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崩塌的碎块刚被卷进漩涡，还没化成粉末，洛尘的手就被萧逸一把拽了回去。
他脚底打滑，膝盖磕在金属地上，疼得倒抽一口气。可没时间喊痛，头顶那团白光越来越亮，风撕着衣服往里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站我后面！”萧逸低吼一声，抽出腰间的银杆狠狠插进地面裂缝。杆身嗡鸣震动，一圈微弱的金光从插入点扩散开来，像一道无形的墙，暂时挡住了吸力。
洛尘趴在地上，手撑着地爬到萧逸身后。他喘了口气，赶紧翻背包，指尖碰到共振仪的外壳。
这玩意刚才用来混合血液信号，现在还能不能用？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咬破舌尖。一股腥味在嘴里炸开，脑子瞬间清醒了一点。
意识沉下去，星幻医毒空间的图书馆大门浮现。书架飞速掠过，他在“异常能量”分类里猛翻。
《星际异常能量图谱》——找到了。
翻开第一页，一组波形图跳出来。他把眼前看到的漩涡光谱输入比对。
匹配度97%。
这不是攻击程序，是通道激活前的能量震荡。和资料里写的“空间折叠波段”一模一样。
他猛地睁眼，扯着萧逸的袖子喊：“别硬扛！这不是要杀我们，是门开了，但还不稳！”
萧转头看了他一眼，额角青筋跳动。他左手压着肩伤，右手死死抓着银杆，整条手臂都在抖。
“能……撑多久？”
“不知道！但里面有东西在动！”洛尘指着漩涡中心，“你看那道蓝光柱，它不是直的，是在绕圈，说明能量流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他说完又闭上眼，重新连上空间。这次调出三维建模功能，把当前引力、频率、光谱全输进去。
屏幕在脑子里加载，进度条一点一点走。
90%……93%……卡住了。
脑仁突突直跳，视线开始发黑。外界的能量波动太强，干扰他的精神连接。
他伸手摸到共振仪，拆下导流槽，把残留的血清涂在太阳穴。凉意刺进来，让他清醒了几秒。
再试一次。
模型终于跑完。
结果显示：七分十八秒后，漩涡会达到临界稳定点。那时中心会出现一个三点二秒的能量断层，可以冲进去。
但他刚要睁眼，脑子里突然一震。
模型边缘浮现出一道虚影——锁链状的符文，缠住整个漩涡结构。
这纹路他没见过，可萧逸的脸色变了。
“家族禁制。”萧逸咬牙，“他们设了记忆型防御，认血脉也认知识。你不能再用空间推演，它会切断你的意识。”
“那就你来念。”洛尘睁开眼，声音发哑，“你知道咒言，我负责把信号传出去。”
他把共振仪改装成增幅器，一头接自己手腕血管，一头连向地面圆盘。
萧逸盯着那道符文虚影，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掌按在地上的残迹上。
血顺着指缝流下，渗进符文缝隙。
他低声念出一段话，音节古老，每个字都像砸在金属板上。
地面震动减轻了一瞬。
洛尘抓住机会，立刻重新启动模拟。这一次，空间没有排斥他。
最终数据跳出：漩涡结构与x-7项目核心阵图重合度98.7%。能量流向直指地下深处，路径唯一，无其他分支。
“是真的。”他握紧仪器，“这就是入口，通往他们藏东西的地方。”
萧逸没说话，只是把手按得更深。血浸透了最后一圈符文，锁链虚影慢慢淡去。
银杆的金光也开始闪烁，像是快撑不住了。
“你还剩多少真元？”洛尘问。
“够撑到你说的那个断层。”萧逸抬头看他，“你要做什么，现在就说。”
洛尘低头看共振仪，屏幕上还留着刚才的数据记录。他忽然想到什么，从背包最底层翻出一支空采样管。
这是之前装药剂用的，管壁内侧还沾着一点深紫色液体残渣。
他把它接到共振仪输出端，调整频率，让仪器把最后一段稳定信号导入管中。
“等断层出现，我就把这个扔进去。”
“为什么？”
“它是活的。”洛尘盯着漩涡，“这个装置会变验证标准。如果我们只靠身体冲进去，可能中途就被判定为入侵者。但这个管子里有我们的混合信号，先丢进去，等于提前种下一个‘合法身份’。”
萧逸沉默两秒，点头：“三分钟准备。”
洛尘把采样管攥进手里，另一只手扶住地面。膝盖还在疼，但他顾不上。
两人各自守住一边，盯着漩涡旋转的速度。
时间一点点过去。
银杆发出咔的一声轻响，裂了道缝。
萧逸咬牙，灌入最后一点真元，金光勉强维持。
“还有四十秒。”洛尘盯着脑海里的倒计时。
三十秒。
地面裂纹朝四周蔓延，像蜘蛛网一样爬到脚边。
二十秒。
漩涡中心的白光开始收缩，蓝光柱扭曲成螺旋状。
十秒。
萧逸单膝跪地，左手撑着地，右手仍抓着银杆。
五秒。
洛尘举起采样管，指尖发烫。
三秒。
他用力一甩，采样管划出弧线，飞向漩涡中心。
就在管子即将触碰到蓝光柱的瞬间——
漩涡突然停顿了一下。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风停了，震动没了，连心跳声都听不见。
采样管悬在半空，离蓝光只剩半寸。
然后，一道细小的电流从管身窜出，沿着光柱往上爬。
整座建筑猛地一震。
洛尘伸手去抓萧逸的手腕。
萧逸也在同一刻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