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驶离芦苇荡，云梦泽的夜风带着湿冷的腥气，吹得船帆“哗哗”作响。曹复靠在船舷，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块仿造合金碎片，冰凉的金属边缘磨得指腹发疼。
石砚拿着一份暗探传回的竹简，快步走来，脸上沾着未干的水渍：“安国君，暗哨传回消息，楚国的祭祀器物，全是用这种仿造合金打造的。”
他展开竹简，上面画着祭祀器物的草图——鼎、剑、戈，样式与鲁国新合金器物相似，只是线条粗糙，边缘带着未打磨干净的毛刺。
曹复的指节微微泛白，碎片被捏得更紧。心里嘀咕：这内鬼倒是大方，连器物样式都照搬，怕是少府里能接触到完整图纸的人，比现代的商业间谍还胆大包天。
“祭祀用这些器物做什么？”曹复问道，目光落在草图上的鼎上，鼎身刻着与金属片相同的蛇形纹。
“暗探说，芈姓贵族要在月圆之夜，用这些器物祭祀水神，然后将鼎埋入祭坛中央的坑里。”石砚压低声音，“还说，这些器物能‘引灵’，其实就是用仿造合金的反光，营造神迹。”
曹复冷笑一声，指尖划过鼎的草图。他想起现代的舞台灯光效果，心里嘀咕：这楚国倒是会玩花样，用金属反光冒充神迹，忽悠百姓罢了。
突然，了望手大喊：“前方发现楚军战船！约莫三艘，正向我们驶来！”
曹复立刻站直身体，望向远处。夜色中，三艘楚军战船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船帆上的楚国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甲板上的火把光如繁星般密集。
“准备战斗！”曹复沉声道，“将战船伪装成齐国商船，关闭部分灯火，新合金撞角做好准备。”
石砚立刻下令，船员们动作麻利，将鲁国旗帜换成齐国商船的旗号，部分火把被熄灭，甲板上只留下几盏微弱的油灯。新合金撞角从船底升起，银灰色的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楚军战船越来越近，为首的战船上传来喊话声：“前方商船！停下接受检查！否则视为敌船！”
曹复示意船夫放慢速度，脸上露出镇定的神色。他心里嘀咕：这楚国的巡逻倒是严密，还好早有准备，不然今晚就得硬拼。
“我们是齐国商船，运送锦缎和粮食前往楚国贸易！”石砚站在船头，大声回应，“深夜航行不易，还望楚军大人通融！”
楚军战船靠近，甲板上的楚兵手持弓箭，对准了他们。为首的楚将眯着眼，打量着战船：“齐国商船？为何深夜在此航行？可有通关文书？”
石砚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假通关文书，用竹竿递了过去。楚将接过文书，借着火把光翻看，脸上满是怀疑。
曹复攥紧鲁公剑，掌心的汗再次涌出。他知道，一旦被识破，就只能硬拼，楚军战船虽多，但鲁国战船的新合金装甲和撞角，未必会落下风。
就在这时，楚将突然大笑：“原来是齐国商船，放行！”
楚军战船渐渐驶远，曹复才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又被汗水浸湿。他看着楚军战船的背影，心里嘀咕：这楚将倒是好糊弄，还是故意放我们过去？
“安国君，要不要派人跟踪？”石砚问道。
“不必。”曹复摇头，“我们的目标是祭祀，没必要节外生枝。”他转身走进船舱，将仿造合金碎片和竹简放在案上，“继续前进，在祭祀前到达指定位置。”
战船继续航行，夜色渐深。曹复坐在船舱里，指尖摩挲着碎片，突然发现碎片边缘刻着一个极小的印记——像是一个“李”字，刻得极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心里一动，掌心瞬间出汗。少府的主管姓李，叫李默，是负责新合金锻造的核心人物，难道内鬼就是他？
曹复想起李默平时的表现，谨小慎微，对工艺细节把控极严，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背叛鲁国的人。但这“李”字印记，又不得不让人怀疑。
他将碎片递给石砚：“你看这边缘，有个‘李’字印记。”
石砚接过碎片，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那个极小的印记：“这……这不是少府李主管的姓氏吗？难道内鬼真的是他？”
曹复没有说话，指尖敲击着案上的竹简。他想起现代的指纹识别和防伪标记，心里嘀咕：看来得给新合金器物加上专属的防伪印记，比如特殊的纹路，只有核心人员知道，防止仿造和泄露。
“暂时不要声张。”曹复道，“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轻易定论。等回去后，再暗中调查李默。”
石砚点头：“属下明白！”
船舱外，传来船员们的低语声，夹杂着船桨划水的声音。曹复走到舱门口，望着远处的夜空，月亮渐渐升起，变得越来越圆，月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还有三天，就是月圆之夜，祭祀即将开始。他知道，这三天将是最关键的时刻，不仅要阻止祭祀，还要找出内鬼，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曹复回到案前，拿起竹简，上面的祭祀器物草图格外刺眼。他想起仿造合金的硬度和熔点，心里嘀咕：楚国的仿造合金虽然形似，但性能差远了，只要用新合金武器攻击，就能轻易破解。
他下令：“让工匠们将连弩的箭头换成新合金打造的穿甲箭，针对楚国的仿造合金器物，提高穿透力。”
“诺！”石砚躬身领命，转身去安排。
曹复靠在船舱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脑海里过着行动计划。耳朵却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战船的摇晃声、风声、水声，都清晰地传入耳中。
突然，船身猛地一震，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曹复立刻睁开眼睛，拔出鲁公剑：“怎么回事？”
“回安国君，撞上暗礁了！”船夫的声音带着惊慌，“船底受损，漏水了！”
曹复心里一紧，快步走上甲板。船底果然在漏水，海水顺着裂缝涌入船舱，船员们正在用木桶往外舀水，脸上满是焦急。
石砚脸色凝重：“安国君，船底的新合金装甲虽然坚固，但这暗礁太锋利，还是被撞破了！”
曹复蹲下身，看着船底的裂缝，心里嘀咕：这暗礁来得蹊跷，难道是楚军故意设置的？他想起现代的水雷，心里暗道：看来得给战船加装新合金探测杆，提前探测水下的暗礁和障碍物。
“立刻用新合金板材修补裂缝！”曹复下令，“让工匠们加快速度，不能让船沉没！”
工匠们立刻行动，将新合金板材切割成合适的大小，用新合金铆钉固定在裂缝处。新合金的延展性极好，很快就将裂缝修补好，漏水渐渐停止。
曹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次的暗礁，更像是一个警告，楚国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战船继续前进，速度慢了不少。曹复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的云梦泽，月光下的祭坛隐约可见，火光闪烁，像是在召唤他们。
他攥紧鲁公剑，掌心的汗将剑柄浸湿。内鬼的线索、楚军的埋伏、仿造的合金器物，所有的危机都交织在一起，压得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