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聂大刚换上新发的锦衣卫官服,来到北镇抚司。
报上名字后,他被带进偏厅等着。
没过多久,总旗周振威就走了进来。
他个子很高,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是聂大刚父亲以前的部下。
“你就是大刚?”
“晚辈聂大刚,见过周总旗。”聂大刚抱拳行礼。
周振威看了看他,语气缓和了些:“侯爷已经跟我说过了。以后你就跟着我。锦衣卫这地方规矩多、风险大,不比侯府舒服,你要有准备。”
“是,绝不松懈。”聂大刚郑重地回答。
周振威点点头,拍了拍手。十名锦衣卫整齐地走进来。
“这些都是以前跟过侯爷的老兵,信得过。以后归你管。”
周振威转头对他们说,“这是聂小旗,你们的新上司。”
“参见聂小旗!”十人齐声抱拳,目光里带着审视,想看看这位将门之后是真有本事还是来混日子的。
聂大刚扫了他们一眼,心里明白,只点头道:“今后一同共事,有劳各位。”
周振威问道:“侯爷夸你武艺不错。锦衣卫靠本事吃饭,露两手瞧瞧,我也好有数。”
聂大刚正想立威,毫不推辞:“请总旗指教!”
众人来到院中。
周振威原以为他会练套拳脚,没想到聂大刚深吸一口气,内力涌动,低喝一声,右掌猛然推出——
“嗷呜!”
一声龙吟炸响,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气浪呼啸冲出,几丈外碗口粗的树干上顿时陷进一个深达数寸的掌印!
降龙十八掌之亢龙有悔。
霎时间,满院寂静。
那十名锦衣卫全都瞪大眼睛,满脸震惊。
周振威也愣住了,半晌才回神连声道:“好!好小子!这般掌力,我服了!侯爷真是给了我个大惊喜!”
聂大刚收势微笑:“总旗过奖。请您尽管吩咐,难办的任务交给我,属下愿做先锋!”
“有志气!”周振威再无顾虑,当即取出卷宗。
“正好有桩大案——城西‘悦来客栈’昨夜发生灭门案。”
“掌柜、伙计加住客十三人无一生还!现场极惨!”
“你敢接吗?”
聂大刚毫不犹豫:“这案子正该我查!请总旗放心,属下定查个水落石出!”
“好!案卷给你,要什么支援直接说!”周振威郑重交代。
聂大刚转身对十名手下下令:“带上装备,立刻去城西悦来客栈!”
“是,大人!”众人齐声应答。
他们骑马赶到时,客栈已被差役封锁。
聂大刚带人走进客栈,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大堂里桌椅碎裂,碗碟散落一地,墙上地上都是血迹,多名死者躺倒在地,有的被刀砍,有的骨头断裂。
手下们经验丰富,立刻分头检查门窗、后院,并询问更夫和邻居。
聂大刚站在大堂中央,仔细观察。
他发现大量血迹喷向柜台后方,伸手抹了一道血迹看了看,又走到柜台后。
那里的血迹最多,连账本都被血浸透了。
随后,他注意到墙角一具尸体,胸前有一个深深的掌印,周围骨头碎裂。
聂大刚眉头微微一皱。
这阴毒的掌法,很像父亲提过的北蛮碎心掌。
这时,一名手下报告:“大人,后门门闩虽然是从里面断的,但有轻微的利器撬痕,是故意做出来的!”
另一人说:“二楼客房的窗台有往外的新脚印,通向外面的巷子!”
聂大刚心中默念:“逆知因果!”
刹那间,他仿佛回到昨夜事发之前。
他看到一个穿着普通,但掩不住凶悍之气的大汉,正独自低头吃饭。
一名店小二端着酒菜匆匆走过,不小心脚下一滑,托盘猛地朝那汉子甩去!
热汤泼来,汉子急忙起身躲闪。
一柄北蛮风格的令牌突然从他怀里掉出来,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啊!对不住!对不住客官!”店小二连忙道歉,伸手就要去捡。
旁边一桌食客闻声看来。
其中一人脸色大变,低声惊呼:“那令牌……是北蛮人的东西!你是北蛮……”
话没说完,那北蛮人眼中杀机顿起,一脚踢开小二,抓起弯刀就直接划破了惊呼者的喉咙!
惨叫才起就停了,但客栈里已经乱了。
掌柜、伙计和其他人都吓坏了,有人想跑、有人大叫。
北蛮探子知道不能留活口,顿时凶性大发。
他左手出掌拍碎一人头颅,右手挥刀杀人……
不过片刻,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之后他快速伪造现场,搜刮财物,弄坏后门,再从二楼窗户逃进巷子……
景象消散,聂大刚回过神来,真相已然明了。
“原来是意外暴露,这北蛮探子真是狠毒,为了灭口一个不留!”
凶手的脸,聂大刚都记住了。
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让人怀疑他的能力来源。
“拿纸笔来。”他声音沉稳。
一名锦衣卫立刻取来纸笔。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聂大刚在柜台干净处铺开纸,提笔就画。
不过片刻,一张面孔已经出现在纸上。
高颧骨、单眼皮,左眉有一道断痕,厚嘴唇、方下巴,正是他幻象中见到的北蛮探子。
聂大刚写下“北蛮密探,极度危险”八字,将笔放下。
“立刻抄写画像,发往九门和顺天府所有关卡。”
“凶手长这样,身高七尺,右撇子,用北蛮弯刀,会一种阴毒掌法。”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难掩震惊。
他们刚才也勘察了现场,根本没看出凶手长相。
这位新上任的小旗大人只是站那想了会,怎么就画出来了?
资历最老的一个锦衣卫上前一步,拱手问:“大人是怎么看出凶犯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