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而清凉的药味在闷热的车厢内弥漫开来,带来一丝令人心安的希望。张九歌将熬好的药汤分发给那些已经出现轻微中毒症状的乘客——头晕、恶心、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疹。
“每人喝一小口,不要多。”张九歌一边分发,一边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
最初喝下药汤的几个人,在短暂的皱眉忍受苦涩后,脸上的青气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头晕恶心的症状明显减轻。
“有效!这药真的有效!”一个恢复过来的中年男人激动地喊道,车厢内顿时响起一片庆幸和感激的声音。
列车员和胡八一、王胖子也帮忙维持秩序,确保药汤能分发给最需要的人。有限的草药很快用完,大部分出现症状的乘客得到了缓解,但仍有少数人症状较重,需要更多剂量的药汤。
“药不够了。”Shirley杨清点着剩余的草药,眉头微蹙。
张九歌看着窗外依旧弥漫的毒瘴,以及那些在瘴气边缘徘徊、似乎被火车里的人气吸引而逐渐聚集过来的行尸,沉声道:“草药只是治标,必须清除那个毒源,或者找到更强效的解毒之物,才能彻底解决这里的危机。”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芦苇荡中的巨大怪鱼骨架。古镜的指引依旧指向那个方向,但比之前更加清晰、迫切,仿佛毒源的深处,隐藏着与古镜共鸣的关键之物。
“我和杨参谋再去一趟毒源那边。”张九歌对胡八一道,“这次我们深入一点,看看能不能找到彻底净化毒源的方法,或者找到更多、更有效的草药。你和胖子守住这里,确保大家安全。”
胡八一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重重拍了拍张九歌的肩膀:“小心!情况不对立刻撤回!”
张九歌和Shirley杨再次下车。这一次,他们目标明确,直奔那个散发着浓郁毒瘴的浑浊水洼。
越靠近水洼,毒瘴越是浓郁,行尸的数量也越多。这些被瘴毒侵蚀的可怜人,动作虽然迟缓,但力大无穷,不知疼痛,闻到了生人的气息,便本能地围拢过来。
“我来开路,你注意采集和警戒。”张九歌对Shirley杨说道,同时将古镜的清光催动到更强,如同一把无形的光剑,在前方扫荡。清光所过之处,毒瘴退散,靠近的行尸如同被灼烧般发出嘶吼,动作变得更加僵硬迟缓。
Shirley杨紧随其后,她目光锐利,不仅警惕着四周,更在清光开辟出的安全区域内,迅速搜寻着任何可能有用的草药或矿物。她发现,越靠近水洼,一些苔藓和菌类的颜色就越是鲜艳诡异,显然也受到了毒素的影响,但其中几种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紫色苔藓,似乎对毒素有很强的吸附作用。
“九歌,看这个。”Shirley杨采集了一些紫色苔藓递给张九歌。
张九歌接过,运用“鉴古”能力感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是‘吸瘴藓’,巫彭氏典籍中有提到,只生长在剧毒之地,能吸收和中和多种毒素!是比之前那些草药更有效的解毒材料!”
他们立刻采集了大量的吸瘴藓。同时,张九歌尝试着将古镜的清光聚焦,照射那不断蒸腾毒瘴的水洼中心。清光与五彩油污激烈对抗,净化了一小片区域,但很快又有新的毒瘴从水底涌出,仿佛源源不绝。
“看来不解决水底的污染源,很难彻底净化这里。”张九歌皱眉道。他的“望气”之术穿透浑浊的水面,隐约感觉到水底那怪鱼骨架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与古镜的指引隐隐重合。
“我下水看看。”张九歌下定决心。不解决根源,火车就无法安全离开,而且他也想弄清楚古镜到底在指引什么。
“太危险了!”Shirley杨阻止,“这水里的毒素……”
“我有古镜护体,还有‘补天珠’的生机之力,短时间内应该能抵挡。”张九歌说着,已经脱掉了外衣,将古镜含在口中(镜柄朝外),深吸一口气,纵身跳入了那散发着恶臭和剧毒的浑浊水洼中!
一入水,刺骨的冰寒和粘稠的触感瞬间包裹了他。古镜清光在他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光膜,将毒水隔绝在外,但那股阴寒污秽的气息依旧不断侵蚀而来。他体内那团五彩之“炁”自动运转,散发出勃勃生机,抵御着毒素的入侵。
他奋力下潜,朝着那巨大的怪鱼骨架游去。越往下,光线越暗,水中的毒素越是浓郁。终于,他来到了水底,靠近了那具庞大的漆黑鱼骨。
在鱼骨盘踞的下方,淤泥之中,赫然半埋着一件东西——那是一个约莫一尺见方的、布满锈迹和水垢的青铜盒子!盒子表面刻着一些模糊的、与观山太保符文风格相似的纹路,古镜那强烈的指引感,正是来源于这个青铜盒子!
张九歌心中一震,难道这盒子与观山太保的先辈有关?他伸手想要将盒子取出,却发现盒子异常沉重,似乎与河床下的什么东西连接着。
他用力一拉,盒子微微松动,但与此同时,整个水洼底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触动了某个机关!
哗啦!
水底大量的淤泥被搅动,视线更加浑浊。张九歌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盒子下方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惊醒了!
他不敢恋战,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青铜盒子从淤泥中拔了出来!盒子入手沉重冰凉。
就在盒子被拔出的瞬间,那股吸力骤然消失,但水底的震动却更加剧烈!他不敢停留,抱着盒子,奋力向上游去。
当他破水而出,剧烈咳嗽着爬上岸时,Shirley杨连忙上前接应。而眼前的一幕,让两人脸色大变——
只见整个河滩上的毒瘴,仿佛失去了某种束缚,开始疯狂地翻滚、汇聚!而那些原本行动迟缓的行尸,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眼睛变得赤红,发出更加凶戾的嘶吼,移动速度也明显加快,从四面八方,如同潮水般朝着他们,以及不远处的火车,汹涌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