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河,时锦又往前走了大概两里路之后,就下了官道,专走小路。
虽然说是小路,但也能过马车骡车。
新收的小马是母马,时锦给它起了个新名字:天照。
照亮天空的太阳。
又代表着希望。
时锦希望将来天照能给她生好多俊美的小马。
然后,她就可以实现奔驰自由了。
腿着走的日子,真是过够了啊过够了!
从最开始每天晚上泡脚,挑破脚上的燎泡放水,到现在脚上全是磨出来的老茧!
时锦觉得,再过过,她就跟好些人都一样,能赤脚走了,强大得可怕!
绕到小路上,时锦就发现了,嗯……好像越来越偏僻了。
田地虽然也有遇到,但他们根本不敢凑过去。
绕来绕去的,感觉就成了荒野。
这里的土地也实在是不够肥沃,板结,沙质化严重,连垦荒都没有人来垦。
甚至,连大树都少得很。
基本都是草。
比人还高的荒草。
碧油油的,一眼看过去,都望不到边。
这会儿差不多大家已经熬了两天一夜了。
既然附近没什么人烟,时锦就干脆下令就地砍野草,搭帐篷!
荒草地里,总有很多小惊喜。
时值五月,各种昆虫,蛇类都出来了。
怕蛇的吓得一声尖叫,张瘸子和几个不怕蛇的人就飞奔着过去,直接把蛇都收入囊中,然后集中处理。
孙大夫也挺忙——这些蛇胆也是好药材,可不能浪费!
他要收集起来,然后烘干保存。
一群人忙得颠颠的。
就连孩子们也忙得很——他们开始抓各种虫子。草上的,土里的……
偶尔发现个田鼠窝,顿时激动得呼朋引伴。
就连桑叶,在惊起了一只野鸡后,也是瞬间来了劲,带着周虎就去追野鸡去了。
时锦站在那儿,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都有点儿恍惚——
然后,就很心安。
嗯,大家都还活着,真好。
然后,她也去跟着一起割草了。
结果刚摸起刀,朱老实就一脸谄媚凑过来要把刀拿走:“陈大嫂你怎么能干这个!快快快放下!我们干就行了!”
时锦:……虽然知道朱老实在其他方面还是挺有用的,但还是想在这个时候踹他怎么办?!
但看着朱老实那个身板,时锦很担心一脚过去会把人踹坏了,所以干脆就只抢回刀,白了他一眼:“少说废话!跟我一起看!你要觉得我不该干这些,你就多干!”
朱老实彻底老实了。
只是割草不到三分钟,就开始哎哟哎哟喊着这里疼,那里疼。
然后找了个借口溜了。
时锦拉着天照,让天照驮着两只木桶,去找水。
找水源这个事情,一直都是时锦干。
主要是她也不放心别人来干——野外生活,水源的洁净很重要。
有自来水,最好还是用自来水。
而且,她也需要一点时间去空间里把那些刷新的东西都存放好。尤其是盐和糖这两样——
不过,现在离海边越来越近了,盐这个东西,可能暂时没有个好市场了。
时锦有些遗憾。
时锦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一条小河。
那河是真的小。
也就三五米宽的距离。
水不太深。
估计旱季的时候都会干——比如现在,就已经快见底了。
要是再不来两场大雨,只怕要不了多久这河沟就干了。
四下没有人,跟天照商量好了,让天照在这里随便啃啃草之后,时锦回了空间。
一顿忙活之后,时锦又马不停蹄倒了两桶自来水到天照驮着的木桶里。
这两桶水,当然不够这么多人用的。
这两桶水只是用来做饭的。
一会儿等桶腾出来,还得再过来打水。
然后烧成开水晾着,剩下的部分,才是可以用来洗脸洗脚的。
不过,洗脸洗脚的水可以用普通河水。
只是刚带着水回去,时锦就发现营地里乱成一团。
阿丑被蜈蚣咬了。
阿丑是张瘸子和余芬的小女儿,阿丑跟在哥哥阿牛的屁股后头抓虫子,结果脚踩到了蜈蚣,然后……就被咬到了脚指头。
那蜈蚣有毒,脚指头现在已经肿胀起来了,而且看着还有更严重的趋势。
孙大夫已经在给阿丑治疗了。
只是阿丑年纪小,孙大夫给她刺破伤口放毒血,疼得她乱喊乱踢。
张瘸子和余芬死死按着阿丑,任凭阿丑哭得喘不上来气,也不敢撒手。
余芬早就哭成了泪人。
张瘸子也是眼眶通红。
其他人围了一大圈,个个儿都想帮忙,可个个儿也帮不上忙,最后只能是干看着,也跟着暗暗着急和心疼。
时锦凑了过去。
看孙大夫使劲儿挤伤口附近,把血往伤口推。
但血还是越来越挤不出来——肿胀的肉估计压到了血管,血液都不太流通了。
时锦问孙大夫:“有药吗?”
孙大夫摇头:“没有那么有用的药,蜈蚣不像蛇毒,咬了之后也很少死的。现在能用的药,就是清热解毒。”
但这种药,效果不大。
该受的罪也是不会少一点。
时锦叹一口气,看着快哭得闭过气去的阿丑,蹲下,跟阿丑说:“一会儿孙爷爷给你处理完伤口,我给你吃一颗糖。不哭了啊。”
阿丑根本听不进去。
孙大夫叹气:“大人被咬了都疼得受不了,更何况孩子。哎。”
时锦知道,孙大夫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开始思索回想自己曾经学过的东西。
在野外被虫子什么咬了之后,该怎么处理来着?
蚂蚁,蜂类的毒性大多数都是酸性的。这个时候好像要用肥皂水来反复清洗。
然后再用冰敷。
用镇痛和消肿的草药敷一下——
但现在孙大夫已经切开了伤口,肥皂水肯定不敢用了。怕伤口感染。
至于草药——已经用上了。
那剩下的就是一个冰敷减轻痛苦了。
但这个要用到冰。冰从哪里来,她可解释不了。
只是看着阿丑那样子,时锦侧开了头,然后回去帐篷里,弄了几块冰块,然后用帕子包起来,去给阿丑按在了伤口附近。
阿丑的哭声一下就小了很多。
孙大夫精神一振,目光灼灼看着那布包:“这是什么东西?效果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