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新家园的第一缕晨光穿透葡萄藤叶时,苏明玥的长子苏望星已能熟练操控“星壤舟”——这种以亿域星尘混合青岚灵土炼制的飞行器,船身覆盖着会呼吸的藤蔓,航行时会在光轨上留下淡淡的绿意,像在星河中播撒种子。
这年的“星壤节”,寰宇守护者联盟决定启动“初心播种计划”:让每艘星壤舟携带青岚听涛轩的灵土与各星域的星壤,前往新发现的未知星域,在那里种下象征守护的葡萄藤。苏望星作为首批播种者,带着祖父苏承宇亲手封装的灵土匣,登上了“同源号”星壤舟。
出发前夜,苏望星来到藤影园的古藤下。月光透过藤叶,在灵土匣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匣身刻着的剑与星盘图案,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太爷爷说,这匣子里藏着林默先祖与苏清月先祖的初心。”他轻声对古藤说,指尖拂过匣盖的纹路,“我们要把这份初心,种到最远的星河里去。”
古藤的叶片轻轻颤动,落下一滴晶莹的露珠,恰好落在灵土匣的锁扣上。锁扣应声而开,露出里面分层的土壤——最底层是青岚的黑土,混着听涛轩葡萄藤的根须;中层是四域的灵土,带着剑叶草、元素苔的气息;最上层则是亿域星尘凝结的结晶,折射着光轨的七彩光芒。
“原来这就是‘同源’的意思。”苏望星恍然大悟。星壤舟的名字、灵土匣的分层,都在诉说着同一个道理:无论走到哪片星域,守护的根,永远扎在最初的那捧土里。
星壤节当天,亿艘星壤舟在光轨上列队,像一串流动的翡翠项链。苏望星站在“同源号”的船头,举起灵土匣:“今日,我们带着青岚的根、万域的魂,去未知的星河播种。记住,我们播下的不是藤种,是林默先祖‘剑护苍生’的誓言,是苏清月先祖‘星守安宁’的承诺!”
话音刚落,亿艘星壤舟同时释放出藤种。种子在光轨的能量中发芽,长出带着剑纹与星盘印记的新藤,顺着星壤舟的轨迹蔓延,在星空中织成一张绿色的网,网眼处闪烁着各星域的守护图腾。
“同源号”的第一站,是一片被称为“迷雾星域”的未知区域。这里的空间被厚重的星雾笼罩,灵力波动混乱,连光轨都难以穿透。苏望星参照林默札记中“以剑破雾”的记载,让船员们以镇元文在星壤舟外绘制剑形法阵,再引动灵土匣中的青岚灵力,竟真的在雾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颗被星雾包裹的蓝色星球。星球上没有智慧生命,却生长着大片与葡萄藤相似的植物,只是叶片蜷缩着,仿佛在畏惧什么。苏望星取出灵土匣,将青岚灵土与星球的本土土壤混合,亲手种下第一株藤种。
“别怕,”他对着刚抽出的新芽轻声说,“我们来这里,不是征服,是共生。”
新芽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蜷缩的叶片缓缓舒展,叶尖竟探出细小的剑形锯齿,与藤种自带的星盘纹路交织在一起。星雾渐渐散去,露出星球的全貌——原来它的地表布满了天然的空间裂隙,而那些本土植物,一直在用根系默默填补裂隙,只是力量微薄,才显得如此怯懦。
“它们也是守护者。”苏望星的副手,一位来自西陆的元素师感慨道,“就像当年青岚的草木,在默默守护着定界石。”
苏望星点头,让星壤舟释放出更多藤种。青岚藤与本土植物很快缠绕共生,根系在裂隙中交织成网,将混乱的灵力一点点导引出星球,融入光轨的脉络。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星雾,照在新生的藤蔓上时,星球的天空竟浮现出淡淡的镇元文与星盘投影,像在向远方的青岚致意。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同源号”走过了百片未知星域。每到一处,苏望星都会带着灵土匣,与当地的环境共生——在熔岩星球,他让藤种吸收火元素,长出能耐高温的赤红色藤蔓;在冰原星球,他混合冻土灵脉,培育出带着冰晶星盘纹的变种;在失重星域,他则引动光轨浮力,让藤蔓顺着星轨的方向,长成流动的绿色光带。
当“同源号”返回新家园时,船身已被来自百域的藤蔓覆盖,灵土匣里的土壤也新增了百种未知星域的星壤,匣盖的剑与星盘图案,被新的土壤覆盖,却愈发清晰,像被无数双手共同擦亮。
苏望星的女儿苏念安(与先祖同名),这时刚满四岁,正踮着脚在藤影园里等待。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陶盆,盆里是她用父亲带回的新星壤种下的藤苗,苗上挂着一块木牌,写着“迷雾星域·第一株”。
“爹爹,它会像古藤一样,爬到星星上去吗?”小姑娘仰着小脸问,鼻尖沾着星壤的粉末,像只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小松鼠。
苏望星笑着点头,将女儿抱起来,让她的小手触摸灵土匣:“会的。你看这匣子里的土,有青岚的根,有迷雾星域的雾,还有百域的光。它会带着这些,一直爬,爬到林默太爷爷和苏清月太奶奶能看到的地方。”
小姑娘似懂非懂,却用力抱紧陶盆,仿佛抱住了整个星河的希望。
这年冬天,寰宇守护者联盟在新家园的中心,建起了一座“星壤塔”。塔的底层是青岚听涛轩的原土,往上每层都铺着不同星域的星壤,塔顶则供奉着那只历经百域的灵土匣。塔壁上刻着一行字:“星壤载初心,一捧连寰宇。”
苏望星带着女儿登上塔顶,将新收集的星壤倒入灵土匣。匣盖合上的瞬间,塔内的百层星壤同时亮起,与光轨的光芒共鸣,在塔顶投射出两尊虚影——林默与苏清月并肩站在葡萄藤下,手中捧着的,正是一只与灵土匣一模一样的陶土盒,盒身上的剑与星盘,在光中流转不息。
“他们也带着初心,走过了同样的路。”苏望星对女儿说,声音里带着敬畏。
苏念安伸出小手,轻轻按在虚影中的陶土盒上。虚影突然泛起涟漪,林默与苏清月的身影渐渐融入星壤塔的光芒,化作两缕绿芒,顺着藤蔓的轨迹,流向百域的每一株新藤。
塔下的藤影园里,古藤的枝桠突然抽出无数新的嫩芽,嫩芽上的叶脉,清晰地印着百域星壤的印记。新家园的葡萄藤同时开花,花瓣上写满了不同星域的文字,却都在诉说着同一个意思:“我们来自青岚,我们属于寰宇。”
苏望星望着这一切,忽然明白,所谓的“初心”,从来不是被供奉的标本,是像这星壤一样,在与不同土地的交融中,长出新的力量;是像这藤蔓一样,在陌生的星河中,依旧能记得出发时的方向。
灵土匣里的土壤还在不断增多,星壤塔的光芒也越来越亮。苏念安的陶盆里,那株来自迷雾星域的藤苗,已长得能缠绕住她的小胳膊,叶片上的剑与星盘,在阳光下闪烁,像在说:
星壤会记得每一步足迹,
藤蔓会记录每一次生长,
而初心,会载着我们,
走向更远的星河,
遇见更多的光。
林默与苏清月的故事,就在这一捧捧星壤里,在一片片新叶上,在每个播种者的脚印中,继续生长,继续漫延,继续在未知的寰宇里,写下关于守护的,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