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眼看她价值榨取得差不多了,竟然连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不放过,干起了拉皮条的勾当!
那个李老板,投资的项目时常有杜佳传媒的艺人参演,是公司需要巴结的对象。
刘希和公司高层不可能不知道李老板的癖好和意图,却依旧把原主送到了那个肥猪的床上!
美其名曰“争取资源”,实则就是赤裸裸的权色交易,用她来为公司其他更受捧的艺人铺路!
原主怯懦,不敢反抗,最终丢了性命。
可她沈珠玥,不是原主。
胸腔里那股属于将军府大小姐的傲气和戾气翻涌上来,眼底结了一层冰冷的霜。
忍?
这个字在她沈珠玥的字典里,从来不存在。
在朝堂,沈家功高震主需忍,结果是什么?是满门倾覆,是血染长河!
在这里,原主忍气吞声,结果是什么?是香消玉殒,是任人践踏!
既然占了这身子,活了第二条命,那有些账,就得用她的方式来算!
杜佳传媒,刘希,李老板……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一家高级酒吧里。
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威士忌的琥珀色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闷。
孟砚辞指尖抵着杯沿,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某处,酒吧里低回的爵士乐和周围的嬉笑喧闹都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传不到他耳中。
裴嫣走了。
她带着恨意的眼神,母亲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冰冷的房子……这些画面在他脑子里反复切割。
他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冰凉的酒液滚过喉咙,灼烧感一路蔓延到胃里,却压不住心底那份空落落的冷。
唐亦然送走身边的女伴,拎着一瓶酒晃过来,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看了眼孟砚辞手边快空了的瓶子,啧了一声:“又跟裴嫣闹不痛快了?”
孟砚辞眼皮都没抬,更懒得开口。
吵架?现在连吵架都是一种奢望。
裴嫣现在对他,对孟家,只剩下冰冷的隔阂和怨怼。
见他不答,唐亦然识趣地没再追问,给自己倒了杯酒,转而挤眉弄眼地换了个话题:“欸,说点别的。你跟那个女明星……那个小仙女,沈珠玥,怎么回事?真有一腿?”
他语气里全是八卦的兴奋。
孟砚辞拿着酒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声音冷淡得像冰:“什么女明星?”
“还装!”唐亦然来劲了,掏出手机就划拉,“网上都传疯了!虽然照片删得快,但我可是眼疾手快存了几张!喏,就昨晚,君澜酒店门口,你抱着人家……”他把屏幕怼到孟砚辞眼前。
屏幕上,模糊的抓拍,能看清是他侧脸的轮廓,怀里抱着个女人,女人的脸埋在他胸口,只露出一头凌乱的黑发和一小片白皙的侧颈。
孟砚辞的目光在那照片上停留了一瞬,认出那确实是昨晚那个女人。
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不认识。不是我。”
唐亦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最开始那个“有一腿”的问题,顿时泄了气:“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你这万年冰山,除了嫣儿妹妹,身边哪还有什么雌性生物……”
他嘟囔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忽然又叫起来,“嚯!这姐们可以啊!又上热搜了!硬刚公司解约?牛逼!”
孟砚辞闻言,视线再次扫过手机屏幕。
“沈珠玥宣布解约”的词条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唐亦然一边刷着评论区一边啧啧称奇,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对娱乐圈美女那种轻佻的惋惜:“可惜了,白长这么张倾国倾城的脸,脑子空空,要不然也不至于被经纪公司坑成这样,一手天胡好牌打得稀烂。”
脑子空空?
孟砚辞眼前闪过昨夜那双烧着屈辱和杀意的眼睛,那股子宁可自残也要保持清醒的狠劲,还有今天电话里那句清晰冷静的“我欠他一个人情”。
这可不是一个草包美人能有的眼神和脑子。
他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大理石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他拿起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站起身。
“人不可貌相。”
他扔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没再看唐亦然错愕的表情,径直朝酒吧外走去。外面的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些许酒气,却吹不散心头那团更深的沉郁。
那个叫沈珠玥的女人,似乎并不简单,但……那又如何,与他无关。
隔日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将公寓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光带。
沈珠玥站在穿衣镜前,审视着镜中的自己。不再是昨夜病号的虚弱,也非记忆中那些华丽却束缚的礼服长裙。
她最终选择了一条深蓝色的背带牛仔裤,内搭一件简单的白色棉质t恤,脚上一双干净的白底休闲鞋,头上压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帽檐下,未施粉黛的脸庞清丽逼人,眼神却锐利如出鞘的剑。
这一身打扮,利落、简单,甚至带着几分少年气的倔强,与她即将要去打的这场硬仗,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契合。
她勾起唇角,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抹冷冽的弧度。
战场,她来了。
杜佳传媒所在的写字楼不算顶级,但也气派。
沈珠玥压了压帽檐,无视前台小姐诧异又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向记忆中的会议室。
推开厚重的木门,里面果然已经坐满了人。
公司副总肖明,一个脑满肠肥、总是笑眯眯却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
艺人总监李莉,妆容精致,眼神挑剔苛刻。
法律顾问张律师,面无表情地翻着文件。
以及,坐在最末位,脸色极其难看的刘希。
几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她,带着审视、轻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眼前的沈珠玥,和他们印象中那个总是穿着精致裙装、妆容完美却带着怯懦和空茫的漂亮玩偶,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