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璃的手指又抽了一下。
她睁开眼,天光正好照在脸上,刺得她眯起眼睛。九尾还卷在腿上,红衣沾了灰,袖口破了个小口。她动了动肩膀,骨头发出轻微的响声。
耳边传来仙乐,像是从云层里飘下来的,叮叮当当,节奏欢快。一道金光划过天际,接着是几朵祥云缓缓降落,上面站着穿仙袍的使者,手里捧着玉简。
“奉天庭令,北冥渊危机已解,特设庆功宴于瑶台殿,恭请有功之士赴会。”那声音不紧不慢,念完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她坐直身子,把巡界令掏出来看了一眼。金纹已经涨到31%,还在微微跳动。她刚想收起来,眼前突然一亮——系统界面弹了出来。
【叮!签到成功,奖励:灵嗅通玄术(临时),任务更新:“探查宴会隐藏危机”】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嘴角慢慢翘起来,“我就知道,哪有白吃的饭。”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九尾一甩,身形瞬间化作人形。红衣换新,长发披肩,眉心朱砂痣闪了一下。她抬手理了理发梢,嘀咕一句:“好歹是个英雄,总不能穿得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
脚下腾起一阵轻风,她跃上最近的山头,再一跳,踩着云梯往仙界主殿方向去。
路上遇到几拨仙人,看见她都停下脚步,有人拱手,有人点头,还有人小声议论。
“那就是破了北冥阵眼的小狐?”
“听说一人闯核心,三鞭碎玉碑。”
“长得挺嫩,没想到这么能打。”
她听见了,也不回应,只笑着摆摆手,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哪里哪里,运气好而已。”
可心里早翻了白眼。这些人前脚刚把她当麻烦精,后脚就来捧场子,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到了瑶台殿外,场面比她想的还热闹。殿前广场摆了上百张桌席,灵果堆成山,琼浆倒进池子里当喷泉。各派弟子穿着最体面的法袍来回走动,笑得满脸开花。
她顺着人流走进去,鼻子忽然一痒。
不对劲。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系统给的“灵嗅通玄术”已经开始生效。鼻腔里像是多了层滤网,能把气味拆开来看——甜的是蜜露,腥的是龙肝,苦的是药引……但有一股味藏在中间,淡淡的,带着点铁锈和草灰混在一起的感觉。
她皱了下眉,朝主供桌走去。
桌上摆着六道主菜,其中一盅“琼浆玉髓羹”冒着热气,香味扑鼻。旁边站着几个低阶仙侍,端盘子的手都在抖。其中一个袖口蹭到了桌角,抖落一点紫色粉末,落在盘沿上。
她装作好奇,凑过去说:“这汤看着不错啊,我帮掌门先尝一口?”
话没说完,她已经用狐火鞭尖挑了一滴汤汁,背身甩进掌心藏着的试毒符里。
符纸瞬间变黑,边缘卷曲,冒出一股焦味。
她眼皮都没眨,退后两步,顺手抄起酒杯喝了一口,掩住嘴唇低声说:“系统,记下刚才那个袖口有紫粉的仙侍,所有碰过这桌菜的人都标个点。”
【已记录,共七人,行动轨迹异常三人】
她把酒杯放下,嘴角扬起一点弧度:“好家伙,想让我当众发疯,顺便把一群长老一起放倒?”
正想着,那边司仪开始喊名字,请功臣入座。
她被安排在主宾席第三位,左边是空位,右边坐着一个不认识的散仙。她坐下后没动筷子,只端着酒杯转圈玩。
宴会进行到一半,歌舞正欢,笑声不断。
她忽然哎哟一声,手一滑,酒杯砸在地上。
身体跟着往前一扑,直接撞上了供桌。
“哎呀太滑了!”她叫了一声,整个人歪着,胳膊扫过三道主菜,全给掀翻在地。汤水洒了一地,灵果滚得到处都是。
全场一下子安静了。
值守仙官赶紧跑过来:“白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脚底一软。”她揉着手腕,一脸委屈,“不过这些菜刚才就有股怪味,要不先撤下去换新的?别吃坏哪位前辈。”
那仙官愣了下,低头闻了闻残羹,脸色微变,立刻挥手叫人收拾。
她趁机靠近他,传音入密:“某几道菜有异香,吃了会幻神乱智,建议封存查验,别声张。”
仙官眼神一凛,重重点头。
她退回自己位置,没再动任何食物,只喝水。
一炷香后,宴会继续,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她坐在那儿,看着大家举杯畅饮,笑语喧哗,手指却轻轻摩挲着袖子里的一小块紫色晶屑——那是她刚才撞桌子时,从那名仙侍袖口拂下来的。
她仰头喝完最后一口清酒,站起身。
没人注意到她离开。
走出大殿回廊时,月光照在红衣上,她抬手摸了摸眉心。
掌心系统界面闪了闪。
【任务进度:1\/3,隐藏危机已定位,目标锁定中……】
她指尖一捏,把那点紫屑夹住,放进随身小袋。
夜风穿过回廊,吹起她的发尾。
她刚踏下台阶,远处一名仙侍端着空托盘走过拐角,袖口隐约闪过一丝暗紫光晕。
她停下脚步,盯着那人背影看了一瞬。
然后转身,隐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