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后的第十天,苏软桃终于看到了京城的轮廓。
那天早上,她刚翻过一座小山,就看到远处有一片高大的城墙,青砖黛瓦,绵延不绝,像一条沉睡的巨龙。城楼上飘着明黄色的旗帜,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 “靖” 字,在风中猎猎作响。阳光洒在城墙上,泛着金色的光泽,比母亲随笔里写的还要壮观,还要震撼。
“京城…… 终于到了……” 苏软桃停下脚步,站在官道边,心跳得飞快,像要从胸口跳出来。她的手紧紧攥着怀里的玉佩,指尖都在发抖 —— 有期待,有激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期待能见到萧璟渊,想告诉他,她真的来了;她激动自己终于走到了京城,走到了母亲曾经去过的地方;可她也紧张 —— 她只是个江南小镇的厨娘,浑身是泥,背着一个破旧的行囊,而萧璟渊是手握兵权的摄政王,他们之间的差距,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她怕自己去找他,会被当成攀附权贵的人,会给他添麻烦。
“娘,我到京城了。” 她轻声说,摸出怀里的食谱,翻开第一页,母亲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你说的京城,真的好大好壮观。我现在…… 有点怕。”
她看着食谱,想起母亲说的 “凭手艺安身”,想起自己做当归羊肉面、桂花糕的样子。是啊,她有手艺,她能靠自己的手艺活下去,不一定非要依赖萧璟渊。可她又想起萧璟渊留下的玉佩,想起他说的 “凭此找我”,心里又有些犹豫。
纠结了很久,苏软桃深吸一口气,把食谱放回怀里,握紧了玉佩。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先找到萧璟渊,跟他说一声谢谢,然后再靠自己的手艺,开一家小馆,就像在江南时一样。
她加快脚步,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京城,路上的人就越多。有穿着绸缎的商人,有骑着马的士兵,还有背着行囊的游子,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却都带着一股精气神,那是江南小镇没有的热闹和繁华。
苏软桃跟着人流,走到京城的南城门。城门很高大,门口站着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手里拿着长枪,眼神锐利地打量着进出的人。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想躲在人群后面。可她刚退了一步,就被一个士兵注意到了。
“那个姑娘,等一下!” 士兵朝着她喊道,声音洪亮。
苏软桃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她慢慢转过身,看着朝她走过来的士兵,手心都冒出了汗。
“你是从哪里来的?来京城做什么?” 士兵看着她,语气严肃地问。
“我…… 我从江南来。” 苏软桃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握紧了怀里的玉佩,想说出 “找靖王”,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怕士兵不信,怕士兵把她当成骗子,怕士兵把她赶走。
“从江南来?做什么的?” 士兵又问,眼神里带着几分怀疑 —— 苏软桃穿着破旧的布衫,背着一个破旧的行囊,看起来不像是来京城做生意或者探亲的人。
苏软桃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我…… 我来找一个朋友。”
“找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士兵追问,语气依旧严肃。
“他…… 他叫萧璟渊。” 苏软桃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士兵听到。
士兵听到 “萧璟渊” 三个字,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惊讶地看着苏软桃:“你找摄政王大人?”
苏软桃点点头,手心的汗更多了。
士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你一个江南来的姑娘,怎么会认识摄政王大人?你有什么证据?”
苏软桃赶紧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递到士兵面前:“这是他送我的玉佩,他说…… 凭这枚玉佩,能找到他。”
士兵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 —— 暖白色的玉,上面刻着一个 “璟” 字,纹路精致,确实是摄政王萧璟渊的贴身玉佩。他的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有些犹豫:“这玉佩确实是摄政王大人的,可…… 大人现在不在王府,在宫里议事,你这样去找,也见不到他。”
“那…… 我该怎么办?” 苏软桃着急地问,她好不容易才到京城,不想就这么回去。
士兵想了想,说:“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璟王府门口,等大人回来。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能不能见到大人,能不能进王府,就看你的运气了。”
“谢谢你!谢谢你!” 苏软桃赶紧道谢,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
她跟着士兵,走进京城的城门。城里比她想象的还要热闹 —— 两旁的店铺挂满了招牌,有卖首饰的、卖绸缎的、卖点心的,还有杂耍、唱戏的,吆喝声、笑声、锣鼓声混在一起,热闹得让人眼花缭乱。
她看着街上的桃花树,想起母亲随笔里写的 “春时如霞”,想起萧璟渊可能就住在这繁华的京城深处,心里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璟王府门口。王府的大门很高大,朱红色的门上钉着金色的铆钉,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盔甲的士兵,看起来比城门的士兵更威严。
“你就在这里等吧,大人议事回来,会经过这里。” 士兵指了指王府门口的台阶,对苏软桃说。
“好,谢谢你。” 苏软桃点点头,走到台阶边坐下,放下行囊。
她看着璟王府的大门,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不知道萧璟渊什么时候会回来,不知道见到他后该说些什么,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她知道,她已经到了京城,已经离萧璟渊很近了,这就够了。
她摸了摸怀里的食谱,又摸了摸手里的玉佩,深吸一口气:“萧公子,我来找你了。娘,我会在京城好好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