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市公安局新闻发布厅里，闪光灯此起彼伏。王局拿着话筒，声音洪亮：“跨国文物走私案告破，十年校园埋尸案真相大白！陆沉、苏衍小组不仅为受害者讨回公道，更斩断了‘影子组织’的走私链条，是全市公安的榜样！” 台下掌声雷动，苏衍站在陆沉身边，脸上却没多少笑意 —— 周建国和王涛虽已伏法，但他总觉得，姑姑苏梅的死，背后还有没挖透的东西。
发布会结束后，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苏衍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桌角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没有邮票，没有署名，封口用胶水粘得死死的。他心里一紧，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 照片上，苏梅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站在市一中的操场上，身边站着个陌生男人，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背景里的教学楼时钟指向下午三点，照片边缘印着淡淡的日期：十年前 9 月 13 日，正是苏梅失踪的前两天。
男人的脸被刻意模糊，像是用软件处理过，但苏衍的目光瞬间定格在他的左手 —— 那只手上戴着一枚铂金戒指，款式和 “老 K” 那枚一模一样，内侧隐约能看到一个 “K” 字。“陆沉，你来看！” 苏衍抓起照片，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陆沉走过来，接过照片，眉头瞬间皱紧：“这照片哪来的？没署名没邮票，像是有人故意放在这的。”
“‘老 K’之前说‘市一中还有更大的秘密’，说不定就是指这个男人。” 苏衍盯着照片里模糊的男人身影，突然想起姑姑日记里提过的 “9 月 12 日，有人跟踪我”，当时他以为是王涛，现在看来，或许跟踪姑姑的，是这个戴戒指的人。
两人立刻驱车赶往看守所。审讯室里，“老 K” 穿着囚服，头发乱糟糟的，听到 “提审” 通知时，眼神里满是麻木。可当苏衍把照片放在他面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猛地往后缩，撞得铁椅发出 “哐当” 一声响。“这…… 这是‘先生’！”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指死死抓住桌沿，指节泛白。
“‘先生’？” 陆沉往前探了探身，语气严肃，“他是谁？和‘影子组织’什么关系？”“老 K” 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里充满恐惧，像是回忆起了可怕的画面：“他是‘影子组织’真正的幕后老板！我和老鬼都只是他的棋子。十年前，是他让我捐钱给市一中盖教学楼，也是他亲自下令，让老鬼杀了苏梅。”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后怕，“他说苏梅查到了‘组织’走私文物的渠道，知道得太多，必须灭口。”
“他的真实身份呢？” 苏衍追问，手心攥出了汗。“老 K” 摇摇头，眼神躲闪：“我不知道！我只见过他两次，每次他都戴着黑色面具，只露一双眼睛，声音经过处理，和电话里的‘老 K’声音不一样。但…… 但他很了解市一中，说过‘那所学校藏着该藏的东西’，好像当年在学校待过。”
这条线索像一块石头，砸进原本平静的案件里。第二天一早，陆沉和苏衍就泡在了市教育局的档案库里。满室的旧档案散发着樟脑丸的味道，苏衍翻到市一中十年前的校史档案时，手指突然停住 —— 教职工名单里，有个叫 “陈立” 的语文老师，和苏梅是同年级同事，入职时间和苏梅差不多，却在苏梅失踪后第三天就辞职了，去向一栏写着 “不详”。
“陈立？” 苏衍心里一动，突然想起姑姑的日记 —— 在 9 月 10 日那页，苏梅写过：“今天和陈老师讨论《桃花源记》，他突然说‘有些秘密，最好烂在肚子里，不然会惹祸上身’，语气怪怪的，不像平时温和的他。” 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陈立的话更像是一种警告，或许他早就知道些什么。
陆沉立刻让技术科排查 “陈立” 的身份信息。数据库里显示，陈立的身份证号码是伪造的，登记的住址是一间早已拆迁的老房子。“难道是假名？” 小赵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突然眼前一亮，“查到了！十年前有个叫‘陈默’的人，用假身份‘陈立’入职市一中，他的银行账户在辞职后有一笔大额转账，来源不明。而且 ——” 小赵调出一张旧照片，“他左手戴着一枚铂金戒指，内侧有‘K’字！”
“陈默？” 苏衍愣住了 —— 之前符号案的凶手也叫陈默，但那个陈默早在三年前就被执行死刑了，显然不是同一个人。“这个陈默现在在哪？” 陆沉凑到屏幕前，眼神锐利。小赵放大地图，指着市南区的一个红点：“他现在在市南区开了家书店，叫‘旧时光书店’，登记的法人是他的远房亲戚，但实际经营者就是陈默。”
当天下午，陆沉和苏衍乔装成顾客，来到 “旧时光书店”。书店里弥漫着旧书的油墨香，货架上摆满了泛黄的书籍，角落里的台灯亮着暖黄的光。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男人正坐在收银台后，低头整理账本，左手放在桌面上 —— 那只手上，赫然戴着一枚铂金戒指，内侧的 “K” 字在灯光下隐约可见。
苏衍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悄悄碰了碰陆沉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就是他。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目光扫过苏衍和陆沉，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丝毫波澜。“两位想买什么书？”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点书卷气，和 “老 K” 描述的 “先生” 形象截然不同。
陆沉拿起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假装翻看：“听说老板这里有很多旧书，想找本十年前的市一中校刊，不知道有没有？” 男人的手指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又恢复平静：“校刊啊，好像在最里面的货架，我帮你们找找。” 他起身走向货架，左手的戒指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光，苏衍和陆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 这个陈默，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