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刚将最后一粒凝气丹装进玉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哨声——那是宗门遇袭的警示信号。他抓起木剑冲出去,只见天际翻涌着墨色的乌云,几头生着骨翼的妖兽正俯冲下来,利爪撕开了外门弟子的防御阵。
“是骨翅鹫!”陈长老的声音带着急怒,“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附近的秘境封印怕是破了!”
林越抬头望去,那些妖兽展开的翅膀足有两丈宽,骨膜上布满血色纹路,俯冲时带起的罡风刮得人脸生疼。一个外门弟子没来得及躲闪,被利爪扫中肩头,惨叫着摔下石阶。
“跟我来!”林越拽住身边慌乱的师弟,将他推到石柱后,“去通知丹房,把所有易燃丹药搬到东墙,快!”他记得阿杏说过,骨翅鹫的骨膜最怕火油与灵力的混合焰。
转身时,一头骨翅鹫已盯上了他,利爪带着腥风抓来。林越侧身避开,木剑顺着对方的翼骨划去——炼气六层的灵力在剑刃凝聚出一层薄霜,这是他刚在丹房悟到的“控”,用寒气锁住对方的发力点。果然,骨翅鹫的翅膀猛地一僵,显然没料到这看似轻柔的一剑竟藏着冰劲。
“林师兄!这边!”阿杏的声音从西侧传来,她正举着一捆浸了火油的柴草,身后跟着几个扛着符箓的弟子,“火符准备好了!”
林越眼睛一亮,故意放慢速度引着骨翅鹫往西侧飞去。他能清晰“看”到妖兽翅膀的骨缝——那里是灵力流转的薄弱点,就像渠水最容易溃堤的缺口。临近柴草堆时,他突然旋身,木剑精准地刺入骨缝,灵力顺着缝隙炸开一股寒气。骨翅鹫吃痛嘶吼,翅膀猛地张开,正好撞上阿杏甩出的火符。
“轰!”火油遇火瞬间燃起烈焰,骨膜被火焰包裹,妖兽痛苦地盘旋着坠落,撞在山壁上没了声息。
“还有三头!”陈长老的声音带着喘息,他的左臂被抓伤,鲜血浸透了衣袍,“它们在拆封印阵眼!”
林越望去,剩下的骨翅鹫正用利爪撕扯着山巅的巨石,那下面压着秘境与外界的封印符。他突然想起丹房药鼎的夹层结构——越是坚固的整体,越怕从内部受力。“阿杏,借你的冰魄符一用!”
阿杏立刻抛来几张泛着寒气的符箓。林越接住时,灵力顺着符箓纹路游走,将寒气压缩成细小的冰针。他冲向最近的一头骨翅鹫,故意让对方的利爪抓住自己的衣袖,借着拉扯的力道跃上妖兽后背。
骨翅鹫疯狂扭动,试图甩下他。林越却稳住身形,指尖的冰针顺着妖兽脖颈的骨节缝隙刺了进去——那里是它灵力汇聚的“总渠”。冰针入体的瞬间,妖兽的动作猛地停滞,翅膀失去力气,载着他往地面坠去。
“就是现在!”林越在落地前纵身跃开,阿杏及时甩出火符,将坠落的妖兽彻底引燃。
剩下两头见同伴惨死,竟不再攻击封印,转而联手扑向林越。他能“见”到它们灵力交织成一张巨网,封锁了所有退路。千钧一发之际,林越突然想起陈长老说的“渠分支流”——他猛地将灵力一分为二,一道注入脚下的石阶,引动地面的湿气凝成冰棱;另一道灌入木剑,迎着左边妖兽的利爪刺去。
冰棱突然炸开,飞溅的冰屑干扰了右边妖兽的视线,而木剑精准刺入左边妖兽的骨缝,寒气瞬间冻住了它的心脏。右边妖兽暴怒扑来,林越却借着冰棱炸开的反作用力向后滑出,正好撞进阿杏赶来张开的防御阵。
“封印怎么样?”林越喘着气问。陈长老捂着伤口道:“暂时稳住了,但阵眼松动,得有人去秘境深处加固核心符牌。”
林越看向秘境入口——那里的雾气比往常浓郁数倍,隐约能看到里面扭曲的光影。他握紧木剑,炼气六层的灵力在经脉中平稳流转,像即将汇入大河的支流,蓄势待发。
“我去。”他说,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阿杏想跟来,却被他按住肩膀:“你留着守住这里,我能‘见’到符牌的位置。”
踏入秘境的瞬间,浓重的瘴气扑面而来,林越立刻运转灵力形成屏障。他“看”到无数紊乱的灵力流像横冲直撞的野马,而核心符牌就在瘴气最浓的山坳里,被一股黑色的粘稠灵力缠绕着,那正是封印松动的根源。
他没有直闯,而是循着灵力流的缝隙绕路,就像在交错的渠网中找到最隐蔽的支流。遇到挡路的瘴气,便用冰劲冻结;碰到暴走的低阶妖兽,就引动周围的灵力将其困住。炼气六层的感知力在此刻发挥到极致,每一步都踩在灵力流动的间隙,竟比在外界还要自如。
终于在山坳深处见到了符牌——一块半嵌在石壁中的青色玉牌,表面的符文已黯淡大半,黑色灵力像蛛网般爬满了玉牌。林越能“见”到黑色灵力的源头是玉牌下方的一道裂缝,正不断渗出浊气。
他将木剑插入裂缝,灵力顺着剑身注入,像一道清澈的渠水,冲刷着裂缝中的浊气。黑色灵力疯狂反扑,试图缠住他的经脉,林越却不慌不忙,将灵力分成数十道细流,顺着黑色灵力的纹路渗透进去——就像丹房里控制火候那样,用最柔和的力道瓦解对方的韧性。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黑色灵力被驱散,玉牌重新亮起青光时,林越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他靠在石壁上,看着符牌上流转的符文,突然明白:秘境险境从不是单纯的厮杀,而是在混乱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渠”,让每一分灵力都走得精准而坚定。
走出秘境时,夕阳正染红天际。阿杏跑过来递上水囊,眼里的担忧变成了惊喜:“你身上的灵力……好像更亮了?”
林越低头看着掌心,那里正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青光——那是炼气六层真正的印记,不是突破时的悸动,而是穿越险境后,灵力与心脉彻底相融的沉静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