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的雪色里，灯笼的光晕在石阶上铺成暖红的毯。王大胆刚抿了口姜汤，就听见民宿方向传来细碎的欢笑声，夹杂着几声惊喜的呼叫。柳叶澈拎着相机起身：“走，去看看，估摸着是有人睡不着在玩雪。”
两人踩着积雪往民宿走，远远就看见院子里亮着手机电筒的光，几个粉丝正围着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堆雪人。小姑娘裹着厚厚的棉袄，踮着脚往雪人头顶放冻柿子当帽子，旁边有人递来红围巾，有人用树枝刻出弯弯的眉眼，雪人胸前还别着枚用红纸剪的小灯笼，和老学堂门口的模样一模一样。
“胆哥！柳姐姐！”小姑娘看见他们，举着冻得通红的小手招呼，“我们在堆‘灯笼雪人’，要让它陪着我们跨年！”
一个戴眼镜的粉丝笑着递来两个暖手宝：“村里的雪太干净了，忍不住想玩。刚发现院子里的晾衣绳上结了冰棱，像水晶一样，我们还拍了好多照片呢！”
柳叶澈举着相机连拍几张，镜头里雪人的红围巾映着灯笼光，冰棱上挂着细碎的雪沫，粉丝们的笑脸被暖光衬得格外真切。“等会儿零点，咱去老学堂放烟花吧？”王大胆突然提议，“我昨天特意托村支书买了些安全烟花，就在学堂门口的空地上放，热闹！”
这话一出，粉丝们立刻欢呼起来。那个送八宝粥的阿姨笑着说：“好啊！城里不让放烟花，好几年没感受过这跨年氛围了！”
离零点还有十分钟，大家簇拥着往老学堂走。雪不知何时停了，天上的星星亮得格外清晰，灯笼的光顺着田埂铺过去，把雪地里的脚印染成一串红。王大胆抱着烟花箱，李叔和几个年轻粉丝帮忙摆好，柳叶澈则架起相机，准备记录下这一幕。
“三、二、一！跨年快乐！”
零点的钟声在大家的倒计时里响起，王大胆点燃烟花引线。瞬间，绚烂的火光冲天而起，在黑夜里炸开一朵朵金红的花，映得整个王家村亮如白昼。雪地上的红灯笼被烟火照得愈发鲜艳，雪沫在光里轻轻飘落，像带着暖意的星子。
小姑娘吓得捂住耳朵，却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眼睛亮得像装了烟花。那个手忙脚乱包饺子的粉丝举着手机录像，嘴里不停喊着“太好看了”；老师和同事们站在一旁，笑着拍下烟花与灯笼同框的画面，说要带回学校给学生看。
烟花散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火药味，混着雪的清冽和炭火的暖意。王大爷拎着一壶热米酒走过来，给每个人倒了一杯：“喝口暖身子，这酒是我自酿的，越喝越暖！”
大家捧着米酒，围在炭火盆旁聊天。有人说，这是他们过过最特别的跨年，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烟火气和人情味；有人说，回去后要把王家村的故事讲给身边人，明年还要来；还有人提议，以后每年元旦都来这里相聚，把王家村当成“跨年根据地”。
王大胆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忽然想起年初刚做直播时，村里还是安安静静的，只有老槐树和老学堂陪着他。而现在，红灯笼挂满了村路，陌生的朋友变成了家人，冰冷的冬天被焐得暖烘烘的。
柳叶澈碰了碰他的杯子，笑着说：“明年，咱可以搞个‘王家村跨年主题活动’，除了挂灯笼、包饺子，还能加些写春联、剪窗花的环节，让更多人来感受这份热闹。”
王大胆点点头，望向门口的红灯笼。灯笼里的蜡烛还在燃烧，光晕温柔地洒在雪地上，照亮了来来往往的脚印。他知道，这些脚印会延伸向远方，带着王家村的烟火气，把温暖传给更多人。而这个冬天，这场跨年，这些笑脸，都会像灯笼里的光一样，永远留在每个人的心里，成为最珍贵的回忆。
雪又开始轻轻飘落，落在灯笼上，落在肩头，落在温热的米酒杯里，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此刻的王家村，有烟花的余温，有米酒的醇香，有朋友的欢笑，更有满村的灯笼，把日子照得亮堂堂、暖融融的。
天刚蒙蒙亮，王家村的雪地上就印开了新的脚印。张婶的民宿院子里，几个起得早的粉丝正围着王妈学剪窗花，红纸在指尖翻折，转眼间就变成了红灯笼、小福字的模样，贴在窗户上，衬着窗外的白雪，格外喜庆。
“婶子，你看我剪的这个像不像昨天的烟花？”一个扎马尾的粉丝举着歪歪扭扭的窗花，眼里满是期待。王妈笑着点头：“像！剪得真好看，等会儿贴到老学堂的窗户上，添点喜气相！”
另一边，李叔正带着几个年轻粉丝去果园摘冻梨。雪地里的果树枝桠上，挂着一个个黑乎乎的冻梨，硬邦邦的像小皮球。“这冻梨得用凉水拔透，吃起来才甜津津、凉丝丝的！”李叔踩着梯子摘下几个，递给身边的粉丝，“你们城里少见这东西，今天让你们尝尝咱东北的‘天然冰淇淋’！”
粉丝们好奇地捧着冻梨，跟着李叔往回走。路过田埂时，恰好遇见村支书带着几个村民扛着红纸和毛笔，要去老学堂写春联。“走，一起去凑凑热闹！”村支书热情招呼，“让你们见识见识咱村老李的毛笔字，写得可比买的春联地道多了！”
老学堂里，炭火盆还燃着余温，红纸铺在长桌上，李叔握着毛笔，蘸饱墨汁，挥笔写下“春回大地千峰秀，福降人间万户欢”。粉丝们围在一旁啧啧称赞，有人忍不住学着握笔，却把墨汁蹭到了手上，引得大家笑作一团。那个带相机的粉丝赶紧按下快门，记录下这满是烟火气的一幕：红纸、墨字、笑脸，还有窗外飘进来的细碎雪花，构成了一幅最鲜活的年俗画。
临近中午，村里突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王大胆跑出去一看，原来是邻村的秧歌队来了，穿着红绸舞衣的队员们踩着鼓点，扭着秧歌往老学堂走来，领头的大爷手里还举着“新年快乐”的牌子。“这是我昨天特意请来的！”王大胆笑着解释，“让大家尝尝咱农村跨年的全套热闹！”
粉丝们立刻围了上去，有的跟着秧歌队的节奏拍手，有的忍不住加入队伍，跟着扭了起来。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被队员们拉到中间，手里拿着小绸带，跟着鼓点蹦蹦跳跳，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欢喜。柳叶澈举着相机跑前跑后，镜头里，红绸飞舞，鼓点震天，灯笼的光晕落在每个人的脸上，连飘落的雪花都仿佛跟着节奏起舞。