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悠悠然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南下,两岸的景致像是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渐渐从北方的雄浑壮阔幻化成江南的温婉灵秀。那如烟如雾的细雨,如丝如缕地飘洒着,给整个江南大地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薄纱。远处的小桥横跨在潺潺流水之上,桥下不时有乌篷船悠悠划过,船桨荡起层层涟漪。岸边的稻田里,稻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散发着丰收的气息。这本该是如诗如画、让人陶醉的美景,可顾九章却压根没心思欣赏。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此行就像深入龙潭虎穴,凶险万分。
他现在化名“顾文远”,对外宣称是从京城来的商人,要采购一批顶好的苏锦和湖笔。这身份可是谢景宸花了大心思打造的,文牒路引那叫一个齐全,就连以前的“经商记录”都伪造得严丝合缝,就跟真的似的。随行的两个“伙计”,一个叫赵铁柱,那身板壮得像头牛,力气大得能把水缸扛起来,为人沉稳可靠,负责护卫和干些粗重的体力活;另一个叫孙小乙,机灵得像个小猴子,嘴巴跟抹了蜜似的,特别会打探消息。这两人可都是“挖坑事务所”里挑出来的精英。
船行了好些日子,终于到了江南重镇——临清府。这地儿可是漕运的关键枢纽,运河上漕船、商船来来往往,热闹得跟赶集似的。码头上,力夫们扯着嗓子喊着号子,那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船工们也跟着应和,再加上市集里嘈杂的喧闹声,简直就是一场热闹非凡的交响曲。大街小巷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热闹得不行。
顾九章可没急着行动,他先找了家看着普普通通的中等客栈住下,就跟个不紧不慢的寻常客商似的。他打发孙小乙去市井里溜达溜达,听听最近都有啥风声,自己则带着赵铁柱,打着采购原料的幌子,去走访了几家绸缎庄和笔墨铺子。说是打听行情,实际上是在偷偷观察这些商铺跟“漕运联号”有没有啥牵连。
就这么折腾了好几天,结果收获却少得可怜。这“漕运联号”在临清的势力那可不小,可他们行事特别低调,就跟缩头乌龟似的,把核心业务和人员构成捂得严严实实,外人根本别想窥探到啥。孙小乙倒是打听到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听说联号的大掌柜姓钱,背景深不可测,跟知府衙门的关系那叫一个铁;还听说联号最近盘下了一个废弃的旧码头,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啥。
“旧码头?”顾九章捻着胡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琢磨开了。废弃码头一般都在偏僻的地儿,要是用来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到了晚上,月黑风高,正是行动的好时候。顾九章换上一身夜行衣,嘿,您还别说,虽然他年纪大了,但早年走南闯北练出来的身手还在,跟个猫似的,悄无声息地就从客栈溜了出去,朝着城南荒僻的地方奔去。
那码头果然早就废弃了,木制栈桥大部分都腐朽得不成样子,一脚踩上去说不定就直接塌了。只有几座砖石结构的仓库还孤零零地杵在那儿,在惨淡的月光下,看着就跟巨大的坟茔似的,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四周荒草丛生,长得比人都高,寂静得只能听到河水拍打着岸边的声音,“哗啦,哗啦”,就好像有人在耳边低语,让人心里直发毛。
顾九章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很快,他就发现其中一座仓库有点不对劲——门口的车辙印特别新,就好像是刚留下没多久的,而且仓库侧面一个小窗隐隐约约透出点微光。他猫着腰,像个老江湖似的,轻手轻脚地贴了过去,透过窗缝往里面一瞧。
这一瞧可不得了,只见仓库里堆满了麻袋,可不是粮食,而是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白色晶体——竟然是私盐!几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正指挥着一群苦力,把盐袋往一艘停靠在内部小港汊的乌篷船上搬。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正坐在灯下对着账本,嘴里骂骂咧咧的:“……催命似的!这批货要是今晚运不出去,钱爷怪罪下来,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顾九章心里“咯噔”一下,好家伙!果然被他们猜中了,这“漕运联号”竟然真的在利用漕运的便利,明目张胆地贩卖私盐!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而且看这架势,规模可不小,背后肯定有一张错综复杂的利益大网。
他想着再靠近点,看看能不能看清账本上的细节,或者记住那几个头目的模样,回去也好有个交代。可谁知道,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瓦砾,“咔嚓”一声,发出了轻微的脆响!
“什么人?!”仓库里的大汉耳朵跟兔子似的,一下子就警觉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喝道,好几道目光“唰”地一下就射向了窗口!
顾九章心里暗叫不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转身撒腿就跑!身后立刻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怒骂声:“抓住他!别让这小子跑了!”
嘿,这黑夜中,一场惊心动魄的亡命追逐就这么开始了。顾九章虽说年纪大了,但经验丰富得很,专挑那些狭窄曲折的小巷子里钻,就跟走迷宫似的。可对方对这地形熟悉得就跟自家后院一样,而且人多势众,像一群饿狼似的,紧紧咬着他不放。眼瞅着就要被追上了,顾九章一咬牙,心一横,拐进了一条死胡同。他抬头一看,嘿,旁边有堵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憋足了劲,奋力攀上墙头,“噗通”一声,跳进了另一户人家的后院,这才暂时把追兵给甩掉了。
他躲在柴堆后面,心脏“砰砰砰”地跳得跟打鼓似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把后背给浸湿了。刚才那一眼,虽然没拿到账本这个铁证,但私盐现场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顾九章心里明白,这江南的水啊,可比他想象的深多了,也浑多了!
(系统的警示与京城的回应)
远在京城的殷若璃,正跟谢景宸在“搅和轩”里商量事儿呢,突然,系统那熟悉的提示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把两人吓了一跳。
【警告!团队成员顾九章遭遇生命危险!地点:临清府城南废弃码头!】
【触发团队救援任务:“千里驰援”!】
【任务要求:确保顾九章安全脱离险境。】
【可选辅助:消耗100积分,启动“紧急传讯符”(一次性),可向顾九章发送一条不超过20字的警示或建议信息。】
【失败后果:顾九章可能被捕或遇害,江南调查线中断,主线任务严重受挫!】
殷若璃一看,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惊得差点跳起来,赶紧把谢景宸拉过来,着急忙慌地说:“不好了,顾先生有危险!这可怎么办?”
谢景宸眉头一下子就皱成了一个“川”字,他盯着系统提示,眼神里透着一股坚定,说道:“情况紧急,不能犹豫了,用传讯符!必须提醒顾先生!”
殷若璃狠狠地点了点头,两人立刻凑到一起,绞尽脑汁地斟酌词句。时间紧迫,每一秒都跟金子似的宝贵。终于,他们敲定了内容,消耗了100积分,启动了传讯符。
再看临清府那户人家的柴堆后面,顾九章正躲在那儿,心里七上八下的,琢磨着怎么脱身呢。突然,怀里一枚看着普普通通的护身符微微发起热来,紧接着,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直接传进了他的脑海:“敌追甚紧,弃明投暗,速寻‘悦来’老店,寻李掌柜。”
“是东家的声音!”顾九章又惊又喜,差点没叫出声来。他心里明白,这肯定是谢公子和殷小姐用了啥神奇的仙家手段。这简短的讯息就像黑暗中的一道光,给了他明确的指示:别想着回原来的客栈了,赶紧去找一个叫“悦来”的老店,找姓李的掌柜帮忙。
他哪敢耽搁啊,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辨明方向后,趁着夜色,小心翼翼地朝着记忆中城西“悦来”老店的位置摸了过去。身后追兵的声音好像渐渐远了,可这江南的夜幕,依旧像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里面不知道藏着多少危险,杀机四伏。
顾九章一路小心翼翼地走着,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别再出啥岔子。这一路上,他经过了几条冷冷清清的街道,偶尔有几声狗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奇怪的阴影,就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阴影里窜出来似的。
好不容易,他看到了前方一个招牌,上面写着“悦来老店”四个大字。顾九章心里一喜,加快了脚步。可刚走到店门口,他又犹豫了。这店看着普普通通,里面会不会真的能帮到自己呢?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店门。店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正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看到顾九章这副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问道:“你……你是谁啊?这大晚上的,有啥事?”
顾九章赶忙说道:“我找李掌柜,我……我是京城来的,是他的故人。”
那伙计一听,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说道:“李掌柜这会儿不在,你有啥事跟我说吧。”
顾九章心里一沉,心想这下糟了。可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个声音:“是京城来的朋友吗?请进来吧。”
顾九章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正是李掌柜。李掌柜看到顾九章,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朋友,别来无恙啊。”
顾九章也顾不上寒暄了,赶紧把自己的遭遇简单说了一下。李掌柜听了,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跟我来。”说完,带着顾九章穿过里屋,来到了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里点着几盏油灯,摆放着一些杂物。李掌柜从一个角落里搬开一个箱子,露出了一个地道口,说道:“这地道可以通到城外,你从这儿走吧。记住,千万小心。”
顾九章感激地看着李掌柜,说道:“李掌柜,大恩不言谢,日后必有重报。”
李掌柜摆了摆手,说道:快走吧,时间紧迫。”
顾九章顺着地道,猫着腰往前走去。地道里又湿又滑,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心里默默想着,这江南的事儿,看来比想象中还要复杂,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把消息送回去,让东家他们早做打算。
而在京城这边,殷若璃和谢景宸可没闲着。他们一边密切关注着系统有没有新的提示,一边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殷若璃心急如焚地说:“也不知道顾先生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能顺利摆脱危险。”
谢景宸安慰道:“顾先生经验丰富,又机智过人,一定能化险为夷的。咱们现在得想想,等顾先生安全了,下一步该怎么做。这‘漕运联号’竟敢贩卖私盐,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殷若璃点了点头,说道:“嗯,我觉得咱们得再派人去江南,暗中协助顾先生。而且,咱们在京城也不能放松警惕,白家那边说不定也在蠢蠢欲动呢。”
两人正说着,系统突然又弹出一条提示:【顾九章已成功摆脱当前危险,“千里驰援”任务完成。】
殷若璃和谢景宸相视一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但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的路还长着呢,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
而此时的江南,顾九章正沿着地道,朝着城外走去。他知道,自己这一趟,揭开了“漕运联号”的冰山一角,而接下来,还有更多的秘密等着他和东家他们去挖掘……
(第45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