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冬至和纪时悦一走出休息室,就发现大厅里已经开始奏乐了。
舒冬至一路听着,赞叹这乐声十分悦耳的同时,又感觉这旋律特别熟悉。
等来到大厅,看到那一片辉煌的景象时,舒冬至直接惊呆了。
她没记错的话,正在那里演奏的不是普通的乐团,而是布鲁克爱乐乐团——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交响乐团。
舒冬至只在学校的多媒体上面见过他们,当时她就被这个乐团演奏出的一首首天籁之音折服了。
听老师说,请他们演奏一回,上百万美金只是敲门砖。
能通过互联网欣赏到他们的作品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没想到现在舒冬至居然有机会亲眼见到他们,还能够近距离亲耳倾听。
毫不夸张地说,此时此刻置身其中,舒冬至感觉自己的耳朵在接受着最高级别的洗礼。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顾家的实力。
如此大的阵仗,却这么轻易地就出现在了顾松雪随意举办的一次娱乐性质的舞会上。
不过出乎舒冬至意料的是,看起来其他人似乎都不是很在意这个乐团。
人们都在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仿佛已经对顶级乐团的伴奏习以为常了。
而纪时悦对此也表现平常,只是淡定地经过乐团,牵着舒冬至找了一处空位置坐了下来。
舒冬至眼睛就没从乐团那边移开超过三秒。
只可惜她的一腔激动找不到人诉说,只能在面具的遮掩下,让陶醉之色尽情浮现在脸上。
只不过没过多久,带着哭腔的苏礼染就把舒冬至从美丽的音乐乡中拉了出来。
苏礼染发际都汗湿了,眼睛也湿湿的,红红的:“冬至……”
“怎么了这是?”舒冬至赶紧将乐团抛之脑后,拉着苏礼染坐了下来。
她抬头往周围看了看,“沈律顽呢?”
“我没找到律顽。”苏礼染急得坐立不安,“他跟他爸妈闹了那么大的矛盾,现在又不见人影,怎么办,我好担心他……”
那边乐团奏响了新的曲子。
舒冬至看了看正准备上场的舞蹈演员,转头安慰苏礼染道:“他能有什么事啊,一个成年人了,要是连独自处理好家庭矛盾的能力都没有,那也太……”
对上苏礼染担忧的双眼,舒冬至还是忍住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她拍了拍苏礼染的肩膀:“我们不着急,反正我们知道他是什么打扮,舞会已经开始了,说不定他一会儿就来了,我们再等等?”
苏礼染只好点了点头:“好。”
纪时悦不明所以地听完她们的对话,还是一头雾水,但也跟着舒冬至安抚起苏礼染来:“礼染,你这身打扮真好看。”
“我在cos伊梅尔达。”苏礼染勉强被纪时悦转移了一部分注意力,“时悦你这身也很独特。”
纪时悦抓了抓头顶的两只角:“我cos的是玛琳菲森,酷吧?”
苏礼染的焦虑的情绪并没有缓解多少,都有点影响到舒冬至了。
舒冬至又再次想起了自己这次的主线任务,也没办法全心全意欣赏音乐了。
顾松雪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和顾雄端会合,沈律顽这货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巩斯维……
她好像一直没有看见巩斯维。
任何可疑的人都不可能逃过她的火眼金睛。
舒冬至眼神冷静地扫过人群。
没让她发现有像巩斯维的人,倒是让她找到了隐在角落里装侍应生的顾松雪。
她说顾松雪这么注重形象的人为什么要戴个那么丑的青蛙面具,原来是为了整这一出啊。
还装模作样地在那里端着托盘,生怕别人认出他来了。
既然顾松雪如此遮遮掩掩的,状态还这么紧绷,端个水都能泼人一身,那顾雄端应该是还没到。
舒冬至暂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下一秒,她的那口气又提起来了。
她看到小狄了。
因为到场的人,除了乐手,就都戴着面具,不戴面具的人非常显眼。
舒冬至数了数,发现他们六个的摄像师已经都到了。
下午被小狄岳父吴师傅整出阴影了,以至于舒冬至现在看到小狄都有点儿打怵。
完了完了,一下午没录制,她都忘了还有直播这回事儿了。
摄像机来了,以当代网友的眼尖程度,认出他们肯定是分分钟的事情,她怕等下不好溜。
要如何带着纪时悦,躲过摄像机,跟踪顾松雪,还不被发现,这是个大问题。
那现在她们就不能互相叫对方的名字了,不然也太明显了。
舒冬至于是凑近纪时悦和苏礼染,低声道:“时悦,礼染,摄像师来了,咱们现在以各自cos的角色互相称呼吧?”
纪时悦和苏礼染一齐发问:“冬至你cos的是……?”
舒冬至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对自己cos的人物做介绍:“艾米丽。”
纪时悦和苏礼染双双点头:“艾米丽,很美丽。”
舒冬至也欣慰点头:“她真的很美,不止外表。”
她们三人刚刚对称呼达成一致,身后就响起了一道盖过了激昂乐声的嗓音:“礼染!”
舒冬至一个转身,差点一巴掌甩身后那人的嘴上:“你干嘛!”
沈律顽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舒冬至?你吓着我了!”
“你还叫!”舒冬至连忙朝小狄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那边正扛着摄像机往自己嘴里狂塞小蛋糕的小狄,舒冬至才松开了想要给沈律顽来一下的拳头。
苏礼染一看到沈律顽,瞬间就站了起来:“律顽你没事吧?”
舒冬至按下苏礼染,对着沈律顽零帧起手:“沈律顽你死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礼染找你找得嗷嗷哭?”
“礼染找我?哭了?”沈律顽被舒冬至这一下子给吼懵了,愣了三秒才下意识回答道,“我在厕所嗷嗷哭!”
“那没事儿了,你一边儿玩儿去吧。”舒冬至把苏礼染交给沈律顽,“你不是练了很久?那你现在耍个杂技逗礼染笑吧。”
沈律顽一听这话立马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试探地牵起苏礼染的手,然后拉着她往外走。
暂时了却了一桩心事,舒冬至分神注意着左边不远处的小狄,后边的顾松雪,错过了精彩的开场舞。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节目。
侍应生也开始给每桌上菜了,只不过顾侍应生只服务后面几排。
等舒冬至感觉一切都在计划中,正要好好吃饭看节目的时候,那只青蛙突然脱离了舒冬至的视线。
舒冬至连忙放下刀叉,探着头一顿狂找。
最终,她在一楼的后门处发现了青蛙露出的马脚。
她看到顾松雪前面走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那人戴着狮子面具,有着和狮子一样霸气的气质。
他的背影给舒冬至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能让人这么不适的,磁场肯定很混乱。
而且看顾松雪恭敬的样子,那个人八成就是顾雄端了。
来了来了!
舒冬至兴奋之余还有点恐惧。
说实话,她挺怕顾雄端的。
只能期盼这个偷听局是天衣无缝的了。
舒冬至看向纪时悦,张口就编:“时悦,我听说那边有个隐藏节目,只有幸运观众才能看到,我们去看看吧?”
纪时悦切牛排的动作一顿:“我俩刚刚一直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还有隐藏节目?你听谁说的?”
“别管了,那个节目好像叫……《父与子》!不对不对,准确地来说,是《狮父蛙子》,你好不好奇?”
“狮子父亲青蛙儿子?”纪时悦把为了吃饭而弄歪的面具戴好,“这我倒是挺好奇的了。”
舒冬至拿过她的刀叉放好:“那咱们赶紧走吧。”
他们刚刚应该是去后花园了。
那里果然是一个适合说悄悄话,也适合被人偷听的地方。
舒冬至拉着纪时悦,过人群,躲摄像,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