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往右边看，羿叶叶不见了。
她看看周围，自己站在一条又暗又湿的通道里。
传送的地点，在地下？
还真是挺古怪的。
“许昭！”
旁边符熙摇摇头，好像也有点晕。
“没想到只剩我们两个了。”他说。
“我们必须赶紧找到其他人，这里太奇怪了，槐树的传送在地下。”许昭皱着眉头说。
空气中有一股怪味，像旧草药混着生锈的铁。
“这味道……”符熙用力闻了闻，还眯起眼睛，“还挺冲的。”
“你能闻出是什么草药吗？”
符熙想了想，“我觉得这里可能和巫术有关。”
“怎么说？”
“你不觉得治疗室里也总有股味道吗？”
许昭想了想，好像是的。
他们往前走。
前面通道深处有滴水声，还有细细碎碎的响声，听不清楚。
“前面是不是有人？”符熙小声问。
“有人，我们就跑。”许昭回答。
“就怕不是人……”
“这地方太阴森，希望别突然跳出吓人的东西……”
“别说了。”许昭打断他。
再说下去都不敢走了。
通道在前面转弯，地方宽了一点。
他们看见墙上装着几个旧金属烛台，上面没蜡烛，各放着一颗灰水晶。
“咦？这东西有点意思。”符熙停下来，从包里拿出个小东西，是用废齿轮和铁片拼的，上面几根细铁丝在抖。
“这是什么？”许昭凑近看。
“我自己乱做的能量感应器，”他有点不好意思，“不太准，偶尔有用。”
他把那东西靠近一个烛台，铁丝立刻猛抖起来。
“有反应！这些水晶里还有能量……”话没说完，那颗水晶突然一震，灰掉下来，“噗”地冒出一小团暖黄色的火。
火照亮了一小圈。
“原来是个灯啊？”符熙说。
“别说话，听。”许昭按住他。
通道深处传来缓慢的拖地声，朝他们这边来了。
符熙举着那抖动的小工具，整个人僵住，看向许昭：“……我是不是把它引来了？”
“不一定，它可能本来就在。”许昭盯着黑暗处，“你只是告诉它这里有人。”
符熙赶紧把工具塞回包里，紧张地搓手：“下次我一定做个带开关的……”
一个黑影从拐角慢慢挪出来。借着光，他们看清了——破布和锈铁片勉强拼出人形，动作僵硬，一条腿拖地，发出刺耳声。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
这东西看起来……很简陋，甚至有点滑稽，但在这里出现，还是让人发毛。
“这、这是什么？”符熙退后半步。
那破烂人形被光吸引，转向他们，吱呀吱呀地挪过来。
“这就是你怕的‘奇怪的东西’。”许昭说。
符熙想哭：“我没叫它真出来啊……”
“把光灭了。”许昭低声说。
符熙立刻用手捂住发光的水晶，通道又暗了，只剩墙上苔藓的绿光。
许昭抓住符熙手腕，躲进旁边一处凹进去的阴影。
“这就是你说的，别来奇怪的东西。”
符熙：“……”
可那刺耳的拖地声没停，反而更清楚、更确定地朝他们藏身的地方来了。
它好像……根本不是用眼睛找人的。
“它是不是……在找什么？”
“它……它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符熙凑到许昭耳边，用气声说，眼睛死盯黑暗中越来越近的影子。
许昭皱眉，这东西怎么发现他们的？
直接动手的话，有几分胜算？
许昭拉他想换地方，但那破烂人形在几步外停了。
它没攻击，而是抬起锈铁片拼的手臂，一下一下敲胸口，发出“叩、叩叩、叩”的清脆声。
这举动太怪了。
“别动，”许昭按住符熙想掏道具的手，仔细听，“它不像要攻击。”
那敲击声是金属的，但节奏有点耳熟。许昭认真听。
“叩、叩叩、叩……”
这节奏是……
符熙突然瞪大眼，压低声音对许昭说：“是方阳舒。这是我们以前玩游戏他定的暗号，意思是‘安全，是我’。”
许昭想了想，他们几个确实认识更久。
说不定这真是他。
她从阴影里走出来，直接走到那静止的破烂人形前。
它没反应，呆呆站着，敲胸口的手还举着。
许昭凑近仔细看，伸手摸了摸它胳膊上的锈铁片和破布。
手感又冷又硬，很真实。
“这不像是套上去的，”她的手指划过金属片连接处的锈痕和磨损，“质感完全长在一起了。像他……直接被变成了这样。”
这话让符熙吸了口冷气。
“方阳舒……”
那破烂人形好像听懂了，僵硬地点点没脸的头，又抬起手，急切地指通道深处，敲暗号的节奏变快了，显得很急。
“他让我们跟着。”许昭立刻说，“走，跟上。”
“许昭，万一我猜错了呢？是不是完蛋了？”符熙突然想到这可能。
“那就一起死……”许昭想都不想就回答。
符熙被她这话噎住，差点咬到舌头：“能不能……别说死字这么干脆啊！太吓人了！”
“那换个说法，”许昭马上改口，“那就一起困在这里，直到变成和它一样的破烂。”
符熙：“……”他哭丧着脸，“这更吓人了好吗！”
虽然嘴上抱怨，但他抓着许昭衣袖的手没松，脚紧紧跟着。
“不过说真的，要是真回不去了，叶叶会不会把我们的英勇事迹写成连载小说……”
许昭听他絮叨，敷衍地回：“她肯定写。而且写得很夸张。”
“也是……”符熙叹气，然后又打起精神，“那至少得是个传奇故事！”
走在前头带路的破烂人形显然被他们磨叽得受不了了，特别是符熙在那儿没完没了地念叨。
它突然抬腿想踹符熙一脚，符熙赶紧跳开，哇地叫出声：“这绝对是方阳舒！”
他这话一出口，对方更来气了，拖着那条废腿又要踹他。符熙赶紧往前窜了两步，嘴里求饶：“我走快点还不行吗？这就走快！“
许昭看着这两人闹腾，只觉得头疼。
“两个都给我闭嘴，不对，另外一个不准动。”
这条通道本来不算长，但被他们俩这么一闹腾，硬是耽误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