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似在睡觉，被电话打醒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聂凌希的问题，更是一脸懵。
片刻，箫玉泽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什么我的？”
聂凌希指尖轻叩桌面，视线有意无意扫过电脑：“你的身体报告。”
箫玉泽反应过来什么，语气流露出几分无奈：“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体一直由师傅调养，如果我跟裴栖砚是一样的，他老人家会看不出来吗？”
聂凌希还真忘了，可不查一下，总是不安心。
她习惯了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她不容许任何可能性发生。
对面见她不说话，轻叹一口气：“那我回头去检测一下，再把报告给你，可以吗？”
口吻似在哄她，这是箫玉泽一贯对聂凌希的样子，哪怕这几天的不愉快让两人出现隔阂。
箫玉泽也不会改变。
聂凌希轻嗯一声，刚想挂断电话，想到南漾的爷爷，又再次把手机拿起来，温声道：“利尔多玫瑰庄园还在你名下吗？”
箫玉泽有点懵，没料到她话题转变这么大，她没多想，随口道：“在，怎么了？”
“我要地牢里的一个人。”聂凌希没过多拐弯，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一旁床上的裴栖砚闻言，投来疑惑的目光。
“谁？”
——
聂凌希站在厨房整墙式冰柜前，意欲去拿牛奶，手还没拿到，身后传来一道犀利的声音。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聂凌希回过头，对上裴俊泽阴沉的眸子，他消瘦很多，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意气，下颚棱角分明，像是受过很多苦，身上衣服有些不合适，上次得知他被送到学校，还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聂凌希拿下一瓶牛奶，并不想理他。
裴俊泽却上前一步拦住她，冷声质问：“聂凌希，你不要以为无视我的话，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也不管你用的什么手段，来迷惑我小叔，
现在立刻告诉我萱依的下落，不然我不管你什么身份，都要你付出代价。”
他的语气很狂，似做好了绝对的准备。
聂凌希轻笑一声，不慌不忙打开牛奶，淡淡道：“你能要我怎么付出？聂萱依就这么让你喜欢？”
裴俊泽咬了咬牙：“不喜欢她，难道喜欢你吗？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你忽然回来占据她的一切，你知不知道你本该是个死人。”
“我知道。”聂凌希喝了口牛奶，眼中闪过冷意：“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口中占据的东西，原本属于我，
跟你一起长大的也是我聂凌希，她以小三上位女儿的身份来到聂家，拿走的是我的东西，而你在明知这些的情况下，颠倒黑白，我应该说一句，你是个傻子，还是蠢货？”
裴俊泽一愣，没料到聂凌希会这样说。
“怎么不说话？”聂凌希朝他逼近：“你承认了？还是说你觉得我说得没错？”
裴俊泽往后退，聂凌希往前走。
“你今天来这里，应该知道了，聂家如今什么情况，聂萱依跟聂锦珩并非聂闫松所生被逐出家门，你觉得是对的还是错的？”聂凌希笑得阴冷，手里牛奶一晃一晃，语调轻盈：“聂萱依消失了，你猜她被谁带走的？
你猜她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堕落？你猜……”
“够了！”裴俊泽一声怒吼，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眼中怒火在翻涌：“聂凌希，都是因为你！全都因为你！”
“那又如何？”聂凌希一点不害怕，他吼一句，她便轻飘飘回应一句，好似他的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
聂凌希轻笑一声：“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法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
余光瞥到来寻自己的裴栖砚，眉心一拧。
裴俊泽这时像突然发疯一样，冲聂凌希发怒：“把聂萱依还给我，你消失，立刻消失在裴家！！”
砰！
肉体剧烈碰撞的声音传遍厨房，冰柜剧烈震荡，上面的东西四散掉地。
裴栖砚站在聂凌希身侧，低眸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裴俊泽：“你在让谁消失？这里是老宅，不是你少爷游乐的场所，少在这里给小爷摆架子！”
裴俊泽捂住胸口，重重地咳嗽，怨毒的视线落在从裴栖砚挪到聂凌希身上，嘴角渗出血。
聂凌希侧头看了眼裴栖砚：“这么激动干什么？身体不要了？”
裴栖砚一愣，刚在房间里一直没等到她回来，以为是没找到，下来看到她被裴俊泽堵在厨房，以为出事了，
下意识跑过来把他踹开，压根没想那么多。
裴俊泽扶着墙站起身，胸口疼得厉害，哑声质问：“小叔，你之前明明最看不起她，为什么现在又跟她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因为她，聂家毁了，聂萱依都不见了！她就是个克星。”
裴栖砚翻了白眼，完全忘记自己当初说的话，反驳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少在这里给我封建迷信，你讲不讲科学？”
裴俊泽气得呼吸都疼：“小叔！你明明曾经说过，她不配进裴家门，你现在……”
“闭嘴！我还说你是废物少出现在我面前，怎么现在又来了？”裴栖砚看了眼地上掉落的食物：“看看地上你干的好事！”
“你！”
厨房吵闹声引来其他人的关注。
冉月和裴荣钦从书房里出来，就听到这边吵吵闹闹，两人走过来见裴俊泽嘴角带血，裴栖砚站在聂凌希身边，三人剑拔弩张，心里顿时有了猜测。
“在干什么？这个家还能不能安静一点？”冉月拄着拐杖走上前，沉着脸看过几人：“栖砚，怎么回事？”
她声音明显的温柔，裴俊泽心里顿感酸涩，他知道，自己等下又要受罚了。
裴栖砚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地说：“他找凌希麻烦，被我撞到，教训了下，现在正在跟我辩解呢，母亲，你跟大哥聊完了？”
“麻烦？”冉月看向聂凌希：“凌丫头，他对你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