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图书馆的古籍馆在深夜里像一座沉睡的宝库。暖黄色的灯光透过防紫外线灯罩，温柔地洒在书架上，线装古籍的封面泛着陈旧的米黄色，有的书脊上还贴着褪色的藏书票。
陆沉和苏衍穿着深灰色的图书馆工作服，胸前别着临时制作的胸牌 —— 陆沉的胸牌写着 “李工，展柜维护”，苏衍的则是 “苏工，环境监测”，两人手里提着黑色工具包，里面除了螺丝刀、万用表等工具，还藏着手铐、执法记录仪和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技术科那边怎么样？” 陆沉压低声音，指尖拂过展柜玻璃上的湿度计，指针稳定在 55%，这是古籍保存的最佳湿度。苏衍拿出手机，看着技术科发来的实时数据：“通风管道里的微型摄像头已经调试完毕，每个接口处都有红外传感器，只要有人进入，就能精准定位。安保系统加了三层防火墙，刚才技术科还模拟了一次黑客攻击，拦截率 100%。”
古籍馆的中央展柜里，《永乐大典》副本静静躺在特制的楠木托板上，封面是深蓝色绫锦，上面绣着金色的祥云纹，翻开的页面上是工整的小楷，墨色历经数百年依旧浓黑。陆沉蹲下身，仔细检查展柜的锁扣 —— 这是技术科临时更换的指纹加密码双保险锁，只有他和图书馆馆长有开锁权限，锁芯里还藏着震动传感器，只要有人强行撬锁，立刻会触发警报。
晚上十一点半，小赵带着四名队员伪装成图书馆工作人员，推着清洁车走进古籍馆。队员们穿着和陆沉他们一样的工作服，手里拿着抹布和水桶，实则水桶里藏着战术头盔和警棍。“陆队，我们已经在古籍馆周围的书架后布好了点，东头的《四库全书》书架后有两个，西头的地方史志书架后有两个，保证黑影一落地，就能形成包围。” 小赵压低声音，手指了指书架深处，那里的队员已经隐蔽好，只露出一点工作服的衣角。
小李则带着另一组人守在图书馆的四个出口，西大门是重点 —— 这里离古籍馆最近，也是张涛供词里提到的 “安保盲区”。小李在西大门旁边的值班室里，透过窗户盯着外面的街道，值班室的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连接着临时安装的监控探头，虽然主系统可能被黑，但这些临时探头是独立供电，不受主系统控制。
凌晨两点整，耳机里突然传来技术科小张的声音：“陆队！有黑客攻击安保系统！Ip 地址来自德国、意大利和美国，是分布式攻击，我们正在拦截！” 陆沉的身体瞬间绷紧，手指握住工具包里的手枪柄：“盯紧点，别让他们突破防火墙。” 苏衍则走到通风管道下方，仰头看着管道接口，灰尘从管道缝隙里轻轻掉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拦截成功！” 三分钟后，小张的声音传来，“我们已经锁定了一个主 Ip，在本市郊区的一个废弃网吧，小李已经带人过去了！” 陆沉松了口气，刚想说话，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 —— 像是有人用工具拆卸通风盖，紧接着，一小撮灰尘从管道口掉下来，落在展柜玻璃上，留下一道细微的痕迹。
“传感器报警！目标在通风管道东段，距离古籍馆还有五米！” 技术科的警报声在耳机里响起。陆沉和苏衍立刻躲到《永乐大典》展柜的两侧，陆沉的枪对准通风口，苏衍则拿出防狼喷雾，手指扣在喷头上。
通风盖被慢慢移开，一个黑影从管道里钻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紧身衣，黑色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握着一把特制撬棍，头部有防滑纹，显然是专门用来撬展柜的。黑影落地时膝盖微屈，动作轻得像猫，落地后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蹲在地上，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手指在撬棍上轻轻摩挲。
“不许动！警察！” 陆沉突然大喊，声音打破了古籍馆的寂静。黑影猛地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转身就想往通风管道跑。苏衍从侧面冲过去，手里的防狼喷雾朝着黑影的眼睛喷去，黑影惨叫一声，双手捂住眼睛，撬棍掉在地上。小赵带着队员从书架后冲出来，两个队员按住黑影的胳膊，一个队员拿出手铐，“咔嗒” 一声扣在他的手腕上。
“陆队，抓住了！” 小赵兴奋地说，伸手扯下黑影的面罩 —— 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约莫二十五六岁，左脸有一道细小的刀疤，眼神里满是不甘。陆沉刚想开口讯问，耳机里突然传来小张带着哭腔的声音：“陆队！不好了！我们上当了！刚才拦截的是诱饵攻击，真正的病毒藏在之前博物馆的 U 盘中，已经攻破了主安保系统！西大门的电子锁已经被打开，监控也被黑了，小李说有五个黑衣人冲进去了，正在往古籍馆这边来！”
陆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之前只想着防备通风管道的潜入，却忘了 “先生” 最擅长声东击西 —— 用一个小喽啰吸引注意力，真正的主力则从被攻破的西大门进来。“小赵！带两个人守住古籍馆的门，用书架堵住！” 陆沉大喊，同时掏出枪，打开保险，“苏衍，你跟我守展柜，别让他们靠近《永乐大典》！”
小赵立刻带着队员将厚重的实木书架推到门口，书架上的古籍滑落下来，散在地上，发出 “哗啦” 的声响。刚堵好门，外面就传来 “砰砰” 的撞门声，书架剧烈摇晃，古籍掉得更多，有的线装书的书页被扯破，苏衍看着心疼，却没时间去捡 —— 他知道，现在保住《永乐大典》最重要。
“轰！” 一声巨响，书架被撞开一个缺口，五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穿着黑色战术服，戴防弹头盔，手里拿着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动作整齐得像军队 —— 显然是欧洲犯罪集团的专业武装人员。为首的黑衣人举起枪，朝着陆沉的方向开枪，子弹擦着陆沉的肩膀飞过，打在书架上，木屑飞溅。
“卧倒！” 陆沉拉着苏衍躲到展柜后面，同时开枪反击，子弹打中为首黑衣人的肩膀，血瞬间渗过战术服，染红了黑色布料。其他黑衣人立刻分散开来，两个朝着陆沉他们开枪吸引火力，另外三个则朝着《永乐大典》的展柜冲去。
一个高个子黑衣人绕到展柜侧面，拿出撬棍，对着展柜锁扣狠狠撬下去。苏衍见状，猛地从展柜后面冲出来，双手抓住黑衣人的胳膊，想阻止他。黑衣人转过身，一拳打在苏衍的肚子上，苏衍闷哼一声，身体弯成了弓形，额头冒冷汗，但他没有松手，反而用膝盖顶住黑衣人的膝盖，让他无法发力。
“苏衍！” 陆沉大喊，开枪打中黑衣人的腿，黑衣人惨叫一声，撬棍掉在地上。陆沉冲过去，一脚踹在黑衣人的胸口，将他按在地上，手铐迅速扣住他的手腕。剩下的黑衣人见同伙被抓，想转身逃跑，小李带着队员从外面冲进来，手里拿着警棍，对着黑衣人的腿狠狠打下去，黑衣人跪倒在地，被队员们按在地上。
陆沉捡起掉在地上的《永乐大典》副本，小心翼翼地翻开封面，检查里面的书页 —— 幸好刚才的搏斗没有伤到古籍，书页依旧平整，墨色也没有受损。他松了口气，将古籍放回展柜，重新锁好锁扣。
苏衍坐在地上，手还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陆沉蹲下身，轻轻掀开他的衣服，看到他的肚子上有一块淤青，面积有手掌大。“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陆沉的声音里带着担心，伸手轻轻揉了揉淤青的地方。
“没事，” 苏衍笑了笑，额头的冷汗还没干，“就是有点岔气，休息一下就好。倒是你，刚才子弹擦着你肩膀过，没受伤吧？” 陆沉摇摇头，拿起旁边的急救包，给苏衍的淤青处喷了点云南白药：“我没事，皮都没破。”
凌晨四点，审讯室里灯火通明。被抓获的高个子黑衣人坐在审讯椅上，代号 “蝰蛇”，左脸有一道刀疤，说话带着浓重的东欧口音。“你们别想从我的嘴里问出‘先生’的下落。” 蝰蛇的下巴抬得很高，眼神里满是傲慢。
陆沉拿出张涛的供词，放在蝰蛇面前：“张涛已经招了，他给‘先生’提供了图书馆的安保信息，你们的行动计划我们都知道。现在坦白，还能争取从轻处理，否则，等待你的只会是死刑。”
蝰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审讯桌。过了很久，他终于松口：“‘先生’下周会来本市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和买家交接文物。晚宴是市企业家协会举办的，主题是‘助力乡村教育’，在市国际酒店举行，‘先生’会用‘瑞士某投资公司董事长’的身份参加，名字叫‘埃里克’。”
“他为什么要亲自来？” 苏衍问，身体微微前倾。蝰蛇冷笑一声：“因为这次交接的文物不止《永乐大典》，还有之前从博物馆偷的青花瓶，买家是欧洲的一个富豪，‘先生’要亲自确认买家的诚意。”
陆沉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市企业家协会会长王总的电话。王总在电话里很紧张：“陆队，晚宴的邀请函已经发出去 200 多份了，国外企业家有 30 多个，都是提供了资产证明的，我们需要 24 小时才能整理完所有名单。”
“我现在派技术科的人去协会协助你们，” 陆沉的声音很坚定，“必须在明天中午前整理完名单，筛选出所有可疑的国外企业家，尤其是‘瑞士某投资公司’的‘埃里克’。另外，晚宴的安保也要加强，所有进入会场的人都要仔细检查，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人员。”
挂了电话，陆沉看着苏衍：“‘先生’终于要露面了，这次我们不能再让他跑了。” 苏衍点点头，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他很狡猾，肯定会有后手，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尤其是晚宴的安保，不能有任何漏洞。”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晨曦透过审讯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陆沉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下 “慈善晚宴：瑞士投资公司、埃里克、青花瓶、《永乐大典》”，每一个字都写得很重 —— 他知道，这不仅是抓捕 “先生” 的关键机会，更是守护国家文物的最后一道防线，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