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咬着牙全力加速往前冲,脚下的泥路溅起一片黑泥,裤脚早被糊得看不出原色。
身后十几号人嗷嗷叫着追上来,锄头镰刀的碰撞声混着粗哑的骂声,像催命的鼓点敲在耳膜上。
他仗着腿长弹跳好,瞅准玉米地的田埂缺口,一个箭步就蹿了出去,脚下发力蹬地,整个人稳稳落在硬实的土路上。
半点没耽搁,扭头就朝着村子深处的巷子钻。
就在岔路口的阴影里,突然窜出个人影!
一道寒光直逼过来!
是一把铁制的粪叉!铁齿闪着冷光,直奔苏然的脖子!
苏然浑身汗毛瞬间炸起,完全是本能反应,身体猛地往侧面一拧,同时往后急退。
那粪叉刺了个空,铁齿离他的脖颈只有三寸不到的距离。
“操!”苏然真火了,这哪是拦人,分明是要他的命!
不等那人把粪叉抽回去,苏然攥紧手里的撬棍,照着对方握叉的手臂狠狠砸下去。
“咔嚓”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粪叉“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苏然欺身而上,抬腿就是一记狠辣的断子绝孙脚,那人惨叫着蜷成一团,捂着裆部在地上打滚。
苏然毕竟是正经练过的,动作的连贯性和反应速度,根本不是这些常年扛锄头的村民能比的。
刚才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前后也就几秒。
旁边阴影里又冲出一个人,手里攥着把磨得锃亮的镰刀,红着眼就朝着苏然劈砍过来!
苏然心里冷笑,他手里的撬棍比镰刀长了足足一截,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这距离差就是他的底气!
他压根不给对方近身的机会,手臂一抡,撬棍带着风声砸在对方肩膀上。
那人疼得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
苏然哪会放过这空档,脚下猛地往前一垫,借着冲劲,一记高扫腿狠狠踹了上去,脚尖精准命中对方的下巴!
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
苏然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打完就朝着巷子深处狂奔。
他的直觉在疯狂叫嚣——这个路口的埋伏就这两个人。
刚才追来的大部队还在玉米地那边,再晚几秒,等他们包抄过来,就彻底没活路了!
这时胖婆娘和周大带着一群人呼啦啦跑到巷子口,低头一看,地上躺着的哪是什么苏然,分明是他们俩埋伏在这儿的同伙。
周大赶紧上前扒拉了两下,一个已经晕死过去,像条死狗似的瘫在地上。
另一个捂着裆部,疼得浑身抽搐,嘴里直哼哼,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喂!喂!人呢?人跑哪儿去了?”周大急得直跺脚,扯着嗓子吼。
那人疼得脸都白了,费劲地抬起手,朝着巷子深处指了指。
周大顿时爆了粗口:“我靠!这小子居然还是个练家子!”
人群里立刻有人打了退堂鼓,缩着脖子小声嘀咕:“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人太厉害了,已经被他打伤好几个了,再追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怕什么!”胖婆娘眼睛一瞪,唾沫星子乱飞,“咱们这么多人,还能奈何不了他一个毛头小子?今天不把他抓住,以后咱们周家村的脸往哪儿搁!”
她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挤出个刘海上留着一撮黄毛的男人。
正是村里的村霸一撮毛,平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村民们都怕他怕得要死。
一撮毛往前一站,梗着脖子大吼:“都给我听好了!今天必须把这小子抓住!所有人都得上!谁要是敢偷懒,别怪我一撮毛不讲情面!以后天天去你家蹭饭,打你家娃,睡你家婆娘!”
这话一出,没人敢吭声了。
谁都知道一撮毛是个说到做到的混不吝,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跟上。
这时一撮毛的小弟屁颠屁颠递过来个破喇叭:“哥,用这个喊,声音大!”
一撮毛接过喇叭,扯着嗓子就喊:“老子是一撮毛!周家村所有站着尿尿的,全都给我出来!一起抓贼!晚了的,别怪我收拾他!”
喊完,他把喇叭往小弟手里一塞,拎着根木棍就带头往巷子深处冲,一群人呼啦啦跟在后面,脚步声震得巷子直响。
另一边,包奕凡一直猫在玉米地里没敢动,瞅着所有人都一窝蜂去追苏然了,这才弓着腰,慢慢往玉米地边缘挪。
他刚扒开玉米秆探出半个身子,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正着——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间村口小卖部的老板。
包奕凡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谁知小卖部老板认出他之后,连忙对着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急急忙忙摆手,示意他赶紧缩回去。
包奕凡不敢耽搁,立刻缩回玉米地里,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喊声:“老三!你那边有人吗?看见那小子没?”
小卖部老板扬着嗓子回:“没有啊!连根毛都没看见!你那边有动静不?”
“屁的动静!人影都没一个!”
“嗨,估计人早跑远了!咱们在这儿守着也是白费功夫,不如回去睡觉!”小卖部老板喊着。
很快就有两个村民凑过来,愁眉苦脸地说:“怎么敢回去啊?一撮毛那混球说了,谁要是不帮忙,就弄死谁!咱们哪敢违逆他!”
小卖部老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这一撮毛真是个祸害!这样吧,你们俩去前面凑凑热闹,别太往前冲。这里我守着,有动静我喊你们!”
那两人巴不得有这话,连忙点点头,转身就朝着巷子口的方向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