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邬安和家里打完招呼,文杰被留下去和别的世家打招呼,知道他不喜欢应付别人。
家里人让他干啥干啥去,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他就来找江绪了,刚走近就听见江绪低沉的笑声。
邬安的声音把江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江绪没想到邬安这么快就来了,扭头看他,“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趣事。”
邬安坐在他身边,抓起一把瓜子磕着,八卦模式开启,语气轻松自然,后背往沙发背上一靠,翘起个二郎腿,“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江绪唔了一声,才笑着开口:“十四岁天不怕地不怕,大言不惭地说要打败瞿中校。”
那年,瞿骁然是小有名气的中校。
而他,是不学无术的混混。
“你是这个。”
邬安竖起大拇指,打从心底佩服江绪。
瞿骁然当年进入军队,新兵里每个教官手下有一千人,当时季上将带的队伍,连续一周的车轮战都没把人撂倒,最后季上将亲自上场都没讨到什么好。
要不是姜还是老的辣,真要败在瞿骁然手里。
他哥和瞿骁然是同一批的新兵,那年破天荒的听见自己哥哥,和他说,瞿骁然成了新兵营里的恶魔。
打不过杀不死的恶魔。
就连作为教官的季上将都惧怕。
14岁的江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虎崽子,20岁的瞿骁然是雨后的春笋,疯狂地冒头而后扎根生长,终长成节节高升的青竹。
在军队早混出了名,新兵们对他有个贴切的称呼,称他为魔鬼教官,而在同期眼里则是恶魔。
季谦没想到江绪十几岁见过瞿骁然,安静地抽着烟,当年他也是他爷爷手下的一员,他在瞿骁然的手下只撑了三分,掐着点的三分钟不多不少,正正好。
邬安探出身子,转头看向季谦:“季谦应该很清楚。”
“超强。”季谦难得夸人。
是超出人类范围的强。
邬安紧随其后接话,“简直不是人,强得可怕。”
季谦点头认同。
江绪默默地抽烟,这个他很清楚,他在瞿骁然手下撑了不到十秒钟,身体被压在地上,脸朝地,双手被人制住,动弹不得。
所以他一身反骨被瞿骁然全部激了出来。
瞿骁然总共就待了不到三天,江绪就和人对着干了差不多三天,每一次都被收拾得很惨,醒来后又死不服输,上去找揍。
怎么说呢,就是不肯低头认输,像个专门找瞿骁然茬的小刺头。
这么想着,江绪的手机响了,一看短信是高中时的好友。
[我刚从研究院出来,才看到新闻,小绪儿你没事吧?!]
他低头回复:[没事,我回首都了。刚好这几天有空,你看三哥他们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见一面。]
江绪感受不到这八年来的缺失,毕竟在他这里不久前,还在和这些好友坐在火锅店里,庆祝高考结束,在酒吧嗨到天亮。
在他这里,才过了半个多月。
“季谦,既然回了首都,你是不是该回家一趟?”
听到女人质问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人齐刷回头。邬安挑眉没说话,江绪看到是季媛便收回目光,一点没掩饰眸子里的讨厌情绪。
对方都对他散发恶意了,他也没必要维持体面的教养。
季谦头都没回,把红酒杯放下,把烟夹在手中,“我去哪,与大姐有关系?”
季媛被人下了面子,内心的小人都快打起来了,她冷静下来,好言相劝:“季谦,你别让伯父伯母为难。”
“少来说教。”季谦冷答,继续抽着烟。
姐弟两之间的火药味爆发,脸一个比一个臭。
“二哥,你也真是的,非要气大姐干嘛?”
一头黄发的少年走了过来,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色西装,手里拿了杯香槟,鼓起腮帮子埋怨看向季谦。
季谦懒得看他们,他今天可不是为季家而来,所以能不能别在他眼前晃,烦。
黄发少年见季谦不愿意搭理自己,脸上挂不住笑容,怎么不死在外面?
为什么要回来跟他抢家产?!
邬安嗑瓜子的声音很响,这会跟发脾气似的吐掉嘴里的瓜子壳,余光扫向那名少年和季媛身上,抽出纸巾冷漠擦手。
不耐出声:“怎么去哪都有苍蝇,吵得我耳朵疼。”
暗指某些人。
黄发少年听出邬安在骂他,他哪里有被人这么说过,就算对方是邬安也不再怕的,趾高气昂说:“邬安,你什么意思?”
“骂你了吗?”邬安扭头看他,把手中的废纸巾扔进垃圾桶里,脸沉下来,“没指名道姓骂你,能不能别上纲上线,显得你很没教养。”
闻言,黄发少年张大嘴巴心里堵了一口气,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怎么觉得邬安这话哪哪都不对劲呢?!
就狗路过路人身边,路人骂了句脏话,狗信以为而当真了,结果那人说自己骂的别人。
季媛见自己弟弟被指责,皱眉不爽看邬安:“邬二少,请你注意言辞。”
“季上校,这里不是军区,不要皱巴巴地命令别人。”
邬安这人,你说他好说话吧,似乎也好说话。你说不好说话吧,也不好说话。
就比如现在。
季谦是因为他的请求才去录制节目被卷入事故中,而迫不得已回了首都。
现在季家的人来找茬,他为季谦鸣下不平怎么了。没有抄起酒杯砸出去,全是看在季爷爷的面子。
邬安从小到大就一直很顺,除了在皇甫敖身上跌倒过。在他这里不会看人脸色,向来只有别人看他脸色。
他早看季媛不爽了,以前就喜欢和他套话,借机靠近瞿骁然。以前他觉得季媛人好家世也不错,主要是不矫揉造作,觉得很适合瞿骁然。
打从听见季媛和小姐妹的谈话,就彻底改了观。
那时他觉得瞿骁然单身到死,也不准娶这种人。
两面三刀。
万一哪天背后捅他骁哥一刀,那他可真是罪人了。
“邬安,我只是想说,你别这么咄咄逼人。”季媛语气柔和不少,有在主动求好。
以前邬安不是这样子,对她客气还有礼貌,会微笑待她。
是因为江绪吗?
看到江绪进宴会场的那一刻,季媛内心的嫉妒和恨意疯长,无法遏止。
情敌见面格外眼红。
邬安视线落在她脸上,嘴角勾起,反问:“我什么时候咄咄逼人了?”
季媛哑言,看来邬安今天非要和她过不去了。
要不是自己伯父伯母的请求,她死也不会来找季谦,这样就不会让邬安当众羞辱自己!
她身边的黄发少年沉不住气,手指邬安骂道:“邬安,你现在不就在咄咄逼人吗——”
最后一个字音还没彻底落下,只听见“砰”的巨响。
黄发少年被人踢飞出去,砸向远处的桌台,桌台上摆放整齐杯杯叠起来的酒杯轰然倒塌,红色的液体流了满地,玻璃碎渣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很多人被这动静吸引了视线,纷纷停下交谈看了过来。
把人踹飞的始作俑者站在季媛的面前,居高临下看向她,“大姐,你就是这么管教弟弟的?”
“季谦。”
季厉刚和人谈完生意,走出来就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弟弟,一脚把堂弟踹飞,随后语气不善地质问季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