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刚踏进朝堂,殿内的死寂就让他心头一沉——满朝官员的目光像淬了冰,连平日里还算友善的几位武将,都别过脸去。唯有郑公公捧着那封折叠的“密信”,站在殿中,见他进来,故意将信举高了些,声音尖细又响亮:“林将军可算来了,陛下和各位大人,都等着听你解释呢。”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指了指案上的信:“林羽,这封信是今早李尚书在宫门口捡到的,上面不仅有你的名字,还有你的印鉴——你与长安商会勾结,要放叛军进长安,可有此事?”
林羽上前一步,目光扫过那封信的封蜡——他的私印是三年前请工匠刻的,印纹边缘有一道细微的裂痕,而信上的印鉴光滑完整,一看就是仿造的。他刚要开口,郑公公却抢先说道:“陛下,林羽定是想狡辩!这印鉴虽看着新,可说不定是他为了避嫌,特意重刻的!再说,昨晚有人看见他去了商会,今早商会就准备送五十船粮草给他,这难道不是佐证?”
“五十船粮草?”一位老臣立刻站出来,指着林羽,“林将军,你麾下不过三千人,就算加上转移的百姓,也用不了五十船粮草!你要这么多粮草,不是给叛军准备的,又是给谁?”
殿内顿时炸开了锅,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大多是指责的声音。林羽攥紧拳头,压下心头的怒火,高声说道:“陛下,五十船粮草是长安商会承诺的合作物资!其中三成给转移的百姓当口粮,四成留作守城军粮,剩下的三成,是为即将集结的勤王军准备的——柳三娘和商会元老都能作证!”
“作证?”郑公公冷笑一声,“林将军怕是忘了,商会与你本就有勾结,他们的话,如何能信?再说,你若真无私心,为何要让商会把粮草送到渭水码头的隐蔽粮仓,而非军营?”
这话戳中了不少官员的疑虑——隐蔽粮仓确实不合常理。林羽刚要解释“怕叛军偷袭军营粮仓”,皇帝却摆了摆手,语气疲惫:“林羽,此事疑点虽多,但印鉴和粮草之事太过扎眼。朕念你之前护民有功,暂不将你打入天牢,但你需立刻交出兵权,在府中待罪,待朕派人查清后,再做定论。”
“陛下!”林羽急了——交出兵权,不仅平叛计划要泡汤,姓周的和张将军若趁机攻城,长安就彻底完了。可他看着皇帝决绝的眼神,还有郑公公得意的表情,知道此刻再多说也无用。
两名侍卫上前,要收他的佩剑。林羽死死攥着剑柄,目光扫过殿内——他看到角落里,一位老臣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那是之前与他父亲共事过的王尚书。林羽心中一动,松开了手,任由侍卫将剑收走。
被押出朝堂时,他故意放慢脚步,路过王尚书身边时,听到对方压低声音说:“府中当心,有人会送消息给你。”林羽心头一暖,又看向郑公公——对方正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阴鸷,像盯着猎物的毒蛇。
回到临时府邸,侍卫刚把大门锁上,林羽就快步走到书房,掀开案下的暗格——里面藏着陈老之前给他的“联络暗号”。他刚拿起暗号纸条,就听到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抬头一看,一只信鸽正落在窗台上,腿上绑着一卷小字条。
展开字条,是王尚书的笔迹:“郑公公已让人去抓柳三娘,想逼她认罪。速想办法通知陈老,他或许有郑公公私通张将军的证据。”
林羽捏紧字条,额角渗出冷汗——郑公公果然够狠,不仅要扳倒他,还要斩草除根。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皇宫的方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在柳三娘被抓前,联系上陈老,否则不仅自己洗不清冤屈,长安也真的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