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襄阳城外校场,晨光将演武场的黄沙染成暖黄色。郭靖身着轻便铠甲,正指导士卒操练长枪阵,小龙女站在一旁,目光随着整齐的枪尖移动——这几日她总跟着郭靖来校场,渐渐发现他半点不像黄蓉打趣的“憨笨”,讲解招式、调度阵型时,条理清晰得让人心服。)
“喝!刺!”随着郭靖一声令下,百名士卒同时挺枪,枪尖如林,齐刷刷朝前方刺出,动作整齐划一,连枪杆晃动的幅度都分毫不差。可小龙女看着却满是疑惑——这些士卒的招式太过简单,除了“刺”,竟没有格挡、闪躲的动作,与古墓派精妙的招式比起来,简直像孩童戏耍。
待操练暂停,她忍不住走上前,指着士卒的长枪问:“郭大哥,他们为何只练刺?遇到攻击不格挡、不躲开,岂不是容易受伤?”
郭靖拿起一杆长枪,掂量了两下,笑着解释:“龙儿,你是江湖高手,讲究灵活应变,可军中作战不同。一来,他们身披重甲,寻常兵器难破防,格挡反会浪费力气;二来,结阵讲究的是‘齐’,一人闪躲、格挡,就会打乱整个阵型,反倒给敌人可乘之机。”
他顿了顿,朝不远处的小方阵扬了扬下巴:“你若不信,不妨试试进攻这个十人小阵。他们只练基础枪阵,你用古墓轻功去破,看看能不能靠近阵心。”
小龙女来了兴致,她自认轻功天下无双,对付十个普通士卒不在话下。当下提气纵身,身形如蝶般绕着方阵游走,想找空隙切入。可无论她从哪个方向靠近,迎面而来的都是密集的枪尖,枪杆交错,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她试着从上方掠下,刚俯身便被斜刺里的枪尖逼退;想从侧面绕后,阵形立刻转动,枪尖始终对着她的方向,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绕着方阵转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小龙女竟连一名士卒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有些气喘——她从未想过,如此简单的招式,一旦结阵,竟有这般厉害的防御力。
“这阵看着密,其实也有破法。”郭靖见她停手,便将自己手中的长枪握稳,朝小阵走去,“龙儿你看,对付这种密集阵形,有时候不用巧劲,凭力气就能破。”
话音刚落,那十人小阵已察觉到动静,同时挺枪朝郭靖刺来,枪尖寒光闪闪,直指他周身要害。小龙女在旁看得揪心,刚想提醒,却见郭靖不退反进,双臂发力,手中大枪猛地横向一摆——只听“铛铛”几声脆响,刺来的十杆长枪竟被他这一荡之力震得偏离方向,枪杆在他掌心下微微弯曲,士卒们的手臂都忍不住发抖。
不等士卒调整阵型,郭靖手腕再转,大枪如长鞭般横扫而出,枪杆带着劲风,狠狠撞在几名士卒的甲胄上。那些士卒本就被方才的力道震得不稳,此刻哪里经得住这般冲击,纷纷踉跄着后退,有的脚下绊到同伴的腿,有的手中长枪脱手,不过瞬息之间,原本整齐的十人小阵便乱作一团,人仰马翻。
“看到了吗?”郭靖收枪而立,气息依旧平稳,“这就是‘一力降十会’。寻常士卒力气远不如我,我这一荡一扫,既能破了他们的枪势,又能打乱阵型,阵一乱,自然就好对付了。”
正说着,军需官捧着账本和算盘匆匆赶来:“郭将军,昨日清点的粮草数目核对好了,您过目。”郭靖接过账本,将算盘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手指在算珠上拨得飞快,“噼啪”声里,他一边核对账目,一边轻声念着:“大米三千石,小米一千五百石,草料两千捆……没错,数目都对得上。”
小龙女凑过去看,只见算珠在郭靖手中灵活跳动,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半点不含糊。这时黄蓉提着食盒走来,扫了眼账本上的数字,随口便道:“大米按每日耗粮五十石算,能撑六十天;小米掺着用,还能多续二十天,草料够战马吃一个月——靖哥哥,你这算盘打得慢,不如我心算来得快。”
郭靖闻言憨笑:“你脑子转得快,我这笨办法,算得稳当。”小龙女却忽然明白过来,哪里是郭靖笨,分明是黄蓉太过聪明,心算速度远超常人。郭靖无论是带兵布阵,还是算账理事,都稳扎稳打、条理分明,只是不似黄蓉那般机敏跳脱罢了。
她望着郭靖认真核对账本的侧脸,又看了看黄蓉眉眼带笑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两人一个沉稳扎实,一个灵动聪慧,倒像是校场的长枪与古墓的轻功,各有各的好,凑在一起,才是最稳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