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的日子像被拨快的琴弦,一晃就到了。后台的走廊里飘着淡淡的发胶味,夏允对着镜子整理裙摆时,指尖总忍不住蹭过耳上的星星耳饰——和琴箱上的吊坠是同一个形状,都是黄仁俊送的。
“紧张吗?”黄仁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两瓶温水,瓶身被握得温热。夏允转头,看见他穿着白色衬衫,领口系着条浅咖色的领带,是她上周陪他挑的。
“有点。”她接过温水,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笑了——最近这样的触碰,比练习室的和弦还自然。他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橘子味的,糖纸在灯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含着吧,像练歌时那样。”他剥开糖纸,把糖递到她嘴边,“我妈说,甜东西能压惊。”夏允张嘴含住糖,橘子的甜混着他指尖的温度,从舌尖一直暖到心口。
后台的广播里传来报幕声,前面的组合快唱完了。黄仁俊拿起口琴盒,手指在盒面上轻轻敲了敲,像在打节拍。“别担心,”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映着走廊的灯,比聚光灯还亮,“就像在枫叶谷那样,风里都是我们的歌。”
轮到他们上场时,聚光灯“唰”地打下来,夏允下意识地往旁边靠了靠,指尖正好碰到黄仁俊的手背。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像在说“别怕”。
钢琴的前奏响起时,夏允的声音跟着流了出来。唱到“晨露沾着花,甜味漫过芽”时,她抬眼看向黄仁俊,他正对着她笑,口琴的旋律在聚光灯下飘着,比练习室里更清透。
台下的掌声像潮水,一波波漫过来。夏允唱到副歌时,忽然看见第一排有个小姑娘举着灯牌,上面写着“并肩同行”——是《并肩》里的词。她忍不住弯了嘴角,声音里也带了点笑意。
黄仁俊吹到间奏时,忽然往她身边凑了凑,口琴的旋律里多了个小小的变奏,是《等风》里的调子。夏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是他们第一次在练习室合练的歌。她的心跳轻轻晃了晃,像被风吹动的枫叶。
唱到最后一句“一步一步,都是我们”时,聚光灯慢慢暗下去,黄仁俊的手还握着她的,没松开。后台的门开着,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秋天的凉意,却没吹散指尖的温度。
“刚才那个变奏,”夏允靠在走廊的墙上,看着他收口琴,“是故意的吧?”黄仁俊的耳尖红了,像被聚光灯照透的枫叶。“嗯,”他挠了挠头,“想让你知道,从《等风》到《春野》,每首歌里都有我们。”
经纪人拿着两瓶汽水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刚才台下的掌声快把屋顶掀了,粉丝都说你们俩合得像天生的。”夏允接过汽水,瓶身上凝着水珠,她握着瓶子时,指尖又碰到了黄仁俊的手。
回练习室的路上,夜风格外清透。黄仁俊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递到她面前。“音乐会的礼物。”他的声音有点轻,像怕被风吹走。
夏允打开盒子,里面是枚胸针,形状是片小小的枫叶,叶脉上镶着细钻,在路灯下闪着光。“和琴箱上的吊坠配一对。”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映着路灯的光,“以后不管穿什么衣服,都能带着。”
她把胸针别在裙摆上,枫叶的形状在夜色里亮晶晶的。“那你呢?”她歪着头笑,“你没有配对的东西。”黄仁俊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是枚小小的星星胸针,和她的耳饰一模一样。
“我戴这个。”他把胸针别在领带上,星星的棱角在灯光下闪了闪,“枫叶和星星,本来就该在一起。”
夜风卷着落叶从身边飘过,夏允看着他领带上的星星胸针,忽然想起琴箱里的信——“从秋天到春天,从晨光到月光”。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这次是她先主动的。
“我们的歌,还要唱很久很久。”她看着他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像落在信纸上的那个笑脸,“从音乐会到以后的每一个秋天。”
黄仁俊反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划了划,像在弹一段无声的旋律。“嗯,”他说,“很久很久。”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着,像乐谱上最温柔的连音线。练习室的灯光在不远处亮着,琴箱里的枫叶和星星吊坠在灯下晃啊晃,等着他们回去,继续唱那些关于秋天、关于彼此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