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稳坐龙椅之上,恶名昭彰的麒麟卫五大指挥使安分地跪在下面,恭敬地低着头,不敢有一点的放肆之举。
在另一侧,内阁的王猛、荀白水、沈追、程止、贾诩,平时能够威震朝野的五位重臣垂手待立。
一封封奏章翻过,他仔细地查看着,这些都是内阁刚刚提交上来的。
过了不知多久,萧景渊还是没有从奏章中得到他想要的,狠厉的眼神看向阶下跪立的五人。
“王猛?”萧景渊喊道。
“臣在!”王猛赶忙站了出来,心也瞬间提了起来。
“今年由户部下发的军饷,可都有按时按量发放下去?”萧景渊问道。
众人心里一惊,他们都不是傻子,能混到这种地步的,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精。
他们通过萧景渊这一句话,猜测肯定是军饷这一方面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王猛的大脑飞速运转,强装镇定,缓缓说道:“早在年初,各地所需的军饷就安排专人运送了,数量上户部皆清点过,绝对没有差错。”
王猛一句“专人运送”,一句“户部清点”,两句话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却把户部给推上了风口浪尖。
萧景渊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撇得干净。”
接着看向另外四人,视线看向了沈追,问道:“沈追,你曾经任职户部,今年的军饷真的没问题?”
沈追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早就调任内阁,现在这户部之事……臣实在是不知。但是当时据户部递上来的账簿记录,我们是核对清点过的,没有问题。”
萧景渊挥挥手,让王猛和沈追退回去,说道:“朕也不瞒你们,北境军的军饷出了问题,而且是相当大的问题。”
几人都震惊地面面相觑,即使他们心里都猜出来军饷出了问题,但是该表演的时候就得表演。
王猛几人连忙跪下,“陛下,臣等绝对没有贪赃枉法,军饷都是按量按时发放的。”
萧景渊摆摆手,让他们都起来,安慰道:“事情没有查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无用。”
“是。”
萧景渊终于把视线放到了青龙等五人身上,他们的双腿已经跪得麻木,即使如此,他们依旧不敢乱动。
“青龙,朕对你们很失望。”
“北境军军饷被人贪墨,你们麒麟卫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青龙说道:“属下知罪,是我们大意了。”
“不不不……”萧景渊连忙摆手,“你们不是大意。”
“朕看你们是与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合谋贪墨了军饷!”
青龙猛地抬起头,慌忙俯首道:“陛下,属下冤枉!”
其余四人也纷纷俯首,身体瑟瑟发抖,嘴上大喊着冤枉。
萧景渊狠狠一拍桌子,“你们不要跟朕喊冤枉,你们没有冤枉!”
“朕有足够证据证明,你们麒麟卫有人参与了这场军饷贪墨,从中为幕后主使打掩护。”
“亏朕如此信任你们,你们就这样欺瞒朕吗!”萧景渊吼道。
在场的众人见萧景渊是真的动了怒,连忙都跪下,王猛安慰道:“千错万错都是臣等的错,陛下息怒,要保重龙体啊。”
萧景渊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喊道:“夏秋?”
“臣在!”
“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清查麒麟卫内部。”
“麒麟卫中到底谁在贪赃,谁在枉法,通通查清楚。”
“朕不要过程,只要结果。”
“是。”夏秋紧张地说道,“臣一定不辱使命。”
这时有内侍从殿外走了进来,行礼说道:“陛下,户部尚书韦睿、吏部尚书刘显、刑部尚书蔡荃、大理寺正卿公孙胜、都察院左都御史楼犇,五位大臣求见。”
“朕不想见他们了。”萧景渊疲惫地说道。
“王猛,你们出去和他们汇合,让他们配合协助调查,一个月内将这桩贪墨案查清楚。”
“是。”
王猛等人率先离开了乾清殿,随后青龙等人也得到了萧景渊的示意,缓缓地退出了乾清殿。
萧景渊盯着青龙等人的背影,他也不想怀疑麒麟卫,毕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是他通过系统签到得来的,他想当然地认为他们是忠心不二的。
不过现在细细想来,起初签到得到他们时,系统就没有明说他们对宿主是否死忠,更没有说明他们的脾气性格。
万一他们中间有个“狼人”,或者有个贪财的白眼狼,说不定真会参与到这桩军饷贪墨案中去。
最关键的是,根据定北侯江续所言,这桩贪墨案确实有麒麟卫的参与。那么参与其中的麒麟卫是自作主张的贪心,还是幕后另有操纵之人?
这让萧景渊感到了危机,他将麒麟卫作为监视百官的利剑,但是现在这把利剑竟然有弑主的迹象。
之前他简单地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才将悬镜司并入麒麟卫,让他们代替自己监视麒麟卫内部。
现在看来,效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看来必须设立那个前世臭名昭着的组织了——内厂。
这样一来就必须选拔任用一批宦官。
“三德子?”
“奴才在。”三德子凑了过来。
“宫中记录在册的内侍有多少人?”萧景渊问道。
三德子说道:“根据陛下的吩咐,宫中内侍人数一直不高于一千人,平时他们都是轮流进宫值班。”
萧景渊沉思片刻,说道:“从今天开始,宫中只留三百内侍,剩下的七百人建立内厂。”
三德子一脸疑惑,问道:“陛下,这个内厂是什么?”
“内厂的主要作用是帮朕来监察百官,包括麒麟卫。”
三德子身躯一颤,那岂不是说,从今以后他们阉人的身份地位提高了,甚至要比麒麟卫还高?
“内厂暂时由你统领管理,你亲自挑选出七百人,在宫墙外找一处地方为驻扎地,你们只听朕的命令。”
三德子窃喜,说道:“奴才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
萧景渊还拿出了一块金牌交给了三德子,“这是朕赏你的,小心点,拿好了,安心本分地做事,不要学麒麟卫那些白眼狼。”
三德子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他服侍萧景渊这么久,就只知道萧甲手里有一块这种的金牌。
他没有想到,他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起的阉人,竟然能得到如此殊荣。
“谢陛下……谢陛下……”三德子连着磕了几个响头,以表达自己的激动和感激。
“你们内厂的当务之急,配合定北侯江续,先把这桩贪墨案给朕查清楚。”
三德子愣住了,一上来就交付如此艰难的任务,让他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
“朕知道你们人手、能力都很有限,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雇佣人手也好,买通官员也罢,朕只要结果。”
“是,奴才明白了。”
三德子眼神变得坚定,他十分清楚,这桩北境军的军饷贪墨案就是他们内厂的投名状。
这是他们阉人唯一翻身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