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打了个饱嗝，撑得快走不动路了。
体内力量大盛，刹那间，她脑海中清晰显现了上弦的位置图景，以及下一次可能出现位置的概率分布图。
她握紧长剑，一改守势，冰封住其他位置，只留下可能性最大的位置，把概率变为现实。
一剑刺去，准确命中上弦胸口，把他捅了个对穿。
不过虫族没有心脏，人类的外形只是躯壳。
以剑为圆心，血红菌丝枝繁叶茂，迅速生长、密布皮肤，形成纵横交错的网络。
上弦的鳞翅渐渐变得暗淡。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所有残存的虫族和蠕虫都向他飞来。
姜汐想起了奥莉薇娅吸收虫侍的场景，游戏中boss残血了会吸收小怪，和这个是同样的道理。
她眉尖一挑，直接使出了血脉之力·九，无形大手出击，比姜汐异能等级低的虫子当场爆炸，留下一滩滩虫汁。
像是下弦在混乱异能者中穿梭时做的那样。
剩下的部分中等虫族和全部高等虫族，姜汐隐隐觉得自己能够操控，但是做不到当场爆炸，控制的时间很短加上消耗的能量巨大，性价比不高。
所以她直接铺开密集血网，虫族碰触时，血网立即收紧，即刻绞杀。
上弦盯着胸口血洞，划开一道道空间缝隙，在血网中飞速穿梭，总算还是吸收了部分高等虫族，麟翅重新变得闪耀起来。
随着鳞翅重新燃起光芒，数道血红刃痕骤然撕裂空间，轨迹精准，最下方三道贴着地面扫来，试图截断姜汐下盘；左右各两道呈四十五度角斜刺，封锁她侧闪的路径；最致命是头顶的两道交叉刃，刃尖在半空交汇成“x”形，分明是要把她当生日蛋糕分割了。
刃痕掠过的地方，空气泛起细碎的像素化扭曲，切口凝着血雾。自亘古虚空而来的冷意气流，卷动姜汐后颈碎发。
那几缕发，只是触及左侧刃痕的边缘，就瞬间断成齑粉。
“空间切割！”
地面围观人群中发出惊呼。
“上弦的密技，上一次使用好像是在一百年前。”
“好厉害啊，不愧是神侍——唔，你打我干嘛？？”
“那个女生才是咱们这边的人，你给谁加油呢？！”
“但是真的很厉害嘛，你看，直接把她切成好几瓣了……”
空中，姜汐的身躯果然随之裂开了，成了十八块。
上弦冷笑：“人类，不过如此。”
地面上传来哭声。
“呜呜呜，本来以为有希望了。”
“别哭，为了抗击虫族而死，是我们的荣耀。”
“算了，趁现在把剩下一半遗书写完吧。”
“打归打，信号倒是还满格，来之前就听说玉檀星信号很好了，果然如此。”
“……”
“噗呲——”
上弦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大洞，原来是姜汐突然出现在他背后，一剑又捅了个对穿。
十八块姜汐又合成了一块！
“脑袋大，眼界小，孤陋寡闻的东西。”
上弦头回被人这么怼，立时睁大了眼睛。
这是姜汐的变形异能。
之前等级比较低，只能像史莱姆那样揉圆搓扁，随着力量增加，变形异能的水平也增加了。
她现在可以断开再连接。
姜汐笑嘻嘻，围着上弦转了一圈，断开上面一半头又恢复，断开左边一半头又恢复，断手断脚又恢复……
“很有意思吧，想断哪里断哪里。”
上弦气得牙痒痒，鳞翅熊熊燃烧，顷刻间便换了位置，与姜汐拉开距离，掌心瞬间凝出成千上万道可以切割空间的血刃，直追姜汐每一处落点，每一道刃痕都在缩小她的闪避范围，非要将她拆成碎块才肯罢休。
眼见着部分血刃已经追上了姜汐，上弦掌心猛地一攥，所有血刃骤然停滞在半空，随后尽数调转方向，刃尖齐齐对准姜汐缩无可缩的那片区域。
千万道血刃的红光开始汇聚，不是向外扩散，而是向内坍缩，像一群归巢的蜂群，密密麻麻围住她，凝出一团血色光球。
姜汐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变软，不是泥土的松软，是空间本身在消融，鞋底触到的地方泛起细碎的黑纹，像墨汁滴在宣纸上，缓缓晕开。她想抬步，却发现身体像被无形的网缠住，每动一下，周围的空气就会传来反向的拉扯力，仿佛要把她按进那片正在坍缩的虚空里。
“碎。”
一字落下的瞬间，上弦骤然松开了掌心。
那团血色光球猛地炸开，不是向外迸射的爆炸，是向内坍缩后缩无可缩的反向爆发裂变。
姜汐所在的区域，虚空像被一只巨手生生攥碎的琉璃，先是裂开无数蛛网状的深黑纹路，纹路里翻涌着混沌的灰雾，紧接着“轰”的一声闷响，整片空间直接向内凹陷，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千万道血刃此刻不再是利刃，而是化作了绞碎空间的棘齿，跟着漩涡一起旋转，将周围的一切都卷进去。
巨大的黑色漩涡，高悬于空中，宛如黑色的太阳。
地面上人群又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了，面对着必死的命运，害怕却突然消减了许多。
毕竟恐惧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未知。
上下弦兄弟有个小优点，不折磨人，一般是嘎嘣一下，就把人弄死了，意味着不大痛苦。
“上弦的究极大招——破碎虚空。”
“咱们也是又多了一个太阳……”
“遗书的最后一句话要写此致敬礼吗？”
“信号没断，你自己搜一下，找个模板。遗书都不会写的蠢货——”
“……”
良久的静默。
……
“不用写遗书。”
“欸欸，谁在说话？”
“嗤啦——”
虚空中，裂帛声起。
血色长剑破空而出，十字剑痕划出、裁云裂穹，剑气如虹。
剑痕里翻涌出血红光纹，宛如烈火，瞬间将黑色漩涡啃啮殆尽。
夜空中，姜汐负剑而立。她身后，巨大的黑色太阳陨落。
“一剑破万军啊！妈呀，太帅了！”
“汐汐放心飞，潮汐永相随！”
“姜汐大帝，我宣你。”
“这世上只能有一个太阳，那就是姜汐！”
“……”
人群中传来呼喊声。
姜汐抬手，血红菌丝密密织就，重塑空间，隔绝外面视线。
她捏捏指骨，转转脑袋，看向角落里退无可退的上弦。
“我跟你之间，还有一点私人恩怨要解决。”
小白从姜汐肩上跳出来，看着上弦的翅膀，口水流了满地。像一只三天没吃饭的比格犬，自觉打开菌盖等投喂。
——主人，饭饭，饿饿。
——饿饿！
——饿饿！
——饿饿！
“满足你。”
姜汐徒手开始活撕上弦的翅膀，这玩意儿还挺坚固，她拽扯了好几下才升撕下来，随手扔进小白菌盖里。
上弦痛不欲生，倒在一旁。
姜汐一脚踹醒他：“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
然后赤手空拳，把上弦暴揍了一顿。
最后拿起剑，把他活片成了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