯片。
“留个证据。”他说。
外面响起警报声，红灯闪烁。有人触发了紧急通讯。
“得走了。”萧逸说。
他们往出口移动。刚爬上通风管，身后传来爆炸声。残部启动了自毁程序，主机开始熔化。
洛尘回头看了一眼，火焰已经吞没了大半个舱室。那些人倒在地上，没人能逃出来。
他们爬出空间站，回到穿梭艇。引擎启动，飞船迅速脱离。
洛尘靠在座椅上，额头冒汗。刚才一轮操作消耗太大，但他没时间休息。
“芯片还能用吗？”萧逸问。
“应该可以。”洛尘把芯片放进读取器，“只是部分烧毁，里面可能还有东西。”
屏幕上跳出一段乱码，正在缓慢恢复。图像断断续续，能看到几个字：**边境**、**转移**、**七十二小时**。
“他们在计划什么。”洛尘说。
萧逸盯着那行字，眉头没松开。他知道这不代表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先回基地。”他说，“这个不能在外面看。”
洛尘点头，把读取器收好。他重新设置监听程序，确保没有漏掉其他信号。
飞船驶离陨石带，进入安全航道。
舱内安静下来，只有设备运行的声音。洛尘闭眼休息，意识再次沉入星幻医毒空间。他在药园角落设了个提醒装置，每半小时响一次。
萧逸坐在驾驶位，手指轻轻敲着扶手。他的目光扫过导航屏，忽然发现一件事。
刚才他们撤离时，有一艘小型飞行器从空间站另一侧离开，航向不明。
他没告诉洛尘。
因为那艘船的型号，和三天前消失的货运飞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