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在教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池亦飞抱着画本冲进教室时,差点撞上正低头整理课桌的苏晚。
“小心点。”
苏晚下意识地扶了他一把,目光却飞快地扫过画本封面 —— 那里还留着昨晚被书遥刻意挪到内侧的折痕。
池亦飞含糊地说了声 “谢谢”,抱着画本跑到座位上,刚放下就迫不及待地翻开。自从废弃楼回来后,他总爱对着画本里的星图发呆,仿佛能从那些闪烁的线条里找到新的秘密。
“亦飞,昨天的数学作业借我看看?”
书遥刚坐下,就看见池亦飞突然 “呀” 地一声,手指捏着张橘色糖纸从画本里抽了出来。
那不是书遥给的草莓糖糖纸,也不是池亦飞平时收集的透明糖纸 —— 这张糖纸边缘印着细碎的星纹,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和江叙白口袋里的纽扣散发的光芒惊人地相似。
“这不是我的糖纸!”
池亦飞举着糖纸凑到书遥面前,小脸上满是疑惑。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橘子味的,画本里怎么会有这个?”
书遥的指尖刚碰到糖纸,手腕的印记突然泛起暖意,像被微弱的能量烫了一下。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起昨天午休时的场景 —— 苏晚曾借故看画本,手指在画本夹层里停顿了好几秒。
“可能是别人不小心掉进去的吧。”
书遥不动声色地将糖纸放回画本,眼角余光瞥见斜后方的苏晚正假装翻课本,可握着笔的手指却紧了紧。
江叙白这时走进教室,刚坐下就感觉到口袋里的纽扣微微发烫。他顺着纽扣的感应方向看去,正好撞见书遥递过来的眼神 —— 那眼神里藏着警惕,还有一丝 “果然如此” 的笃定。
陆景然跟着走进来,怀里抱着平板,刚放下就被书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立刻心领神会,假装调试设备,实则将扫描范围对准了池亦飞的画本。
“亦飞,画本借我看看?”
陆景然转过身,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操作。
“我想比对一下星图和上次的信号波动。”
池亦飞爽快地把画本递过去,橘色糖纸从页面间滑出来,落在平板屏幕上。就在接触的瞬间,平板突然发出 “嘀” 的轻响,屏幕上弹出 “能量波动检测” 的提示,显示糖纸的能量频率与江叙白的纽扣高度吻合。
“这糖纸有问题。”
陆景然压低声音,飞快地将糖纸夹回画本。
“能量信号和织网计划的旧设备同源,但比星穹的监测信号更温和,像是…… 特意留下的标记。”
江叙白的手指在口袋里摩挲着纽扣,纽扣的发烫感越来越明显。
“昨天谁碰过亦飞的画本?”
“苏晚。”
书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昨天午休她借看画本,说是想看看亦飞画的星图。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她肯定是那时候把糖纸塞进去的。”
池亦飞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手。
“对!昨天苏晚姐姐看画本的时候,糖纸好像从她口袋里掉出来过!她说是自己的,又很快捡回去了!”
四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没有多余的话语,却瞬间达成了默契。这张糖纸绝不是普通的糖纸,而是苏晚用来监测他们的 “能量标记”—— 就像卷 1 里星穹用来追踪适配者的信号器,只是载体换成了更隐蔽的旧物。
上课铃响时,苏晚端着水杯从外面回来,路过池亦飞座位时,脚步顿了一下。
“亦飞,你的画本真好看,里面的糖纸也很特别呢。”
池亦飞下意识地把画本往怀里抱了抱,糖纸的金光透过画本封面隐约可见。
“不是我的,是别人偷偷放进去的。”
苏晚的嘴角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温和的笑容。
“可能是哪个同学恶作剧吧,橘子味的糖纸确实很少见。”
书遥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注意到她口袋里的设备似乎又开始发烫 —— 那是能量标记与糖纸产生共鸣的信号。她悄悄碰了碰江叙白的胳膊,用口型说:“晚上放学后。”
江叙白微微点头,纽扣的光芒在口袋里暗了下去,像是读懂了她的计划。
下午的美术课上,老师让大家自由创作。池亦飞趴在桌上画星图,橘色糖纸被他放在手边,金光随着他的画笔轻轻跳动。苏晚假装画风景,视线却总往糖纸的方向飘,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口袋里的设备。
“苏晚,你看我画的星星!”
池亦飞突然举着画本凑过去,故意把糖纸晃到苏晚眼前。
“这糖纸会发光呢,是不是很神奇?”
苏晚的瞳孔缩了一下,设备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赶紧移开视线。
“是很神奇,可能是糖纸反光吧。”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陆景然尽收眼底,他快速在平板上记录下数据。
“糖纸的能量波动在靠近苏晚时增强了,她的设备在同步采集信号。”
书遥不动声色地画着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苏晚的目的越来越清晰,她不仅要监测他们的互动,还要通过旧物收集他们的能量数据 —— 而这张糖纸,就是她安插在他们身边的 “眼睛”。
放学铃声一响,书遥故意把笔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对陆景然说:“启动信号干扰,别让她的设备传数据。”
陆景然点点头,手指在平板上轻轻一点,屏幕上弹出 “干扰启动” 的提示。
与此同时,苏晚口袋里的设备突然发出细微的 “滋啦” 声,她脸色一变,赶紧走到走廊尽头去检查。
“我们走。”
书遥朝江叙白和池亦飞递了个眼色,四人抱着画本快步走出教室,故意绕到教学楼后的小路上。
刚走到樟树林边,陆景然突然停下脚步。
“干扰没用,糖纸的能量标记已经和她的设备绑定了,就算切断信号,她也能通过能量波动追踪画本的位置。”
江叙白掏出纽扣,纽扣的金光与画本里的糖纸产生强烈共鸣,形成一道淡金色的能量线,直指教学楼的方向。
“她在跟着我们,而且这糖纸能感应到纽扣的能量,是双向追踪。”
池亦飞急得快哭了。
“那怎么办?画本会不会被她拿走?星图还在里面呢!”
书遥看着糖纸泛动的金光,突然笑了。
“不会,她暂时不敢拿。这张糖纸是她的‘监测工具’,如果画本丢了,她就没法向上面交代。”
她接过画本,将橘色糖纸抽出来,放在手心仔细观察。
“而且这糖纸的能量很温和,不像是用来攻击的,更像是用来定位和收集数据的 —— 苏晚的任务可能只是监测,不是抓捕。”
“那我们要把糖纸扔掉吗?”
池亦飞拉着书遥的衣角问。
“不扔。”
书遥将糖纸重新夹回画本。
“既然她想监测,我们就给她看她想看到的。陆景然,你能伪造能量数据吗?”
陆景然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没问题,只要稍微修改一下糖纸的能量波动参数,她的设备就会显示我们的羁绊能量很弱,对织网计划没有威胁。”
江叙白握紧纽扣,目光警惕地扫过身后的树林。
“我来盯着她,别让她靠太近。亦飞,你把画本看好,别再让别人随便碰。”
池亦飞用力点头,把画本抱得紧紧的,糖纸的金光在他怀里轻轻发亮,像是在回应他们的计划。
四人并肩走进樟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画本上,橘色糖纸的金光与纽扣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隐秘的能量线。书遥知道,这张小小的糖纸只是苏晚监测计划的开始,而他们的反击,也才刚刚拉开序幕。
树林深处,苏晚躲在树后,看着平板上 “能量波动稳定、羁绊强度低” 的虚假数据,轻轻咬了咬唇。口袋里的设备还在发烫,可她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上传数据 —— 池亦飞举着画本问她 “是不是很神奇” 的样子,突然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指尖划过设备上的星纹符号,眼底的犹豫越来越深。这张糖纸确实是她放进去的,可看着那四个孩子并肩走在阳光下的背影,她突然不确定,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