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陆狰的车追了别人的尾,撞得尘烟四起。
“……”
宋枕星错愕地看着,忙沿着路往前跑,就见烟雾中陆狰从车上下来,边走边脱了身上的大衣,一把将前车上的男人扯了下来,跟提只猎物似的把人提到路边,一拳砸了下去。
宋枕星看得眼皮都跳了下,更加速度地跑过去。
男人吱哇乱喊的惨叫不断划破昏暗的天色。
近了,她看清楚陆狰脚下被揍得直抱头的男人,血渍横飞,鼻青脸肿,但她没认错,就是刚刚在机场里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
“我错了,我错了,哥!”
男人一阵哭嚎。
陆狰黑眸阴戾至极,脸色青得狰狞,不解恨地又是一脚踹过去。
男人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宋枕星没有出声阻止,只看着陆狰一下一下地踹。
不一会,周围有车子靠拢过来,几个下属从车里冲下来,低头,“少爷。”
他们都是陆训容之下的下属,现在被陆狰上了手段重新调教后,一个个对这位小少爷敬畏的很。
陆狰一脚踩下男人乱来过的右手,狠狠碾进树旁的泥里。
宋枕星看看陆狰手上蹭到的鲜血,拿出纸巾抽了一张递给他。
“……”
陆狰抿着薄唇转眸看向她,面对他暴戾的一面,她平静得出奇。
他接过纸巾擦了擦手,转身,冷声下达吩咐,“这种是惯犯,查一查,弄牢里去。”
“是,少爷。”
下属们看向被揍成猪头的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少爷对他们还是好,锻练疏忽也没把他们揍成这狗样。
好好的车撞坏了。
陆狰径自走向下属的车,宋枕星跟在他身后,看他边走边嫌弃地把手上的血擦掉,脸色仍不好看,阴沉沉的,但气息却比这三个月任何一个时刻都平缓一些。
自从把他在天湖里捞出来,他不论日夜都是紧绷的一个状态。
“痛快一些了?”
宋枕星站在车旁低笑着开口,“原来你要靠这种方式发泄,那我再去帮你找几个……”
“找几个什么?”
找几个这种会对她动手动脚的垃圾?
陆狰擦手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眸中戾气不散,“宋枕星,你想看我杀人?”
宋枕星被他发狠的眼神刺了下心脏,面上笑意不减,“找几个沙袋。”
“……”
陆狰沉沉地盯着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走了。”
“好。”
宋枕星跟着上车。
……
天边渐渐翻起光亮,白鳄楼笼罩在一片晨光中。
宋枕星在飞机上睡了一程,这会清醒得很,一进门就开始收拾行李。
待陆狰洗完澡出来,宋枕星还蹲在地上,把从东州带来的礼物分成两堆。
一堆给成璧,一堆给陆狰,她都习惯了。
宋枕星将行李箱合上,一抬头就见陆狰从楼上走下来,头发半湿,水珠滑过棱角深邃的脸,身上穿了件墨蓝色的衬衫,衬衫下摆收进皮带里侧,腰窄腿长,行走的存在感。
“你不睡吗?”
宋枕星看他这身打扮有些愕然,他不是一晚没睡吗。
“我把今晚的事收个尾。”
陆狰道。
“我来吧,我在飞机上睡过了,还要做什么?”
宋枕星把空箱子合上站起来。
“不用,我来就行。”
说着,陆狰径自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犟死了。
宋枕星无奈地耸耸肩,将礼物全部放好,然后拿出药方看了一眼,往外走去。
陆家有专属的医生,还有两个药房,宋枕星根据配来的药方抓药,待把药熬出来,天已经大亮。
“叩叩。”
宋枕星敲动书房的门,然后推门进去。
陆狰正站在书桌前打电话,视线落在她身上,嘴上则不停地输出着指示。
她把杯子搁在书桌上,浓烈的苦药味冲出来,陆狰低头就看到杯里深褐色的药液,浓郁得不见底。
“……”
陆狰挂了电话,又看她。
“安神的中药,我从东州拿来的方子,喝喝看。”
宋枕星说道。
“好。”
陆狰听着没有半点质疑,端起面前的杯子就一口气喝了下去,面色不变,修长的颈部喉结跳动。
也是不怕她在药里添点什么。
宋枕星笑笑,低眸看向桌上的电脑,看着上面的行文,道,“算上这次的,救了得有18个人了吧?”
“嗯。”
陆狰放下杯子,指腹抹去唇上的药渍。
“你看,还是有盼头的,对吗?”
宋枕星看向他。
陆狰盯着她的脸,这三个月来,每救下一个,她都会这样说一遍。
他顺着她点头,在书桌前坐下来,翻开文件。
“你今天的安排是什么?”
宋枕星问道。
“见见小姑,见见母亲,见见二叔,还有……爷爷。”他道。
陆家的其他人好救一些,但最亲的人有着极大权力,想要他们后期听话,只能把他曾经刷过好感度的攻略再来一遍。
而这里边还有一个陆崇峰,是不管怎么做都挽救不到的。
宋枕星看向他,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两人都静默下来,直到有手机震动的声音打破这氛围。
是她的手机。
宋枕星拿出手机,发现是赵婉玉发来的信息,点开就是一张男人的照片,五官端正,精英作派,下面是一堆关于男人的背景资料。
【是不是还挺帅的?人加你了,你记得通过下。】
她妈动作真快。
宋枕星看着手机里的好友申请蹙了蹙眉,陆狰捕捉到她的为难,“怎么,公司有问题?”
“不是。”
宋枕星脱口而出,忽地眼前浮现陆狰追尾前车的画面,长睫微动,随口找了个理由,“我妈说妹妹又不好好吃饭,问我怎么办。”
想想,她还是通过好友,应付一下吧,省得赵婉玉发愁睡不着。
陆狰看着她道,“你帮我办件事。”
“嗯?”
宋枕星下意识地放下手机,手指按向侧边关屏。
陆狰垂眸看过去,在关屏前扫到她的屏幕,那分明是一个通过好友的聊天框,头像似乎是男性的照片。
他坐在那里,中药的味道延迟地返进整个口腔,苦得舌根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