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集团总裁办公室外的助理工区,气氛却有些低迷。
陈默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报表,眼神却有些发直,时不时唉声叹气。
自从他以个人名义往那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清凉一夏》网综里扔了两百万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两百万啊!他的年终奖金额,还是从自己存款里先拿出来的。虽然对他这个级别的特助来说不算伤筋动骨,但那也是真金白银,足够他肉疼好久。
他几乎已经预见到这钱打水漂的悲惨结局,连后续怎么跟老妈汇报失败都想了好几个版本。
就在他第N次为自己“投资”行为懊悔时,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起来。他无精打采地接起:“喂,你好,总裁办陈默。”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异常热情甚至带着点谄媚的声音,是星空传媒的副总王宁:“陈特助!哎呀陈特助!您好您好!没打扰您工作吧?”
陈默皱了皱眉,星空传媒的王宁?他怎么会打电话来?而且还是这种语气?
他公事公办地回应:“王总有事?”
“有事!有天大的好事!”王宁的声音激动得几乎要穿透话筒,“陈特助,您真是神人啊!眼光太毒辣了!太准了!我老王服了!真心服了!”
陈默被这一连串的马屁拍得有点懵:“……王总,您什么意思?”
“就是您之前让我重点关注、甚至亲自投了钱的那个项目啊!”王明急切地说道,生怕陈默忘了,“《清凉一夏》!那个网综!爆了!彻底爆了啊!现在全网热度第一!所向披靡!相关的热搜都快屠榜了!
播放权现在几家大平台抢着要!感谢!太感谢您了!
百忙之中还给我们指点明路!之前我对您的决定还有点……咳,有点不理解,现在看,是我错了!是我目光短浅!您千万别见怪!”
陈默握着话筒,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时处理不了这巨大的信息量。
《清凉一夏》?爆了?全网热度第一?各种平台疯抢播放权?
“……你说什么?”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哎呀,具体的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总之就是托您的福,我们这次赚大了!回头我一定亲自摆酒谢您!我先去忙播放权的事了,抢破头了啊!”
王明语速极快地说完,啪嗒一声挂了电话,留下陈默一个人对着忙音发呆。
几秒钟后,陈默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扔下电话,手指颤抖着打开浏览器,飞快地输入了“清凉一夏”四个字。
搜索页面瞬间弹出,关联的热搜词条刺目地映入眼帘:
#清凉一夏直播#
#沈珠玥素颜#
#我们的小仙女回来了#
#谭新哲逃难式进组#
#申栋磊跳桌社死#
一排下来,几乎全是和这个节目以及那个黑红女星相关的话题,后面都跟着鲜红的“爆”或“热”字标签。
他点开热度最高的那个词条,铺天盖地的讨论、截图、动图、表情包瞬间淹没了他。尤其是沈珠玥那张怼脸拍的素颜特写,以及网友们疯狂的“回忆杀”、“美颜暴击”的惊呼,几乎刷屏。
陈默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张美得毫无瑕疵、眼神清澈又带着点茫然的脸,又看了看那恐怖的热度数据和还在疯狂增长的讨论度,嘴巴无意识地张开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伴随着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和荒谬感,轰然炸开:“不会吧……真、真爆了?!”
他那两百万……好像……不仅没打水漂,还可能……赚翻了?!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大,椅子都被带得向后滑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天降馅饼不为过!
他看着屏幕上沈珠玥那张脸,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这位沈小姐……到底是什么来路?总能逆风翻盘。
“沈小姐,我误会你了,以后你就是我女神!——女财神!”
杜佳传媒的艺人经纪部办公室里,气氛却与网络上的沸腾欢呼截然相反,冰冷得能冻死人。
“砰——!”
一个昂贵的骨瓷咖啡杯被狠狠掼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深褐色的咖啡渍溅得到处都是,如同某人此刻阴毒的心情。
刘希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平板屏幕上#我们的小仙女回来了#那个刺目的热搜词条,以及下面疯狂刷新的、对沈珠玥的赞美和怀念。
那张沈珠玥的素颜特写,美得让他觉得无比碍眼,只想毁掉。
“凭什么?!啊?!”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扭曲,“她沈珠玥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离开了公司,她凭什么还能翻身?!凭什么热度比在公司的时候还高?!”
“我不能让她这么得意!我一定要让她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他像个困兽一样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上肌肉抽搐,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他带了她这么多年,吸了那么多血,最后却被她反咬一口,虽然解约过程他吃了暗亏没敢声张,但这口恶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坐在沙发上的苏时艺,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她精心维护的温柔善良人设,在沈珠玥那毫无修饰却惊艳全网的美貌对比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网友们对她“心疼时艺”的评论,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讽刺。
她看着屏幕上沈珠玥那张脸,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凭什么?凭什么沈珠玥总是能轻易得到关注?以前是那张脸,木头美人一个,现在换了个人似的,还是靠那张脸!
甚至更胜从前!她付出了那么多,算计了那么多,却始终被对方压着一头?她不服!
她抬起眼,看向暴躁失控的刘希,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这个没脑子又易怒的蠢货,最适合当枪使了。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换上一种同仇敌忾又带着惋惜的语气,轻声开口,如同毒蛇吐信:“希哥,消消气,为了那种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