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出微信，把手机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怀疑是不是中了什么病毒。
一切正常。
那不正常的就是傅斯年了。
在苏绾绾的记忆里，傅斯年的画风，应该是言简意赅的命令式。
“过来。”
“在哪。”
“不准去。”
冷得像冰，硬得像铁。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腻了？
还女人？
还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苏绾绾觉得这已经不是一把糯米能解决的事了。
这得请个法师来开坛做法，驱驱邪。
她嫌弃地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捞了回来。
不行，她得回一句，维持人设。
忍着恶心，苏绾绾回复：【那我今天的表现，傅总有没有奖励呀？[猫咪乖巧.jpg]】
发完她就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沙发上。
眼不见为净。
……
自从发出那条消息后，傅斯年就盯着手机，好像要把它盯出个洞来。
书上说，女人都喜欢这种被强势关注的感觉。
可苏绾绾是普通女人吗？
她就不是人。
是一只随时会亮出爪子挠自己一下的野猫。
傅斯年越想，脸色越沉，耐心告罄，正准备直接打电话过去兴师问罪时，苏绾绾的回复终于姗姗来迟。
他点开消息，看着那个摇头晃脑的猫咪表情包，眼底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笑意。
小猫撒娇了，这书写的果然管用。
傅斯年感觉自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领悟了情感世界的终极奥义。
原来对付苏绾绾，还要用这些小情趣。
一旁的沈州看得比当事人还激动。
老板笑了，笑了好哇！他的金饭碗保住了！
傅斯年心情极好地放下手机，重新拿起那份并购案扫了一眼，淡淡道：“方案不错，去执行吧。”
沈州如蒙大赦，抱着文件冲出了办公室。
至于收人还是收心，管他呢！
傅斯年又看了看旁边打开的小说页面。
作者叫什么来着？
他觉得，有必要收购这家小说网站，给这位作者颁一个傅氏集团年度最佳贡献奖。
傅斯年又回复了一句：【奖励就是，我允许你，更喜欢我一点。】
苏绾绾看了，无语凝噎。
而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正笑着，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
季晨跑完了十公里，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窝在沙发里的苏绾绾，还有她脸上那抹来不及收起的笑意。
“笑什么呢？”
少年几步就跑了过来，带着一身热气，很自然地在她身边的地毯上坐下，仰着头看她。
“跟谁聊天，这么开心？”
苏绾绾垂眸，对上他那双清澈又直接的眼睛，故意逗他。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
“两只都看到了，是谁啊？”季晨追问。
苏绾绾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小屁孩，管这么多干嘛？”
她收回手，问他：“跑完了？感觉怎么样？”
“累死了。”
季晨哼哼唧唧地抱怨，像一只讨要安抚的大型犬，“顾淮竟然说这只是热身！”
苏绾绾挑眉，“这么过分啊？要不算了，我还是让他走吧？”
季晨立刻闭嘴。
到手的大神怎么能说放走就放走呢。
他眼巴巴地看着苏绾绾，往她身边凑了凑，又重复一遍：
“我跑完了。”
“嗯，我看见了。”
“你说的奖励呢？”
少年眨巴着眼睛，满脸都写着“快夸我快给我奖励”。
苏绾绾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比看傅斯年发神经有趣多了。
她想了想，冲他勾了勾手指。
“再过来点。”
季晨听话地把脑袋凑了过去，少年温热的呼吸扑在苏绾绾的脸上。
苏绾绾第一次见到季晨的时候就觉得，他那双眼睛干净的很。
鲜活，真实。爱恨都明明白白地摆在里面。
还是训小狗有意思。
眼看着苏绾绾离自己越来越近，能闻到她身上一阵阵香气，季晨喉结不争气的滚了滚。
苏绾绾不喜欢用香水，就是她自己的味道。
好闻得要命。
是再亲亲脸？还是亲亲额头？还是抱抱？
或者，是更过分一点的……
季晨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百八十集不可描述的废料，不管是哪个，他都准备好了！
结果，苏绾绾清甜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奖励先攒着，以后一起给。”
季晨：“……”
“现在，立刻，马上去洗澡。”苏绾绾捏着鼻子，一脸夸张地往后仰了仰，“一身的汗，臭死了。”
少年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靠。
又被她耍了。
他磨了磨后槽牙，从地毯上站起来，瞪她一眼，“哦”了一声，转身走向宿舍区。
没过多久，顾淮也带着那群被他折磨得半死的网瘾少年们回来了。
一个个蔫头耷脑，连走路都打晃。
陈教练欲哭无泪，他三十多岁了，嘴唇都跑白了，上气不接下气。
“老板……这真是电竞选手的训练方式吗？我怎么觉得明天就要集体进IcU了。”
顾淮一屁股坐在苏绾绾对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闻言凉飕飕地瞥了陈教练一眼。
“怎么，你有意见？”
陈教练摇头，“没，顾老师您说得都对！”
苏-资本家-绾绾大手一挥，对着那群可怜的队员们宣布：“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我给你们叫外卖。”
队员们一听有吃的，眼睛里总算恢复了点神采。
“老板万岁！”
“老板我想吃小龙虾！”
“我想吃烧串！”
“海鲜行不行？”
苏绾绾心情好，来者不拒，“行，都行，把你们想吃的报给陈教练，让他统计。”
她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开始下单。
顾淮看着他们那副饿死鬼投胎的兴奋样儿，斜睨着苏绾绾，“你这养的哪是电竞选手，分明是一群猪。”
苏绾绾头也不抬，“那不是挺好？他们要是打不出成绩，正好就打包送去缅甸当猪仔了。”
队员们：“……”
刚吃进去的饼就不香了。
顾淮凑过去，神秘兮兮地问她：“刚才斯年可给我打电话了。”
“那咋了。”
“他问我，跟没跟你签合同。”顾淮观察着她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
苏绾绾奇怪地看向顾淮，“他是你表弟，又不是我表弟。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淮挑了挑眉，笑了起来，“行，我明白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苏绾绾压根就没把他那表弟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